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花僮(下)
警察查看了刘军的证件,挥手放行。我和杨姨提到嗓子眼的心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刘军收好证件,刚要踩油门,警察又叫住了他:“小兄弟是去即墨的?”刘军摇头。警察又说:”503省道那边修路,你过去的时候得绕行。”刘军忙不迭的点头。警察刚要摆手让刘军过去,突然停住了手势,盯着刘军的脸问:“后备箱里是什么?”这时我们三个都听见了后备箱传来的砰砰的击打声。
刘军结结巴巴:”没,没,没什么。”
警察的警惕性上来了,对刘岩说:”熄火,打开看看。”刘军无奈,熄了火,拿着钥匙,看向杨姨。
杨姨打开车门,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个事不好解释,但是后备箱不能打开,我把身份证押在这儿,我们从那边车道回去,处理好了再回来跟你解释。”
警察不干了:“里面是不是保护动物?都别说了,打开!”
这时几个警察也围了上来。我们三人只好下了车。刘军拿着钥匙,却无论如何不肯打开后备箱。警察的疑心更大了,当即决定,把我们三人带回派出所处理。
三人一看麻烦了,但是也不敢打开后备箱,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警察,开进了派出所。
16
派出所里值班的是一个副所长,听回来的警察说了情况,大喝一声:“都给我先铐起来!”三人大眼瞪小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铐在了墙边的不锈钢管子上。
副所长过来,从刘军身上搜出了钥匙,叫上了那个警察:”小郭,走,一块出去看看。”
说完往门口走去。
杨姨突然喊了一声:“警察同志!先过来我跟你说一下!”
副所长听见,走到杨姨身边,看着杨姨。
杨姨想了一会,说:“警察同志,那确是一个人,但是也不能说就是个人,叫它东西更合适。也不是神经病,你们最好是别打开,如果打开也多找俩人,制住它,否则会出事……”
副所长和那个叫小郭的警察对视一眼,冷笑一声:“我在边防站当兵七八年,毒贩,恐怖分子,偷猎的,什么阵仗我没见过?你还在这里吓唬我!”
杨姨:“别打开!听我说!……和那个不一样,我包里有块木头,你们拿着,能派上用场!”
副所长轻蔑的看了杨姨一眼:“消停的!闭嘴!”说完,招呼着小郭,走了出去。
17
也就是十几秒钟,院子里传来了异常的动静。有人大喊:“你干什么?!撒开撒开!”接着听见砰砰的声音和副所长扯了嗓子的叫喊。
小郭急匆匆的跑到里面,拿了电警棍,还有一个值班的警察,也招呼着一块跑出去了。
折腾了几分钟,小郭冲了进来,跑到杨姨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杨姨说:“快,快……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那是弄了个什么玩意?电警棍也不管用,所……所长让那个人抱住,脖子上咬了几口……”
杨姨对着他就喊:“先给我们解开手铐!”小郭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给我们三个人打开手铐。
在院子里,我们三人目睹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紧紧的抱着副所长,嘴里发出一种呜咽的声音,头使劲往前凑,呲着牙去咬副所长。副所长两只胳膊使劲撑着她的脑袋,嘴里喊着:“快帮我!”
那个值班的警察使劲拽女人的胳膊,但却拽不开,不知那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杨姨冲我喊了一句::“小于,快去我包里把我的阴沉木的木牌拿来!”我答应一声,急呼呼的冲进大厅里,打开杨姨的包,找到她那块画着符咒的阴沉木,又冲到院子里,递给她。
杨姨拿着木头,横着插进女尸的嘴里,顿时女人停止了动作,但是仍然紧紧的抱着副所长。
杨姨叫小郭拿来一截木头,外面包上被子,招呼我们几个一拥而上,两边扯着女人的胳膊,让副所长挣脱了出来,然后把包着被子的木头放进女人的怀里,女人立刻紧紧的抱住了木头,嘴巴咬在了木头上,再不松口。
副所长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抹起了眼泪。杨姨:“都过来搭把手,再把它放回后备箱里去!”
