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主：合同续签一下？
嘀——
顾辰柏打开门时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陶柚。
他意外地挑挑眉。自己等了一天电话，结果对方打算在门口堵人？
“做什么，腿不麻？”说着将盘腿坐在地上的人提了起来。
本来还打算顺便拉着人到沙发上坐下说，结果不用他开口，人就一步一挪跟着走了过来。
他捏了捏眼前人的脸，语气柔和得不得了。
“问吧。”
心里却是忐忑。
陶柚吞吞吐吐了半天，硬是一句话没憋出来。
饶是一向自认心如止水的顾辰柏心里也忍不住吊了起来。
“您……”
陶柚小小声地开了个头。
“嗯？”顾辰柏心渐渐绷紧了。
“您真的没结婚吗？”
顾辰柏：？？？
看顾辰柏表情不对，陶柚截断了“照片上的人是谁的”问题。
顾辰柏没好气地揪揪陶柚耳朵。
“我上哪儿去结婚？你不清楚？”
顾辰柏微微拧着眉头问陶柚。
其实……真的没那么清楚……
“照片上的人是我妹妹。之前碰到人问开玩笑说是老板娘，有心人挺到了拿来用了。”
原来如此，顾辰柏怎么也有妹妹？
嗯？刚才提到了什么？
“有心人？”陶柚迅速抓住了重点。
顾辰柏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幸好一直不是个真的小傻子。
“你的热搜，有人搞鬼。只不过估计关于我妹妹的事情没打听清楚，留了个致命漏洞。”
听到这话的陶柚却坐起了身。
“荛姐这么快就了解到源头了？”柳荛能力还不至于此吧。
“公司里的公关团队也参与了。”难怪，专业的。只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都是些处理商业事务的高质量团队，用来解决自己这些蒜皮小事。
“所以，您……知道那人是谁了？”
顾辰柏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不想再管这些事，交给我处理。如果你想自己处理那个人……”
顾辰柏似乎有一瞬的犹豫。
“告诉我一声。”
陶柚弯了弯眼睛，“那是，狐假虎威我可是会的。”
顾辰柏略带无奈地弹了一下陶柚饱满光洁的脑门。
“是张欣妍。”
陶柚瞪大了眼。
？什么仇什么怨？
就因为包养意向没达成？
“大概是出于嫉妒吧。”顾辰柏看着陶柚说了一句。
人心复杂，这些年商场上见了不少。只是他不打算对陶柚细细说，提个醒就够了，反正有他。
陶柚倒是了然地笑笑，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倒是让顾辰柏讶异，这人一直都事不过心，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世事人际经历过的痕迹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顾辰柏的眼光，陶柚想起一些往事。
大学有个女生同学，曾经到处造自己的谣。当时和对方没有起过任何冲突的陶柚，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仇恨心理是缘何而起，后来还是身边的人看不下去，过去呲了女生一顿，对方才消停。
你学习好，模样出落得好，找个男朋友也帅。还有，你为什么每天一副阳光的样子，你不应该郁郁寡欢才对吗？
这是后来那女生知道了陶柚是个孤儿时说的话，就像她不能理解对方毫无缘由的恨意一样，对方也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后来工作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了，慢慢也能明白了。
人的际遇本就不同，感同身受太难。
遇到不好的事情能不能走出来更是人活得千差万别的原因之一。
“嗯？”脸上好像被什么抵了抵？
陶柚骤然回神。
“没事。顾先生您不用管这些了，我来处理吧。”
她想找张欣妍谈一谈。
顾辰柏倒没什么异议，淡淡地应了一声。
只是……金主大人似乎还有话要说？
“顾先生？”
陶柚叫了顾辰柏一声。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反客为主？
“那看来事情都说清楚了，我们休息吧。”
陶柚从沙发上站起来，扬起一个笑脸，转身向卧室走去。
……假装没看到金主大人欲言又止的脸。
她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关于他今天的表态自己的态度是什么。
金主大人再等等吧，陶柚偷偷勾了勾嘴角。
陶柚看着眼前人说道：“找我来有什么事？说吧。”
虽然她也想找对方来着，不过看着对方这一脸怒气冲冲来者不善的样子，只怕难以平和地聊个天了。
“我还真是低估你了，我本以为录节目的时候没什么动静顾辰柏也没那么重视你。毕竟也是交易，一般人也不会太认真。反正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你倒是好手腕，把顾辰柏拿捏得死死的。”
