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起波澜
昨日议到最后，安弘察实在是撑不住睡着了。
皇帝老爹也没叫醒他。
今早睡醒，安弘察方才得知，火药的研发还得往后靠靠，淮南侯得先前去京郊附近考察，选出几块备选的地，再来同安弘察商议。
那便不急于一事了。
他盘算了一下，发现手头紧急的也只琉璃一事。
一日没挣上钱，安弘察心里总是不安稳的。只出不进，这谁能扛得住，养家的人压力大啊。
窑炉那边昨日去看过了，估摸着这两天实验结果就能出，届时再看看气泡消除情况如何。若是消除的好，就可以准备第一批产品的上市。若是不好，那就得重新找原因了。
是的，安弘察已经想好了，打算把琉璃砖作为第一批产品推广出去。
琉璃砖这种东西，属于有一定门槛，但是能普通人家咬咬牙也能买个几块，拼个小窗。小康人家可以多买几块，拼个大窗。富贵人家盖满一面墙，甚至整个屋子也是可以的。
尤其适用于琉璃砖需要打响名声的起步阶段。
等到首批产品线建起来了，还可以迭代升级，比如研制更大、更平整、更透亮的琉璃砖。安弘察已经可以预料到琉璃砖上市后的火爆程度了。
到时候可以先给父皇的宣德殿换上，做免费推广平台。反正父皇也是有分成的，给自己挣钱可不就是给父皇挣钱！安弘察理直气壮的想着。
“殿下。”翠文一边给安弘察更衣，一边问道，“殿下用完早膳是回齐云殿吗？还是留下来等陛下散朝？”
“什么时候了？”安弘察问道，“父皇呢”
“已是辰时了。”翠文突然忍不住笑意，“陛下今早来偏殿想叫殿下一同早朝的，可惜殿下睡得正熟，怎么也叫不醒。”
皇帝叫了好几次，眼睁睁看着安弘察嫌吵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最终还是无奈独自去上朝了。
额。早上五点叫不醒不是很正常！
“那还是留下来等父皇吧。”索性也快到下朝的时候了，不如等父皇一同用膳。
等安弘察收拾好准备往主殿来，正好看见了曹武德在门口候着。
“殿下早。”得知安弘察醒了，曹武德得了皇帝的吩咐，特地从奉天殿赶了过来。“殿下用点早膳？”
“曹总管早，早膳等等父皇吧。”安弘察回礼。
曹武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果然是父子连心，都想一块去了。他陪着笑脸：“陛下特地吩咐奴才让殿下不必等了，今个早朝估计还得要些时候。”
安弘察皱眉：“怎么开这么久？”最近也没听过有什么事，这开了一个多时辰了，开的什么东西？
不知该不该讲，可大皇子殿下开口问了，陛下又没说不能讲。曹武德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陛下前些日子朝中换了不少人，今日在商议补缺一事。门口冷，殿下不如先到主殿歇歇。”
见安弘察点了头，他便转身领着安弘察往主殿去，一边说道：“要奴才说，这朝中空缺，补官一事是理所当然的。可问题便出在这。”
“什么问题？”
“陛下不愿意按原有空缺补，想着补一些、调一些、裁一些。大臣们不同意。”
安弘察立马领悟到了皇帝的意思。这一看就是想逐步推动改革，一方面裁减不必要的官僚职位、降低行政成本提高运行效率，另一方面打破原有的派系、引入新生势力。
大臣们哪来的立场拒绝？调的是空缺，又不是裁他的官。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曹武德露出了几分苦笑：“大臣们的意思，是不该减空。即便是要精简成本，那也应从皇族下手。”
皇族？
这倒是应了顾勉先前的主张。皇族能在朝堂上一言不合直接打起了文臣，现在文臣又敢直接拉皇族出来挡枪，看来皇族和官僚们的矛盾已然是冲突极深了。
进了主殿，宫女给安弘察先端了碗八宝茶，安弘察接过喝了一口，稳了一下思绪。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也不是二选一的关系啊？”
是谁下了死命令，说动官僚系统、就留皇族，还是削了皇族、官僚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们在想什么？难怪父皇暂且不愿动军中各项。
皇族无脑就罢了，毕竟养猪养了几十年，哪怕有点本事，几代人下去也废了，可朝政不该啊，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起头的大臣是哪几位？”安弘察想理清朝中目前有哪些派系。
“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曹武德总结精炼。
“我记得惠妃？”
“正是范阳卢氏。”
难怪呢。
“崔尚书是清河崔氏？”安弘察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是崔相。”
“正是。礼部尚书陈姚平是太原王氏的姻亲，工部侍郎王选是太原王氏主支。若是论上其他姻亲、旁支，那真是理都理不清了。”曹武德也很苦恼。
户部、礼部、工部，前太常寺卿，都快占齐了，这朝堂真算得上是错综盘杂了。
这样看来，父皇先前提了崔皓，也有几分利益交换的意思。
难啊，脑细胞都要死了。
“军中呢？”安弘察问道。
“我朝以军功论功行赏，因此军中倒是简单些。”
也是，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露馅了。那这般看来，大臣们集体反对，有几分党同伐异的意思了。
顾勉先前说的真没错，各位大臣真是看着自己的身份尊贵、又是初涉政，留了不少面子。
怎么没有科举？安弘察突然想起来，“没有科举入仕？”
曹武德摇了摇头，“科举才开了几回，少得很，而且大都资历尚浅，担任不了朝中要职。”
像顾勉一般能给皇子授课、又在户部任要职的，已是凤毛麟角。就拿陈武为例，朝中不如他者比比皆是，可修了十几年书的是他，他心有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安弘察大概了解了当前的朝政派系。总结起来，那就是世家错综盘踞、天子门生未成气候、皇族拉胯，确实很烂。
“那左相呢？他什么态度？”安弘察突然想起来李铁，他什么背景？
“李铁大人今日告病了。”
看来没什么背景，老道果然很有政治水准，安弘察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