我吓得浑身直抖,好不容易提起劲,帮着他们又把女人放回了后备箱,锁了起来。
18
回到大厅,杨姨去查看副所长脖子上的伤口。
只见脖子已经被咬破了,往外殷着血。杨姨皱着眉头,对副所长说:“这事有点麻烦。”
副所长逐渐平静了下来,傲气全无,着急的问:”是不是马上去医院看看,我只觉得有点疼,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杨姨说:“先用紫药水消消毒,咬破皮了,没事还好,就怕中尸毒。”
副所长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警察小郭给所长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
杨姨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表纸,画了一张符,递给副所长:“回家再照着多画几张,每天早上,用紫药水消毒,符烧成灰,碾碎,放进晾凉的糯米汤里,再加上鸡蛋清搅匀,敷在伤口上,每次半个小时,连敷一个月,就问题不大了。”副所长连声道谢,收好了符纸。
所长赶了过来。四十多岁年纪,有点秃顶,大略的问了下情况,先安排人把副所长送去医院,然后把我们叫进办公室,仔细询问。
杨姨没有再隐瞒,从头到尾,一五一十都跟所长说了一遍。还把手机里的视频给所长看了。所长听完,呆愣半晌,看样子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最后所长决定,先把车放在派出所院子里,回去休息,明天上班再联系高密警方。
当晚派出所安排了一个旅馆让我们住下,第二天,我们留下了身份证复印件,电话号码,然后三人开车直奔高密。高密派出所已经沟通好了,直接把那东西拉到姓胡的那座房子里,由村长找了几个青壮年帮忙,听杨姨指挥,尽快处理。
杨姨让村长找来了朱砂,墨斗,香烛,木匠用的锛,杨梅木,一把红枣,一大块青布。
杨姨让两个小伙子把天井收拾干净,正中间上首烧三炷香。然后所有人到刘岩的车边。都没经过这样的事,能看得出来,都很紧张害怕。
掀开后备箱,一个浑身抽搐着的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嘴里还咬着杨姨的那块木牌,怀里紧紧的抱着一截木头。杨姨大喝一声:都搭上手!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伸上手,半抬半拽,从后备箱里弄了出来。
杨姨指挥着众人把女人平放在天井里,先用朱砂把嘴,鼻子耳朵,眼封上。接着杨姨让一个小伙子拿着锛搁在女人的脖子上,说那样她就动不了了,防止再出意外。枣核放在后背上的几个穴位上,用胶带固定好,杨梅木分成三块,脖子丹田,脚底各放上一块,等一切都忙完,再看女人,一动也不动了。最后杨姨让几个人用青布把女尸包起来,用墨斗上下左右弹了个遍。
忙完之后,才算彻底没动静了,村长叫来殡仪馆的车,拉走了。人们都松了口气,如获大赦。叽叽喳喳的陆续散去,村长又和杨姨聊了会天,把门锁好,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回家去了。
这时三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在车上休息了老大一会,开车往回走。杨姨非常疲惫,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
回到海阳,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三人从车上下来,和刘媛媛的父母打了招呼,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就直接进了刘媛媛的卧室,丁一还在床前守着,人看起来很疲惫。按照杨姨的意思,刘岩把衣服放在妹妹面前,杨姨点上三炷香,嘴里念叨着,把衣服盖在刘媛媛的身上。刘媛媛仰躺着,嘴里咕哝了一声,翻过身去,脸冲墙,呼吸匀称,看样子睡着了。
杨姨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刘媛媛的父母过去泡茶,刘军去下面的餐馆点几个菜,让他们把菜送到家里。杨姨松了口气,拿出烟要点上,丁一忽然趴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杨姨顿时脸色大变,看情形紧张的不得了。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表达,就去客厅了。
我好奇心起来了,拽了丁一一把,悄悄地问:“怎么回事?”丁一在我耳朵边轻声的说:“那个魅人跟到家里来了……”我大吃一惊,丁一让我不要声张,吃完饭和杨姨商量一下再处理。
吃完了饭,杨姨再去看刘媛媛,发现她睡得很沉,精神比原来大有改观。
回到客厅,把家里的几个人都叫到了一块,随即,让丁一把事情说了。刘媛媛的父母和哥哥也都吓得不知所措,连声说让杨姨帮忙。
杨姨沉吟了一会,说:“事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待会儿我让我座上的老师过来一下,先问问情况,看看怎么解决最好,……不过这事可别太乐观,估计很难办。”
