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顾勉求助
被猜中了心思，安弘察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麻瓜给顾勉倒茶。
顾勉也不客气，坐了下来：“殿下这惬意人生，真是让人羡慕。”
“哪有，哪有，也就今天才忙里偷闲。倒是顾大人，今日忙得很，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安弘察奇怪。
顾勉道：“臣今日确实是有求而来。”
有什么事需要求我？？
安弘察一脸惊奇：“大人能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
安弘察说话间已经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现下便坐到顾勉对面，两人交谈了起来。
顾勉自从听了安弘察那番“实地考察”的言论之后，深觉有理，一有空闲了便到京城周围的村落田庄去走走。
他见过的庄子不多，所以每到一个庄子，他便不由自主的会和皇庄比较起来。
除了规模有所差异，工具有优劣之外，他还有一点不解，那就是皇庄的田地要比其他庄子的多很多，可灌溉情况却天差地别。
他还记得那日农官报信所说，这么多的田地放水，放水的仅有两人，且一夜之内便可蓄好。
可他今日走访的很多庄子，作物眼见着都卷叶了，水也没灌溉上。一经问询，才知大都已经等了一旬有余，还不清楚什么时候能轮到。
皇庄相较于普通农庄，灌溉必然会更便利些，可这差别也太大了。
他忍了很久，好不容易今日空闲，便想来请教大皇子一番。
安弘察这才知道他的来意：“顾大人说的是水渠啊！当初实验之初，就是考虑到水稻用水量大，皇庄的灌溉系统有了很大的调整。”
“顾大人若是想知道详情，我带大人去一看便知。但这水渠造价不低，推广起来可不是容易之事。”
顾勉本身确实很好奇，闻言也不推辞了：“那便有劳殿下了。”
两人便起身，安弘察换了件衣服，带着麻瓜同顾勉出了门。
二人同乘马车，安弘察便在车上给顾勉讲了讲改造的情况，“原先皇庄的水渠也同其他农庄一样，皆是土质沟渠，但土渠最大的问题便是运输途中水的损耗太大了。”
“假如，最尽头的田块需要一份的水，在它之前有三块田地也需要用水，那若运输沿途没有损耗，四份的水便足够这四块田了。”
顾勉点头，“也就是说，是水渠消耗了大量的水。以至于尽头的田块也要被灌溉，那便需要更多的水。”
“对。”顾大人真不愧是状元出身，一点就通，“水渠的耗水量大概是三成到过半。而这仅仅是皇庄的田。”
这么多！
顾勉也着实是吃了一惊，皇庄的田虽说多，那也是和农庄相比。如果比起大安的乡间田野，那少太多了。
难怪刚刚大皇子殿下说推广不易。
“这，皇庄是把损耗降低了？”他还是想知道安弘察是怎么做到的。
“是的，水渠耗水量较大，原因有二，一是水流速慢，二是土壤渗水。这两点是相辅相成的。”
他继续说道：“土壤本就易渗水，若水流速快，不等下渗，水流便已奔腾向前了。因此想要降低损耗量，便要加快流速、避免渗水。”
加快流速、避免渗水。“那殿下怎么改造水渠的？”
“方法有二，一是水车，一时半会说不清，顾大人到了庄子上一看便知究竟了；二是修渠，即采用另外一种材质覆盖水渠，防止下渗。”
顾勉还没来得及追问，安弘察便给出了答案，“水泥。”
说话间马车停了，安弘察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是到了皇庄。他便直接下车，回头对顾勉说道：“顾大人，我直接带你去看吧。”
两人也没耽搁，非常有目的性的径直去了田边，田里正巧在放水。
果然正如大皇子殿下所言！
顾勉上次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心里也没什么数。这次有了对比，他就明显看到皇庄的水渠比一般的水渠要宽很多，有两倍宽。水流也更急，有几块田已经灌好了水，工人正在拿布袋堵上进水口。
水渠里也正如大皇子所说，覆盖着一层叫“水泥”的东西。
他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水渠，粗糙磨手，但却一点也不掉渣。
“殿下，这便是那水泥吗？”
“对，主要成分是石灰石和石膏。凝固后便会变坚硬，用来造城墙、路面、造建筑都是很好的选择。”
“还可以造城墙？若是城墙也能用如此坚固的东西造，那敌军攻城时难度便会大大增加。”顾勉隐隐带着些责备，“殿下，这么重要的东西，您怎么不告诉陛下呢？”
“啊？”安弘察没想到这茬，“我不是想着等父皇来皇庄了，便能看到了么”
他越说声音越小，也确实是心虚。
“那殿下明日便邀请陛下来吧。”顾勉立马接上，“水泥事大，若是能早日用于边疆守城，百姓也能少受些攻城略地之苦。而且如今春天，正是修整的时候。”
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安弘察连忙点头。
话题有点重，顾勉见他神情严肃的模样，有心转移话题，“那便请殿下继续为臣讲解了。臣看殿下拓宽了水渠，这又是为何呢？”
安弘察解释道：“主要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把进水口抬高，水渠拓宽，水流速度便会大大增加。这样做既可以减少了水在阳光暴晒的损耗，也能加快灌溉的速度。”
顾勉恍然大悟：“所以殿下的皇庄才能在一夜之间便能灌好水。”
“对。”安弘察招呼顾勉往前走，“至于另一个，是因为进水口用的水车。顾大人且随我来。”
安弘察在前方带路，顾勉跟着，两人沿着田埂往前走。
草长莺飞二月天，顾勉心情尤其得好。
说来也是奇怪，每每与大皇子殿下交谈互通，哪怕是面对再棘手的场面，顾勉也从心底觉得开心愉快，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说是“桃花源”自然是夸张了，可确实也是躲闲之处。
许是因为大皇子殿下奇思过人？顾勉想不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