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互惠互利
郑直等人回到郑佑的院子，果然被郑仁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在二人咬定了到外边放炮闲逛，又有郑佑说和，算是遮掩过去。午夜子时初刻，整个世界仿佛从梦中醒来，挨家挨户燃放起了鞭炮，震耳欲聋。
“二娘子你们先去放炮，耗哥跟俺过来。”郑仁说着起身走向东次间。
郑直不明白又怎么了，给了崔瀚一个眼神，自己老老实实的跟了进去。在郑仁的示意下，关上门。
“跪下。”郑仁直接下令。
郑直不明所以，却不敢分辩，赶紧跪下。
“你们究竟干什么了？”郑仁冷冷的看着郑直“只有这一次开口的机会，想好了说。”
郑直心头一紧“就是闲逛遛街。”说完就挨了一脚。
“耗哥难道以为俺在边关是白呆的？闻不出这味？”郑仁的话让郑直心头一紧，猛然想起刚刚进门时猴儿李的表情，还有曾经在案牍中看到却百思不得其解的内容，血腥味。无奈将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对男女呢？”郑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什么人？”
“不晓得，只是远远的看着被他们的家人带走了。”郑直赶紧说“俺们蒙着脸的，他们认不出。”
“那几个光棍呢？尸首怎么处理的？”郑仁又问。
“埋在离这五里的地沟里，就算发现也要十天半个月后了。”郑直对自己的收尾工作还是很有信心的“可能还会更久。”
“蠢材。”郑仁冷笑“你以为这乡间的野物都是聋鼻子，况且人没了，那匹马呢？”说着往外走去。
郑直心里又是一紧，是啊，人也许因为过年不会去注意，可是这野外的活物可不管那些。而那些拉唬纵横此地，他的马应该不少人认识，一旦被人发现马，看不到人，肯定就会出问题。真是如同师父说的一般，纸上学来终觉浅。自己看案牍之中很多案子，觉得很多主谋做的已经足够周密，却往往莫名其妙的就被拆穿，如今看来，倒不一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是想当然了。
因为郑仁走的时候没有让郑直起身，郑直也觉得自己闯了祸，索性一直跪着。外边的爆竹声终究慢慢停了下来，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郑仁再次回来，无视了郑直那窘迫模样，关上门，自顾自的躺倒在床上没多久竟然打起了呼噜。
郑直无语。
“耗哥咋了？”第二天，罚跪了一夜的郑直，扶着墙走出东次间，正好遇到了焕然一新的郑传在明间和郑佑吃饭。
“没事，腿抽筋。”郑直倔强的回了一句。
“耗哥快来吃饭吧。”郑佑赶紧招呼准备往外走的郑直“都做着呢。”
“俺还要去衙门点卯，不吃了。”郑直硬气的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正房。外边的朱谅等人也正吃饭“二娘子呢？”
“还睡呢。”朱谅说着要去给郑直盛饭。
“俺不饿。”郑直盯着朱谅手里的饭碗看了眼“千户不急，这几天你们和二娘子一起，俺要进城上值。”说完在朱谅的搀扶下走到院外，骑上毛驴“行了，俺走了。”说完一抽驴腚，赶往京师。
让郑直郁闷的是，原本打算路上找个饽饽店之类的买些东西充饥，却一路之上只看到人们四处拜年根本没有人开店。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王驸马胡同，将驴子扔给了老王头照料，让李婆子给他做饭，刘氏给他暖脚。所谓的当值不过是郑直的借口，他明天才当班。那不晓得姓王还是姓汪的小娘子长得确实勾人，奈何郑直不想坏了名头，又加上昨天种种，总之一整天在李婆子和刘氏身上又让郑直找到了信心。
初二一大早，经过一天休养生息的郑直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刑部司狱司。这次相比年前，除了大狱外没了哭天抢地来探监的，并无二致。郑直依旧先得了一壶酒，一只烧鸡，甚至还多了一根火腿。只是这次郑直却谨慎的各留了一半，其余的仍旧带到狱卒那里听坊间消息。