杨姨休息了一会,让刘媛媛的父母都去自己的卧室,只留下我们四个人,然后让丁一继续把符贴在客厅和玄关,接着准备了香烛和一碗清水。
然后把灯该关的都关了,只留下一盏小灯。又从包里拿出一盏小巧玲珑的气死风灯,捻了捻灯芯,点上,然后挂起来。在灯的下面烧了三炷香,点了三只烟,摆在盛满了清水的碗边。杨姨盘腿坐在沙发上,自己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一下扔在垃圾桶里,身子往后一仰,悄无声息了。
屋里烟雾缭绕,有点呛人,我和刘岩,丁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都不敢出声。
突然杨姨哆嗦了一下,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哼哼的声音。这时我感觉丁一用手指头点了我一下,我看向他,只见他的目光望着窗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个半截身子的人,趴在窗户上也在往里看。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看见了它脸上的黑毛。
杨姨站了起来,走向窗台,在窗台前比比划划,足足半个小时,那个人时隐时现,不知道什么状况。
最后杨姨趔趔趄趄的回到沙发上坐下,又哆嗦了一阵,恢复了正常。
杨姨很疲惫,让刘岩把灯都打开。倒上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丁一问:“怎么样?”杨姨皱了皱眉:“不行,根本连理都不理。”我和丁一对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杨姨接着说:“不过暂时没事,只要每天把我画的符贴好,它还不敢进来。”
丁一:“那怎么办?”杨姨:“丁一,请阴差上来。”
丁一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其他的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我心里却很清楚,那对于丁一,意味着什么。
以前我见杨姨和丁一请过阴差。鼻涕,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昏厥过去几次,也不知是什么事,对着杨姨大声呵斥,杨姨只有陪着笑脸,奉上贡品和纸钱。杨姨身体虚弱,是不敢请的,丁一身体好,只能附他的身。
杨姨抽出一管香,足有二十支,点上。递给丁一,丁一高高举起来,嘴里念道:“天地玄黄,大道中央,驱魔辟邪,镇妖斩煞。千神万灵,庇护我身,圣仙助我,荡平魑魅。急急如律令。”念完,把香往香炉里一插,靠在沙发上发呆。
三个人都不作声,一起注视着丁一。
过了半天也没动静,杨姨又烧了一管香,刚插在香炉里,丁一突然说话了:“倒酒。”声音竟然瓮声瓮气,完全不是平时说话的口气和腔调。杨姨没犹豫,直接让刘岩拿出一瓶白酒,找来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
丁一拿起来,一扬脖就灌了下去。:“倒。”又说了一句。我刚要去阻止,要知道平常丁一喝一点酒就能睡大半天,这样喝酒那还不喝坏了身体,却见杨姨一边倒酒,一边冲我使眼色,摇头。
我领会了她的意思,没有去阻拦,但是很担心。
一连喝了三杯,不喝了,丁一一下子扑倒在地,浑身抽搐。三人一看不对就要去拉他,却被他用手势制止了,只听他嘴里咕哝了两句,杨姨能听懂,就让我俩不要去扶他:“先别管他,这样他还好受点。”丁一在地上趴着,有时哆嗦,有时又手刨脚蹬,一边折腾,一边还和杨姨说话,我和刘岩也听不懂,看着杨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自己干着急。就这样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丁一才逐渐恢复正常。应该是阴差走了。
杨姨让刘军给丁一倒上一杯水,扶着丁一,给他喝完。丁一虽然喝了那么多酒,但是稍微有点醉意,靠在沙发背上睡了过去。
杨姨自己也靠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迟疑了一会,对刘岩说:“小刘,把你爸妈叫来,我有事问他们。”
刘军答应一声,去父母的卧室叫来了两人。
三人过来以后,看到杨姨脸色不太对,也都不敢说话,静静地坐下等着。
杨姨回过神来,对刘媛媛的父母说:“刚才小丁请下了他的老师,和外边那个东西谈了谈……”停顿一下,接着说:“那东西说,媛媛就是那理发店两口子的女儿。”老两口对视一眼,:“是,那两个人就是认我们媛媛做了干女儿啊。”杨姨摇了摇头,:“不是干女儿,是亲女儿。”
“什么?不可能!”再看刘媛媛的父母,和刘军,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从出生到长大,我们一直都守着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女儿?”