张欣妍发出一声冷笑。
陶柚也不甚走心地笑起来，张欣妍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呢。
贼喊捉贼，拿着颜料乱泼人，她有点没耐心再听下去了。
“看你这表情，在我面前还要继续装？我最近拿不到片约，谈到的资源也吹了，都是你让顾辰柏在背后使力的吧。还有那些黑料，都是你让他找人放的吧。”
微微喧扰的咖啡厅里，轻音乐抒缓的流动盘旋着，却依然有一股静谧感，是每个人切切私语形成的真空环境。这样的环境下，张欣妍的脸因为愤怒略略有些变形扭曲，声音几乎压不住。
陶柚朝她看了一眼，心思却不在张欣妍身上。
最近关于张欣妍被包养的新闻几乎接连挂在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几乎被人喷了个狗血淋头，还有不少被扒出来的陈年往事。
她大概心里有数这是顾辰柏做的，不过今天听张欣妍这么一说，看来金主大人还做了不少事。
嘿，怎么比自己还记仇呢。
但是……好爽……
面前张欣妍还在喋喋不休，几乎字字句句都夹带着对陶柚的怨愤，声嘶力竭，毫无道理。
陶柚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人怎么永远不会从自身找问题呢？
嗡嗡——
手机上传来聊天的提示音，她扫了一眼。
“张欣妍。”陶柚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对面的滔滔不绝。
“过得不好的人多得是，要是人人都自怨自艾的，感觉自己过得不好都是别人的错，因此而怨恨别人，把自己的委屈强加到别人头上，才是真的懦弱。不是所有过得好的人都有必要为你自认为的不幸买单。
“更何况，你当初在节目组小打小闹一直不敢动真格，无非是在试探而已。要是真的顾辰柏毫不在意，你是不是会对我做些更过分的事情，你敢保证不会吗？”
说完这段话的同时陶柚打完了字，她合上手机抬起头。
“没人欠你的，自己做的选择不要怪别人。”
之后她起身去买了单，再没有看张欣妍一眼。
陶柚一路向着约定的地方走去，脑中思绪漫无目的的胡乱发散着。
张欣妍大概是最近日子不好过，气上了头想来和自己掰扯掰扯，形象也全然不顾了。
就好像大学的那个女同学一样，似乎对于别人的幸福快乐都很愤恨，其实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或者说自己总觉得所有人都比自己过得好，过得轻松。其实谁没有点一想起来就睡不着的事，有些哭天抢地，有人不言说罢了。
黄老板对待张欣妍大概是没有太上心，好容易见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顾辰柏，还被看她不进眼里去，又突然冒出来个自己，张欣妍便恨上了，真是好没有道理，却也有迹可循。
滴——滴——
陶柚被两声车鸣拽回现实。她回头望去。
顾辰柏正撑着车窗看她，“想什么呢，车旁边经过去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嘭——
陶柚毫不辩驳的上了车。
“张欣妍的资源是您出手截的吗，还有那些黑料，您找人放的？”陶柚系好安全带，直奔主题。
顾辰柏有点意外：“嗯，资源是我属意的，黑料不是，好像是那个你一起录节目的女团的那个女孩儿放的。”
柴小珍，陶柚思忖着，那也不奇怪了。自己后来和柳荛聊起，大概张欣妍这些年为了往上爬，私下里做事也不是太磊落，明里暗里截胡了别人不少资源，时不时还能给人使个绊子。
和柴小珍的梁子就是因为抢她队友资源结下的。说不定这些黑料里还有别人趁乱扔下去的。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是说让我自己处理吗，您怎么还……”尽管如此，陶柚也没打算让顾辰柏怎么样。
张欣妍就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没做什么坏得彻底的事，却也实在算不上个干净清白让人喜欢的人。
“算是给个教训吧，为以前也为以后。”顾辰柏淡淡道。
“为以后？”陶柚偏了偏脑袋，看向顾辰柏，车还没有发动。
“张欣妍那种人能反思算幸运，不过也有可能并不会有什么改变，照样痛恨别人，然后费劲心思达到目的。以后还在圈子里，告诉她，有些人最好别乱试探。没礼貌。”
陶柚本来鼓着腮帮子，被那句“没礼貌”惹出了笑。
气势汹汹，断人花路的话说的好像在和别人讲道理，顾先生还一本正经的表情。
直到耳朵被揪住，“笑什么笑。”
顾先生最近越来越温柔了，有时候连高冷假面都不戴了，嘴上的毒刺都拔了不少。
陶柚歪着脑袋把对方的手摘下来，半转过身去，很认真地开了口。
“顾先生，我们的合约已经到期了。”
“嗯。”顾辰柏应了一声，正视着陶柚。
“我不想和您续签了。”
字正腔圆，声音清晰。
陶柚的话落在车里，而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