第90章 已经很美

    郑直如今明白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意思。只是晚了，这昨天他被这一对虎狼姐妹差点吃了。

    感谢袁熹，因为他，原本忏悔自责的柏三娘如今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一边回味，一边来到了前院，郭勋已经等着了。郑直看了看这厮“走了。”

    郭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刚刚走出郭家，看到隔壁有马车开出来，郑直让开路，错身之时，听到了“富华寺”三个字，听声音很好听。郑直想来，声音好听的人，样子也不会差。索性今日无事，跟着马车走的方向寻了过去。出乎郑直预料，富华寺并不远，郑直到的时候，这里正有庙会。郑直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很快找到了那辆马车。看来没错，左右看了起来，稍微有点奈何的人家是不会让女眷抛头露面的，所以郑直放眼望去，不出意外没有找到想象中的美人，继而向寺内走去。不想却被拦住，说是有贵人再此祭拜。一打听，是皇后的什么亲戚，顿时没了兴趣，转而后悔当初将惊马草扔了。

    大步向一旁面摊走去，他早晨没吃饭。面摊不大，在这里吃的都是赶庙会累了的人，大部分是老弱妇孺。郑直要了一碗面坐了下来。

    “……买一贯钱当场返还一百文。”一个瘦个汉子正在向周围的人吹嘘“这不，俺买了两贯，立刻就给了俺二百文，剩下的分四年，每年给七百文，里外里每贯四年生钱一倍。”

    周围发出惊呼，就连郑直也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们咋赚这么老多钱的？”一个中年胖子赶忙开口询问。

    “那谁晓得。”瘦子毫不在意“俺就晓得他四年后给俺四贯钱。”

    众人纷纷点头。

    “那万一他们跑了呢？”一个童生模样的中年人问。

    “人家买卖做的大着呢。”瘦子绘声绘色得说“好多贵人都买了。英国公，保国公，武安侯，东宁伯晓得吧，都买了。人家都不怕，俺怕啥，人家不比你小心？”

    众人再次纷纷点头。

    “那去哪买？”郑直开口问。

    “哎，这位兄弟有眼光。”瘦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走了过来“俺带兄弟去。”

    郑直被看的不舒服，此人看的好像不是人仿佛在看钱。

    很快郑直就确认了，他看的真的是钱。按照这买卖的规矩，拉来一个人，那么这个被拉来的人每买一贯钱，拉来人可以得到一成的分红。郑直不用想就觉得有问题，毕竟天下间什么买卖这么有暴利？

    倒是待详细了解后又迟疑了。是寿宁侯和庆云侯兄弟开的买卖，名字很特别“孔方兄弟会”，大概就是高息向所有人借贷，然后向朝廷购买盐引。用赚来的利润还本付息。郑直突然想到了前几日听到的庆云侯家人周洪，寿宁侯家人朱达联合用收集的旧盐引奏请支盐的消息。这是大买卖啊。如今盐法大坏，很多盐商空拿着盐引支不出来盐，于是市面上的旧盐引价格并不高。

    按照郑直从判牍上看来的，每引盐加耗损是220斤，权贵到盐场取盐，勋戚内官权势之家，奏讨开中盐利，在两淮关支者，每引勒至五六百斤。一来一回，暴利数十倍。这么看来这买卖又是靠谱的。

    买了两贯钱，换到了一张孔方兄弟会给的做工精美的纸，上边写着金额，本金，付息的时间，数额，一切都显得十分有章法。郑直又在上边的一旁发现了一句“凭票领取”。突然记起那些孔方兄弟会的人并没有登记他的身份信息，一打听，人家认票不认人，到时候谁拿着这些会票来支取本息，人家就给谁。

    走出孔方兄弟会的会房，郑直还在琢磨。有了些商业头脑的郑直确认，这买卖大有可为。只是让他说出来如何大有所为他也说不出，看来需要再见见杨狂生了。

    “咳咳咳。”旁边墙后传来咳嗽声，将他的思绪打乱，郑直看了眼漏窗，只见镂空的栅栏后一双美目正看着自己。

    赶紧就手掐灭烟行礼告罪。这寺里小和尚说的没错，在这真的可以看到寺内敬香的美人。

    “公子也是读书人，不懂非礼勿视？”不想那小娘看郑直盯着自己，竟然大胆的质问。

    “……”郑直觉得此刻应该说些古诗词，奈何腹内空空，搜肠刮肚一番后，半句则找不到。只好厚着脸皮说“为何不看？在下正在欣赏天下间最美的景色。少看片刻都会觉得亏了。”

    美人一听，嫌弃的说“登徒子。”就要走。

    “小娘子不要登徒子，登徒子的。”郑直不止一次被人骂了，也查了源头“登徒子家有丑妻，却不嫌弃，生了五个孩子。试想如果不是登徒子真心喜欢家中丑妻会这样吗？”

    美人被郑直的歪理逗乐了“这么说你家中也有丑妻？”

    “俺家中……”郑直皱皱眉头，差点被带到沟里“尚未婚配，不若小娘子嫁俺吧？俺不在乎样貌的。”

    美人显然原比郑直想象的承受能力强“好不知羞。”

    郑直看对方没走，干脆从袖兜里拿出刚才买的一个小玩意，一枚牛放到了漏窗另一边“拿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