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唉，你听说了吗？”
最后一份早点卖出，摊贩正准备收摊，却在这时被末尾的客人神秘兮兮的叫住。
“太子殿下和慕家的那位小姐八字不合。”
“挨，这可不敢说。”摊贩连连摆手：“非议皇家可是大不敬。”
“而且。”摊贩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这慕家小姐怎就和太子殿下八字不合了？你没证据可不要瞎说。”
客人配合的压低声音：“这不是很明显吗？殿下的生辰在惊蛰那一天，而慕家小姐的生辰却刚好是霜降。”
“这一个天气回暖万物苏醒，一个万物枯萎步入寒冬。这不就是正正相克吗？”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摊贩惊讶的瞪大眼睛：“之前都没有注意，这般明显的八字不合便是谁都可以听懂吧。”
“但我听说前几日殿下被刺杀，还是搭慕小姐的车回京。不也没…”摊贩恍然间想到了什么，惊道：“不会是因为慕小姐殿下才…”
“不对不对。”眼看摊贩的思维跑偏，食客连忙制止，悄声道：“殿下身负龙气，怎会轻易被克？你没听说慕小姐又病重了吗？”
“前几日殿下只是因为受伤才没有影响到慕小姐。但现在殿下痊愈，只是去丞相府拜访一番就让慕小姐病重。我听说人已经昏过去了，现在还没醒。”
“真的假的？慕小姐本身就身体不好，这不会是巧合吧？”
其实摊贩心中已经信了八分，但他还需要人帮忙把猜测砸实。
食客看出这点，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做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餐食转身就走。
“我看你这人合眼缘才告诉你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殿下去拜访那天慕小姐还出来迎呢。这转天就病的起不来身，说没问题，谁信？”
“唉唉，我信我信，你别走啊！”
“不和你说了。”食客像是还在生气，头也不回的道：“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呢。”
这人怎么话不说完就走！
摊贩又不能舍下自己的摊子，只能留在原地独自气闷。
“唉。”隔壁卖糖人的小贩这会正生意不好，好奇的伸长脖子打听道：“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摊贩看着小贩好奇的眼神，不由恶从心起。
不行，不能就我一个人气闷。
他蹲下身子悄声道：“我看你合眼缘才肯告诉你的，这太子殿下和慕小姐……”
镇北侯府。
鸣心小心地把沾着露水的牡丹插进精致的花瓶中，她看着自几天前从侯爷书房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文雪砚，走到她身边劝道：
“小姐，别不开心了。现在外面传言慕小姐和太子殿下八字不合，想必他们二人很快就会退婚的。”
文雪砚一身红衣似火，却只是静坐于桌案前。
她眼中的光只亮了一瞬，很快就沉寂下去，没有半分平日里张扬洒脱的热烈：“他们退婚又如何？若我因此才得以成为殿下的枕边人，那这份荣誉我不要也罢。”
鸣心不解的问道：“但小姐不就是想要和殿下在一起吗？”
“鸣心，你不懂。若殿下心中没有我的位置，那我定是不会嫁给他的。你看我父母就是很好的例子，母亲她很爱父亲，但父亲心中从来都没有她，对她的感情只有尊重。母亲她虽有侯夫人之尊，但你看她快乐吗？她根本就不快乐！”
文雪砚苦笑一声，其实在她醉酒后的豪言壮语被庶妹传出去后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了。
但凡殿下有一点点在乎她都不会选择对她的事情置之不理。
但她还是忍不住奢望，若是她再努力一点点，说不定殿下就会喜欢上她呢？
可奢望终究只能是奢望，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能得到的人，最终只能成为年少时的妄想。
想起几天前父亲代殿下传达的警告，文雪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殿下一直不在乎她的喜欢，但这次却直接找上了父亲。想必他是真的对他的未婚妻上了心。
殿下那般优秀的人，怎会处理不好一些小小的流言。
就算他们二人退了婚，想嫁给殿下的大家小姐也不少，不缺她这一个。
但放弃了殿下，她还可以选择去追逐曾因殿下而放弃的爱好，选择活成她自己喜欢的样子。
“鸣心，把这琴收起来吧。”
文雪砚看着眼前硬逼着自己才勉强学会的琴，眉宇间满是释然。
“再去把我的剑拿出来，本小姐要去练剑!”
