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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恐怖电话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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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出来,我一屁股坐在水泥地面上,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丁一看着我笑了一声,递给我烟。

    我一连抽了两支,才缓过劲来。

    抬头问丁一:“刚才你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

    小坤和他妈妈这时也围了上来,丁一眉头紧锁:“先回去再说。”

    四人坐小坤妈妈的车回了丁一的门头。丁一洗了手,给祖师爷上了香,默念了一会,才回到茶桌前。

    看着我们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他沉吟一会,说:“确实是有事,那是个怨灵。地下室下面是个化粪池,被害的人是个女人,他们用石头雕刻成她的样子,拿来她生前的用品,一起埋在离化粪池不远的地方,用法术把她的魂魄附着在石像上,让她永远走不出那间地下室,并且生活在污浊恶臭中,这就是一种民间邪术,叫踩石姑……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这时小坤和他妈妈面面相觑,心里可能也是打鼓。

    丁一转过头看着小坤,说:“那个铃铛是引魂铃,你把铃铛带出来了,如果你晚上摇晃了铃铛,她就能循着声音找到你,铃铛在哪儿,她就能到哪儿。”

    小坤吓得面色蜡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停了一会,丁一又说:“她晚上在铃声的引导下能出来,但是天亮前,必须回到那个地下室,不然被阳气一冲,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这女人的命运实在太悲惨,怨气太大,很容易伤人。咱们必须给她把局破了,让她离开那儿,早入轮回。”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也不是滋味。那个女人的命运也真够凄惨的。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最后得到的真相,更加凄惨。

    小坤和他妈妈连连点头。再三恳请丁一帮忙。

    丁一说:“这事有点棘手,明天先带上香烛,她发送一下,让小坤把铃铛送回去。”

    我接话说:“今天咱们去的时候,应该把铃铛放回去了。”

    丁一摇摇头:“不能简单的放回去,得好好说说,多发钱粮。”

    小坤的妈妈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那是不是送回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丁一点头,又摇头“应该是那样。”

    小坤的妈妈有点失落,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答复不太满意,但是也没别的办法。

    几个人又聊天,丁一跟她说了应该准备的东西,约好了时间。

    只等第二天把铃铛还回去,就万事大吉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可是,第二天还是出了意外。

    当晚,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在丁一的店里住下了,我迫切的想知道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吃完饭,闲聊起来,我就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说:“先把孩子那边安顿好,再去破那边的局,最后把那个东西解救出来。”

    第二天,丁一给小坤的妈妈打去电话,让她和儿子一块去工厂那边。

    她答应着,挂了电话。

    我和丁一又聊了会天,就开车往那边去。

    走到半路,丁一接到了小坤妈妈的电话。让我们先去她那儿。

    赶到她家,她给开的门,进门却发现小坤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在沙发上发愣。

    丁一迷惑不解的问:“怎么了?”

    小坤的妈妈说:“这个熊孩子,把那个铃铛弄丢了!”

    我和丁一对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怨灵是跟着引魂铃走的,在那个迷魂局中,铃声在哪里响,她就能出现在哪里。除此之外,她的世界就是一片灰色的壁垒。

    丁一说:“先别急,一块帮着找找。”

    小坤母亲的卧室不能过去找,四个人就在客厅,小坤的卧室,厨房,卫生间,找了个底掉,也没找着。丁一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沉吟一会,丁一说:“不找了,只要不摇铃铛,她就不会过来,咱们先去把法事做了,不要让她找小坤,再从长计议,回来慢慢找。”

    小坤的妈妈忙不迭的答应着,四个人拿好了一应之物,直奔那个废弃的工厂。

    到了以后,丁一请了杨姨帮忙,找了两个壮工,一块赶到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还是那个样子,凌乱不堪。丁一让两个壮工把塑料人体模特堆到墙角,自己去处理那部电话机。不料走到那部电话机所处的位置时,却奇怪的咦了一声,手拼命地去挠头。

    我凑过去一看,哪里还有电话机的影子?电话机竟然不翼而飞,消失无踪了。

    两人满地下室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问丁一:”电话机没有了,怎么办?”