“这定国公府就是再不行，也不会娶一个盐商之女做正妻吧？”依旧是上次的老狱卒喝了口酒，夹起一块火腿一边吃一边说“他们家就不要脸面了？”
“守着一个癫狂的国公，俸禄都领不了几个，还要什么脸面。”一个年轻的狱卒抓起一只鸡翅膀回应“俺到觉得那个定国公家的勋卫没做错，有钱了先把日子过好再说。”
“这勋贵之家越来越不堪了。”老狱卒撇撇嘴“只是便宜了那个王盐商。”
“谁说不是。”众人起哄。
郑直吃完饭，照例到外边遛弯，几次之后，来到了杨狂生的福舍外。
“驴的粪便里边有硝，烧火棍那就是有碳，再加上一堆杂质，你这配比都自己弄错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已经不错了。”杨狂生一边吃郑直带过来的东西一边为他分析“你也不要心急，这东西危险的很，你得找人帮你。”
“那万一别人知道了方子咋办？”郑直有些不愿意。
“不是我说你，你得思想太落后了。”杨狂生喝口酒“白目啊，你们大陆……就是你们常说的，你得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想其他的。你现在是零，你得先做到一，其他的以后再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你不懂，花钱找懂行的专业的行家研究，有了东西，解雇了他，再拿着这些找下一个懂行的继续研究。如此，他们每个人确实都了解某一个环节，可是只有老大你知道整个工艺流程。还有，老大，我只是举例说可以用来炸矿，可没说这火药只能用来炸矿啊，不要被限定在我说的范围里。否则你会少了很多发财机会的。”
“你可一点都不像他们说的是个痴儿，有癫狂病。”郑直揶揄一句。
“我自然没有病，我只是忘了我在哪。”杨狂生说了一句高深的话，也不解释“我还有无数种发财的门路，大哥，你要是有办法把我弄出去，我都告诉你。”
“可你目下只告诉了俺一条还没个结果的法子。”郑直冷笑转身要走。
“我这不没机会说啊。我想想。有了，你听过相声吗？郭……对，郭德纲的那样的？”杨狂生问。
“像声？”郑直倒是遇见过“耍嘴的？”看杨狂生不明白“学各种声音……”
“不是，不是。”杨狂生赶紧说了一小段。
郑直被逗乐了“这就弄赚钱？”
“当然不是靠这个，我看这京师还没有像样的休闲地方。你开一家大型综合体，里边吃穿住行都有，对，就这么办。综合体，我真是天才。内里装修一定要上档次，极尽奢华，这样外地来的人就会到这里来消费，就是花钱。”杨狂生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也不管郑直听的懂还是听不懂。
“可是这跟你说的像声有什么关系？”郑直没听懂，这听的投资就小不了。
“呃”杨狂生语塞，他也不过是发散思维“你肯定没有那么多的本钱，饭要一口口的吃，你先开一家茶馆，用相声吸引人，有了钱再扩充，买下周围的地方，拆了盖购物节，旅馆，尅体委，酒吧，写字楼。说多了你也不懂……”突然想起自己在哪，赶紧说“我的意思就是，相声是吸引人的手段。”
郑直到没有那么气量小“换别的行不行，说像声的也没多少人看啊。”
“比如说？”杨狂生也不明白这年月的娱乐方式。
“说三分。”郑直看用杨狂生也不明白又开始解释。
“行，这说的是评书吧？我们那就管它叫这个。还可以有别的。”杨狂生闷头想了想“对，唱戏，京剧，你请些出名的京剧班子。”
“京剧？”郑直对戏曲也不懂，他只听过南戏和杂剧，不过总算明白了意思。不由的怀疑自己留的那点钱够不够折腾的。
“要不说你的眼界太窄，你要想发财就要选中好的位置。这地方首先你必须安全对不对？紧跟着你必须能够让有钱人看得到摸得到对不对？其次，这块地方地价不能太高对不对，最后这块地方还必须得有点档次……”杨狂生说的头头是道，郑直听的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