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里正着手佟家事
菱角要学就学个像样,蒋榛做示范,指导。
等她摸着门道儿,蒋家一车粪土都被撒出去了。
“这丫头,真有劲儿!快赶上我儿子了。”
“我可不敢跟大宏哥比,蒋伯,我们回去练练,谢谢哈。”
蒋榛嘿嘿笑,性子爽快又勤快的姑娘,挺讨喜的。
蒋大宏把车上清理一下,招呼自家老爹回去装车。
柳承端着锹,在地里边走边撒,比不上菱角弄一车还带闲谈呢!
“老四啊,你的聪明劲儿是不是都用在读书算账上了?”
“二姐,你直说吧,我不难受。
也不想想,叶家可只有一个叶二姑娘!”
“哟哟哟~盼儿你听听,老四夸人都不一样。”
盼儿正用耙子平匀,好说歹说就只让她干这个。
“四哥说的对。世上只有一个叶凌儿,所以二姐,咱俩换换呗?
你把锹给我试试?”
菱角把铁锹倒个手道:
“想都别想!我还没玩够呢……”
“二姐,我早就好了!你让我帮着干点儿吧~
四哥,要不咱俩换换?”
柳承错开一步拒绝道:
“没听二姐刚才怎么嘲讽我的?
你哥也是要脸的人,我今天非得证明给你们看。
我!
叶柳承!能成!
那女子,放下粪土,让我来~”
菱角干活不能激,有人跟她比着来,浑身都透着好胜。
俩人你一锹,我一铲,很快车就空了。
盼儿少见他们如此幼稚,蹲在地上咯咯笑。
换季的风啊,不定往哪吹。
一个没注意,吹得三人满身是土。
呸声此起彼伏,然后是三人大笑不止。
工具还要随空车带回去,否则家里的兄弟只能用手抓喽~
家中虽然留堂远四个,可是干出来的活顶多一个半。
菱角也是会累的,回家喝个水,上个茅房再出来,车才八分满。
“啧啧啧,叶老三,你都不如个娘们儿!”
堂远心态好着呢:“比承哥强点就行。”
菱角绕圈摇头,就是不说话,给你个眼神自己琢磨去吧。
堂远觉得二姐很瞧不起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所以他看向福禄求证。
福禄:“没追求。”
“哎?!咱就是干农活而已,用不着这么逼人上进吧六子?”
菱角活动筋骨准备再次出发,临走扔下一句:
“唠嗑别耽误干活,记着点。”
第二趟没有人在后边推,明显感觉了更沉重了。
孩子们的速度比壮汉差太远,菱角这一趟赶到地里时,人家蒋家爷俩的一车都快卸完了。
地里的柳承向盼儿虚心求教,俩人趁着二姐回家装车的时候练习。
其实农活就是个细心加熟练。
老一辈教后代种粮食,就像山中的母兽带崽子捕食一样的。
当生活环境改变,迫使人不得不做出相应改变的时候,新事物、新经验就诞生了。
北方的二月还是冷的,白天若是阳光明媚,阴冷处的积雪会有融化。
春风扬沙,积雪边融化边盖上一层沙土。
到傍晚气温骤降,凑近了还能看出如连绵群山般的黑冰碴儿。
这个时候的河边往往比隆冬还危险,冰层薄厚不均,一不小心就容易踩裂掉进水里。
但小孩子们对这项活动却是乐此不疲,最喜欢的划冰船啊,一年就那么几天可以玩呢。
将一大块冰想办法弄断,小孩子站在浮冰上顺流而下,这就是他们的快乐所在。
村里的孩子们不止一次上叶家的门,就因为孩子头儿万长久在给叶家干活。
没有长久的参与,上山下河都不够刺激。
长久在叶家住久了,发现小孩子能玩的就那么多,都玩了好几年了,真够没意思的。
十岁的万长久仿佛长大了,羞于跟他们凑在一块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福禄看在眼里,心中琢磨着,村里的孩子们也不小了,应该能利用起来。
话说两边,自从姓袁的两姐妹大打出手,熊里正最后怎么说的不知道,但是这家人出奇的消停了。
袁梅还是会带着两个孩子干活,只是不再顾及她老娘和妹子几个。
熊初默挑了个好天气出门。
野鸡岭没成家的男人被他筛了一遍,还真找到好几个合适的。
至于佟广海,他不过是个怂蛋,吓唬几句这事不愁办不成。
刚好临近春耕,昌黎城也该有动静了。
于是熊初默先去的丰泽找白狐狸,那件事俩人张罗的,得让这个懒货出出力。
现在外边是个什么局势他们清楚的很,消息固然没那么灵便,但是总归打着王府旧人的旗号,还能听到不少。
两人心知几个还活着的王爷,安稳边境之后一定会发生内斗。
爷当初可能对那个位置没什么想法,但现在绝对改变了心意。
天下纷争,人命如蝼蚁。
不管怎么斗,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百姓还要活下去。
春种秋收,昼夜四季。
白狐狸简单收拾一下,跟着熊初默离开。
两人在县城分别,熊初默站在城门外目送好友。
一人一老马,所奔波守护的,是百里土,千家人,一丝心安。
熊初默并未直接找上佟广海,而是找了客栈先睡上一大觉。
翌日吃饱喝足,赶在正午之前进了县衙。
白狼县的县令,是个干巴瘦的小老头。
虽然现在老迈,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极为俊朗之人。
“初初?你来干啥?”
县令大老爷的书房,闲人免进之地,熊初默坐在书桌对面,双腿架在桌上的砚台旁边。
如此不雅的姿势,偏偏这个粗莽大汉手中拿着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连书房的主人进门都未曾发觉。
白狼县县令戴彦璋,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坐到主位。
熊初默没回话,戴彦璋也不责怪,反而将他脚边的砚台宝贝似的挪走。
不过这么一抬眼,看见书名《伦语》二字,差点儿把砚台丢出去。
“熊、初、默!”
“嗯?你忙完啦?等我一会儿,正看到精彩之处。”
戴彦璋一把将书夺走,鬼鬼祟祟,慌慌张张,感觉藏在何处都不保险。
熊初默坏笑道:
“我说你这人,真是虚伪啊。
藏什么呀?我看都看了,不如让我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