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梦之怪谈(上)
古今中外,很多人对梦进行过分析研究,基本都没研究出结果。对梦的理解,每个人都不同。
而比较奇异的,是某著名主持人主持的一次节目,梦境擒凶。姐姐通过做梦,帮助警方抓住了凶手。
有一次七八个朋友聚会,都喝的醉醺醺的了,我甚至都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几人还没尽兴,都不愿散去。一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借着酒劲,对我们打开了话匣子,讲述了他在三年前做的一连串古怪的梦,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接下来大家就听我用第一人称转述一下他的故事:
那时候我家还住在城乡结合部,我在家没事做,就找亲戚朋友凑了点钱,买了一辆二手车跑出租。
当时滴滴搭车,拼车的很多,出租车生意不好做。但是,因为我有挣钱的强烈愿望,家里人还都支持我。
记得那是秋天,树叶都开始落了,已经有丝丝凉意。有一天晚上九点多钟,我送下一个客人,准备下班的时候,总台又呼叫起来,我一听,正好离我的位置不远,就通过对讲机接了这个活。
乘客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很长,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大晚上的戴着墨镜,上车后说出他去的地方,就没再说话。我按照他说的地址,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送到。到了以后,我感觉不大对劲,那里是一片半山腰的烂尾楼,之所以烂尾,听说是因为盖楼的时候老出事。
一开始挖地基,挖出了许多破烂衣服,竟然还有古装。后来大风吹倒吊车,工人死伤了好几个。楼盖到三月,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打好混凝土,晚上寒流袭来,一夜之间全冻了,统统作废。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后来据说是清了一位大师来看,大师啥话没说,钱也没要,扭头就走了。
再后来,项目被叫停,工程停工,成了烂尾楼。
听说里面住了一些拾荒的人,我看他的打扮,不像是干那个。但是他要求在那儿停车,我就停了。他用现金支付了车费,朝我点点头,回身走进了那片烂尾楼。我目送着他,一会就不见了。
这也算是我拉活拉的比较怪的一个人,不过也没什么,干出租,啥人也有,我并没有太在意。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我在车后座上发现了一千块现金,可能是那个人不小心落下的,贪心作怪,我把一千块收了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过了大约半个月,我竟然做梦梦见了他。
一开始就是我开着车,拉着我村的一个人,去汽车站。名字叫徐云贵,排辈分,我叫他叔。虽然在同一个村子,但是我们很少打交道,只是认识。
也不知为什么,一开始说是去汽车站。逐渐逐渐就开上了那天我送那个长发男人的那条路。(做梦,根本不需要理由。)
后来我在哪个长发男人下车的地方停了车,那里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铁门是铁皮做成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又高又宽,看样子很厚实,
我停下车,徐叔也不说话,两个人在车上等了一会,铁门缓缓打开,只见那个长发男人从门里出来,走到我的车前,有点笑意,冲我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我也冲他点点头。礼貌嘛,干出租的都这样。老徐打开车门,下了车,长发男人冲他挥了下手,老徐就跟在他后面往铁门那边走,
我在梦里看着他俩,心里也揣度,不知是干嘛去了。
突然,我有了奇怪的发现:老徐竟然没穿鞋。
我喊了一声:“徐叔!”他好像听见了,不过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跟在那个人的后面,进了那道门。
第二天,生意出奇的好。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半才收工。
人困马乏, 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就开始迷糊,要睡着。
这时,老婆洗完脚,也上了床。拿出手机刚要看,突然问了我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喂,你说,出车祸的人,到什么程度一般救不过来?”
我嘟囔一句:“我哪里知道。”翻过身去。
老婆接着说:“要是被撞的两只鞋都掉了,人一般就救不过来了。”
“嗯。”我敷衍的答应一声,就要进入梦乡。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大脑,我扑棱一下子坐了起来。
老婆也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奇怪的问我:“你怎么了?犯神经了?”
我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她回答:“我刚才说,人出车祸,鞋撞掉了,一般人就没救了。”
我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她奧了一声,在旁边躺下,轻描淡写的说:“咱村里那个,叫徐云贵的,今天在路上出了车祸,两只鞋都撞掉了,人听说是没了。”
我顿时呆若木鸡,不知说什么好。难道人的梦能这样邪乎?昨天梦见他赤脚坐我的车,今天他就没了?还是赤脚?
愣了很久,才算是缓过劲来,心想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去了,说不定就是巧合。
好几天都心神不宁的,都在想这件事,过了大约一个月,就在这件事将要被淡忘的时候,我又做了一个相似的梦。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拉上一个同村的人,开向那片烂尾楼。这次拉的人,是我同族里比较远的一个嫂子,虽然年纪很大,但和我是平辈。
我又把她拉到那扇铁门前,停下了车。那个人又打开铁门出来,照例对我说了一声谢谢,领着那个女人往铁门里走。有上一次的事,我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一下我老嫂子,又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
我发现她浑身水淋淋的,衣角竟然往下滴水。还没等我提醒她,两人已经进了铁门,咣当一声,把铁门关上了。
第二天醒来,我想了很久,又联想到前边那个梦,心里不禁有点恐惧,吃早饭的时候,我问我老婆:“咱村里最近有没有人被淹死?”
老婆瞥了我一眼,说:“你想啥?胡嘞嘞。没有!”