就像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弹琴一样，感情要两情相悦才能长久。不然到最后也只能落得个相看两厌的下场。
忘不掉就等待着时间来磨平他在心底的痕迹。
她堂堂文家大小姐，做不来那种他人都拒绝到明面上还死皮赖脸跟在人身后的事。
俞瑾墨：“知白你说，这会是谁的主意？”
“这…都有可能。”顾知白余光撇到俞瑾墨愈发黑沉的双眸，急忙补救道：“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碰巧有人察觉或是有人蓄意陷害。”
俞瑾墨嘲讽的呵笑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就丞相府到现在都没有辟谣的态度来看，他是不信的。
但这话顾知白不敢说，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如何看？”
“孤如何看？不管这件事是谁的主意丞相府上下三口人肯定都知情！”
俞瑾墨此时只觉的自己之前万分上心挑选礼物的行为实在是蠢透了。
呵！小姑娘和他们一起来算计他？
真是，白瞎他还特意去警告了镇北侯一番。一腔好意没得到半分回报！
不对啊。俞瑾墨恍然反应过来，怔怔的想。他为何会这般生气？
只是因为小姑娘算计他吗？
明明阳泽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相国是敬重的恩师，为何对他们就没有太多生气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他理解他们为自己妹妹女儿考虑的心情，却不理解小姑娘为何会一齐参与吗？
对，就是这样！
俞瑾墨勉强为自己找到解释，随后便直接把这一疑问牢牢压进心底。
“你去告诉父皇，这件事孤会处理的，让他老人家不必插手。”
而此时在食客口中昏迷不醒的凤寒羽自觉在过着极其堕落的生活。
不用理会外面发生的一切，不用担心慕哲一直在耳边碎碎念，补药也被换成三天才喝一碗。当真是自在极了。
“诺诺，哥哥进来了？”
“好。”
凤寒羽看着慕哲抱着怀中的篮子小心翼翼的进门，不由问道：“哥哥，你抱着的是什么？”
“你看看。”
慕哲献宝似的把篮子递到凤寒羽跟前，轻声道：“爹爹托人找来的狮子猫，好看吗？”
凤寒羽受他的影响，也不由自主的放缓呼吸，垂头看着篮中酣睡的生灵。
白色的长毛狮子猫，还不到人的巴掌大，蜷缩着睡在柔软的绸缎里。随着它的呼吸，小肚子也跟着微微起伏。
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
“特意给诺诺找来的，想养吗？”
“我吗？”
凤寒羽从未想过要负担一个小生灵的未来，毕竟她无法保证这种毫无自保能力需要人娇养的生物跟在她身边是否得以永远健康快乐。
就在她纠结到底要不要收下这一礼物时，原本无知无觉在酣睡小生灵醒了过来。
它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睁开了它清澈的异色双眸。
慕哲像是知道凤寒羽在纠结，伸手直接把还在打量周围的小猫放进了她的怀里。
“哥哥你…”
凤寒羽清晰的感受到小猫在自己身上踩了踩，随后像是找到了满意的地方一样，趴在她怀里不肯动了。
凤寒羽僵硬着身子，原本极其放松窝在吊椅中的姿势现在令她根本无法起身。
怀中的小猫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却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这次它那双清澈的双眼直视着凤寒羽慌乱的眼眸，微微歪着的小脑袋像是不明白这人为何还不来摸摸它。
良久，凤寒羽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妥协，似是决心。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下它的小脑袋，感受着它在自己手心轻蹭：“谢谢哥哥，也谢谢爹爹，我很喜欢。”
慕哲：“喜欢就好，今后它就是你的了，给它起个名字吧。”
“就叫…如一吧，这名字很好听。”
凤寒羽任由怀中一点也不怕生的如一撒娇打滚，只伸手虚虚的护在一旁防止它掉落。
慕哲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妹妹她不喜吵闹也不喜有人一直守在她身边。院中的人被她一减再减，就连贴身侍女大部分时间都只让侯在厢房。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她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人的时候，身上总是显得没有半分人气。
还是父亲有办法，就在他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动声色的开始解决问题了。
有了这只温驯粘人又爱撒娇的猫，想必妹妹一定会慢慢改变的。
慕哲：“小猫喜欢喝羊奶，一会让秋灵给你送过来。哥哥先去忙了。”
他好歹也在礼部身居要职，平日里是有些忙碌。虽然比起父亲来说还是差远了。
凤寒羽：“好，哥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