    丁一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呗,还能怎么办?咱们干咱们的活。”

    两个壮工打扫的时候,又打扫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铃铛,丁一都收好了。等地下室清理出来以后,丁一找好了方位,摆好两盏射灯,让两个壮工开挖。一个多小时后,一尊石雕像被挖了出来,能看出来那是一尊女人的雕像,有二十公分高,眉眼俱全,雕像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我伸头去看,一个也不认识。可能是宇宙语。而和石雕像一块挖出来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的东西让人看了头皮发麻:有头发,指甲,纽扣,内衣,还有两颗牙齿,锈迹斑斑的铁链和铁钉。

    丁一用一块红布把石像包好,放在地面上,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布娃娃,把布娃娃和油布包铃铛放在一块,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又让两个劳工把坑填起来。

    起坛,上供,发钱粮,忙完已经是一头大汗。丁一给两个劳工工资,让他们先走,然后又忙了半个小时。才算是完成。

    丁一抱着石像,我开车,四人人找了一块荒地,挖了个坑,把石像埋了。

    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找了一家饭店吃饭,喝了点酒,丁一才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丁一说的石姑生前是个城市女孩,而她老公是农村的,两人是同学。

    后来两人凑钱买了一套房子,女孩出了大头,她老公出了小头。婚后还不错,老公也很随和。两人都上班,日子过得跟大多数家庭一样,平淡,和顺。

    可是转变发生在她婆婆来了以后。那时她公公去世了,老公把他妈接了过来一块住。

    老太太可不是个好鸟,来到以后就给她立规矩,剩饭不让扔,热几顿也要吃完,空调不让开,怕浪费,鞋破了要补好了再穿。洗衣粉都不让用多了。

    她老公从小就活在她婆婆的阴影下,一句硬话也不敢说。

    而她一开始还多少听老太太的,后来实在烦透了,两人就开始拌嘴。

    而老太太接下来的操作更让她的反感到了极点,她竟然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纸壳,塑料瓶,一股脑堆在客厅里,整理打包后卖往废品收购站。

    矛盾在一天晚上爆发,闻着客厅里臭烘烘的味道,她实在忍受不了了,把老太太捡的纸壳,塑料瓶从窗户扔了出去。

    老太太恼羞成怒,起了杀心,在她的水杯里放了百草枯。

    在医院抢救的功夫,老太太知道自己可能抵命,又怕她怨气难消,找她丈夫的麻烦,就找了一个做事的人,作法禁锢在了这里。

    后来土地规划,这里建了工厂,石像被压在了地下室下面。

    老太太被判了死刑,几个月以后被执行了。

    又过了几年,那个做事的人又来看了一次,看到地下室的格局有变化,能破了他的局,就弄了几个引魂铃,偷放进了地下室。

    我听完,问丁一:“是不是这样就没事了?”丁一点点头:“我已经给她解除了禁锢,她可以去该去的地方了,只要再找着那个铃铛,处理一下就万事大吉了。”

    我不知为什么舒了一口气,可能是感觉她不再受罪,释然了吧。

    没想到,几天后,小坤的妈妈又打来了电话,说家里出了事。

    我和丁一马上赶往小坤的家。小坤的妈妈开门的时候一脸焦急,对丁一说:“丁师傅,你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完领着我和丁一走到小坤的卧室前,打开门让我俩往里看。

    只见小坤蒙着被子,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丁一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了小坤蒙在身上的被子。

    只见小坤抱着一台满是灰尘的电话机,耳朵贴在听筒上,不知在和谁打电话,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这时,一阵铃声传入了耳朵,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引魂铃落在了电话机旁边。

    恐惧攫住了我,我只觉得身体颤抖,冷汗直冒。丁一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下话筒,然后把耳朵凑在了话筒上。

    听了一会,回头看我一脸好奇的样子,就把话筒递给了我。我把话筒放在了耳边。天哪,那是什么样的声音,细若游丝,若有若无,一个女人在电话的那一端吟唱着,背景是若隐若现的铃音,似戏非戏,似歌非歌。不知唱的什么,一个字也听不出来。

    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小坤身体痉挛,脸色发青,直直的往床上躺去。丁一把电话扣上,拿出手机,给杨姨打电话,回头对我说:“坏事,上身了。快去买一张渔网来!”