那天生意又出奇的好。晚上回到家,就发现老婆看我的眼光不对。
我好奇的问:“你怎么了?吃错药了?”她却一本正经的问我:“于得水,今天咱老嫂子在水库里淹死了,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一开始很吃惊,接着又被她气乐了:“病的不轻啊,你认为你男人有那个魄力吗?”
她点了点头,说:“那倒是。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我是高看你了,那你为什么一大早就问有没有人淹死?咱嫂子淹死和你没有关系?”
我沉吟良久,怕她害怕,就没告诉她实际情况,随口敷衍了两句,吃饭去了。
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琢磨这个事,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但是,我发现,我就算恐惧,就算迷茫,对这件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天由命,由它去了。
后来,从那片烂尾楼路过的时候,我特意下去看了看,却没发现梦中的那扇铁门,心里想,梦和现实应该就是有差距吧。
过了几天,同样的梦,又困扰着我。那天晚上,我梦见拉着我本家的一个叔叔往那走。我和他说话,他也不搭腔。我回头看他,只见他满身尘土,破衣烂衫,落魄到了极点。我想改变方向或者是停车,都没用,在梦里,车子不由自主的往那片烂尾楼开。
到了以后,那扇铁门又缓缓打开,还是那样,那人对我说了一句谢谢,就领着我本家的叔叔进了那扇铁门,然后梦就醒了。
我坐在床上,点上烟,想这件事。我的那个叔叔在工地干活,老实本分,对我也一直挺好,如果说我的梦准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我应该提醒他。
起床后,我直接去了他家,他两口子在家。坐了一会,抽了支烟,我就问他当天去哪儿。
他说要去工地抹墙。工地上工人很难找,他们一天都能挣三百多。
我就犹豫着对他说,今天先别去工地,在家歇一天。
没想到他无论如何也不答应,问我为什么,我说,反正今天不去为好。工地可能有事。
他也没和我犟,吃完饭喝了点水,推出摩托就走,我把他钥匙拔下来,跟他说让他歇一天,如果嫌今天挣不着钱,我给他。没想到他无论如何不答应,也不要我的钱,玩命的把钥匙抢了去,打着火就走了。
我愣了一会,就回屋对婶子说:“婶子,你想办法把他叫回来,真的有事,务必相信我。”
婶子看我说的郑重,也知道我平时都挺认真,就答应了。
接下来她的操作却让我长了见识。只见她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酱,用水稀释,喝了一口,吐在地上。
然后有气无力的给叔叔打电话:“老于,快回来,我身子不舒服,吐了一滩血…”我心想婶子也是个狠人,不就是把他叫回来嘛,至于吗?
我就对她说:“婶子,我先走了,今天务必别让俺叔上工地,最好在家呆一天。”
她点点头:“大侄子,你放心,我有办法。”
我放了心,回家开着车就走了。那天买卖又出奇的好。
晚上回家,却发现叔叔婶子在我家,还买了好多东西。
一看见我回来,叔叔一下子就抓着我的手,激动的对我说:“大侄子,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没了。”
原来,今天他没去工地,而他干活的那座楼塌了,里面的工人一个也没跑出来。
叔叔和婶子一再追问我为什么,我闪烁其词,不敢和他们说实话,心情很复杂,有点高兴,有点骄傲,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而后来发生的事,让我知道,我闯了一个天大的祸。
第二天晚上,我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开着车往那片烂尾楼驶去。车上没有拉人,就我自己。到了以后,只见铁门开着,那个人站在路边,看见我停下,他打开车门,一下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我察觉出他的恶意,挥拳击打他,但是仿佛打在空气上,一点用也没有。
而自己却不由自主的被他连拖带拽的拖进了铁门。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地下室前面,他掀起地下室的盖子,一把把我推了下去,哗啦一声,他把盖子盖上了。
我摔了一个跟头,顺着阶梯滚到了下面。只觉得腿上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小腿上划了一个大口子,伤口还挺深。我脱下上衣,把一条袖子扯下来,包好伤口,
等我平静下来,四下一看,恐惧和绝望油然而生。只见屋里什么也没有,连窗也没有,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我顺着阶梯爬到顶上去推那个盖子,可是盖子却纹丝不动,仿佛生铁浇筑的,黑气沉沉。我对着盖子大喊,可是没用,根本没人接话。
折腾了半天,累的精疲力尽,跌坐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伤口,一个人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梦里我睡着了。醒来还是在那间地下室里,一盏昏黄的灯光。又冷又饿,只能望着灯光发呆,就这样,我在那个地下室里,睡一会,躺一会,坐一会,不知呆了多长时间。
就在我万分绝望的时候,盖子掀开了。只听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出来!”
我不顾疼痛,顺着阶梯爬了出来。只见那个人冲我挥挥手,指着铁门的方向“走吧。”
我如获大赦,一瘸一拐的快步往铁门走去。出了铁门,却发现有一个人在路灯下等着我,一看,原来是二姥爷家的舅舅,他不是我的亲舅舅,但是过年我都要到他家拜年,他平时也给人看事啥的。我刚要说话,他却一把拉住我,说了一句:“快走。”
我的车还在路边停着,两个人上了车,他坐在副驾上,我发动车子往回开,他却说:“别回去,直接去县医院。”
我调转车头,往县医院开去。到了县医院,打开车门。却不由自主的摔了一跤。
我一哆嗦,从梦中惊醒。只见自己在医院的病房上躺着,周围站满了人,父母,老婆,孩子,还有堂兄嫂子。我看见老婆在一边掉眼泪,就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