    我不知道他买渔网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去买了一张渔网。

    回到小坤的家,杨姨已经赶过来了,简单说了几句,丁一将渔网交给杨姨,只见杨姨用渔网把小坤的身体网住,接着用力弯曲,弯的小坤好像个虾米,然后把渔网的两端系了起来。

    做完一系列工作,杨姨已经是满头大汗。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写满了符文的黄纸,在小坤的床前烧了,然后闭起眼来,嘴里念念叨叨。

    丁一附在我耳边说:“这是弓鱼术,能让小坤的能量不至于耗散,还能拘住小坤的魂魄,让他失不了魂。那个女的去不了她应该去的地方,就来找小坤,小坤可能是被她迷惑了,偷着把引魂铃藏起来,小坤摇了铃铛,她又过来了,现在她想要完全占据小坤的身体,并驱走他的魂魄。”

    杨姨嘴里念完,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杨姨嘴里叫那个人师姐,并且请她过来。话筒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杨姨大致把这边的情况一说,那边就同意了,说马上往这边赶。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门铃响了,开门一看,一个用头巾墨镜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门口。

    杨姨立刻把那人请进了小坤的卧室。小坤的妈妈要说几句客气话,杨姨摇头示意,办完事再说。

    那人先是摘下墨镜,看了一下小坤屋里的情况,然后让杨姨具体跟她说说,杨姨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透了个干净。

    那人点头,把口罩和头巾一一摘下。

    我一开始以为她可能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没想到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逗得我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只见她满脸皱纹堆磊,老态龙钟,偏偏打了粉底,腮上涂了两个红圈,头上扎了两个朝天的抓髻,好像京剧里面的丑角娃娃,说不出的怪异。

    杨姨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忙往后一缩头,不敢再出任何动静。

    杨姨给师姐点上烟,倒上茶水,她左手夹烟,右手端茶水,人就一动不动了。

    一会功夫,烟头烧到了手指,丁一要去拿下来,却被杨姨制止了。就这样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师姐大喊一声:“着!”

    喊完就一头趴在了桌子上。杨姨杨姨赶忙拿出个坐垫,给她垫在下面,就这样师姐休息了足足十分多钟,才慢慢爬起来。

    杨姨扶她去了卫生间,她在卫生间里洗去了脸上的油彩,头发也解开了,再出来时,我一看,还真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

    师姐和杨姨就在小坤的床前守着,渐渐的,小坤脸上有了表情,呼吸逐渐匀称,又过了一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自己被渔网套的像个虾米,不禁大声叫自己的妈妈。杨姨和师姐这时都松了口气,给他把渔网取了下来。

    小坤的妈妈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连忙张罗着做饭,留我们几个吃饭。杨姨和师姐也没拒绝,一块在他家吃饭,闲聊中,我大体听懂了里面的事情:在地下室里的那个,圈禁很多年,并且就在化粪池旁边,积累了太多的怨气,杨姨和丁一给她破了局,放她出来,她仍然是怨气难消,而小坤可能是出于好奇,偷偷藏起了铃铛和电话机,晚上又拿出铃铛把玩,竟把她引了过来,没想到她过来后竟然想侵占他的身体……”

    而这个杨姨的师姐,却是在那边做差的,那就是人们常说的接引童子。由她来引领着怨灵前去,她不得不从。

    吃完饭的功夫,小坤已经大为好转,几乎看不出刚才经历了那么多事。小坤的妈妈也有了笑容。

    我们几个看没什么事了,就起身告辞,临走,小坤的妈妈硬塞给杨姨一沓人民币,让她给几个人分分。杨姨收下了,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她给了师姐一半,给了丁一一半的一半,却没给我,后来我又问丁一要了点。

    尘归尘,土归土,在这个世界上,本来有很多无法纠正的错误,很多难以弥补的缺憾,也有很多申诉不了的冤屈,更有许多许多难以报答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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