杨姨问:“他们的女儿是98年6月21夭折的,媛媛的生日是哪天?”刘媛媛的父母像被雷击了一样,良久才说出来“98年7月21。”
看着老两口疑问而又无助的眼神,杨姨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理发的老黄和他老婆特别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可是在生了一个女儿夭折后,就怎么也怀不上了。为了要孩子,两人跑遍了各大医院,也没有效果。没有效果,无奈只好通过别的办法求子。经人介绍两人拜访了同市的一个神婆,神婆告诉他们:两人福浅缘薄,注定一生不担子,可是他们的女儿夭折当天,转生到了一户人家。(就是刘媛媛。)
两口子又失望又高兴,急切的询问神婆,想找到自己女儿的下落,可是灵媒却无论如何也不说,还劝他们不要找,找到未必有好处。
两口子却着了魔一样,不顾生活窘迫,非找到她不可,走遍了全省,一找就是十几年,甚至经常露宿街头,也没有结果,直到他们遇到了魅人。
两人是在山上露宿时,见到的魅人,魅人答应帮他们。魑人的前身,名字叫余学民,生前干的是盗墓掘坟的勾当,只因为贪心太大,勘察出一个有料的墓以后,竟然自己一个人去盗,结果被人发现,仓皇逃跑,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摔死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石头在悬崖中间,人都上不去,也没人知道,后又被野猫啃掉了双腿的皮肉。日日暴晒,尸身不得入土安息,魂魄四处游荡,不能回魂,不能投生,最后变成魑人。
魑人帮两人的条件是,提供足够多的祭品和冥币,甚至要用自己身体的肉血来供奉,只有那样,魅人才能重新轮回,投胎做人。两人找孩子心切,竟然全部答应。
两人靠理发谋生,本来就举步维艰,找孩子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只能靠借债度日,借的亲戚朋友都不和他们来往,生活看不到希望,早就有了轻生的念头,凭借魑人的帮助,他们找到媛媛,和媛媛说明情况,还准确的说出媛媛的腰上那个外形像耳朵的胎记。对媛媛来说,这一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没往心里去。两人心灰意冷,就想一死了之,并且带上苦苦寻找了二十年的女儿。
两人再次寻求魅人的帮忙,魅人掠走了媛媛的魂魄,交给了两人,他们回了老家,然后一起服药身亡。
众人听完,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刘媛媛的爸爸抬起头要问杨姨问题,还没问出口,两眼却呆滞的看向了刘媛媛卧室的门口。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刘媛媛的卧室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站在门后,露出了一只泪光闪烁的眼睛。
“媛媛!”刘媛媛的妈妈冲过去,打开门,把刘媛媛紧紧抱住。
想必我们的谈话她全都听到了,刘岩把她两个扶到沙发上坐下,刘媛媛不停的擦眼泪,几个人也都劝她。
刘媛媛终于平复了情绪,刘岩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端起来喝了几口,抬起头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妈,我都想好了,你就让我去吧。”
刘媛媛的妈妈看向杨姨,杨姨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示意让刘媛媛的妈妈先扶着刘媛媛去卧室。
刘媛媛回了卧室,杨姨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几个人都急得不知怎么办好,一起看着杨姨,大气也不敢出。
杨姨一连抽了几支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凝视着缓缓飘起的一缕青烟,压低声音说:“现在要对付的就是魑人,阴差虽然可以驱赶它,但是却没办法搞定它,它不属于阴阳两界……”杨姨停顿了一会,突然怪怪的问了一句:“咦?丁一哪儿去了?”
几个人同时去看,才发现丁一不在屋里,都没留意他什么时候出去了。
杨姨紧张起来,让刘媛媛的父母在家里等着,让我和刘岩跟着她,一块出去找丁一。
厕所里没有,楼道里没有,街上也没有。杨姨想了一会,大喊一声:“上楼顶!”三人顺着消防梯,爬上楼顶,结果楼顶上的一幕把我彻底震惊了:只见丁一嘴里叼着一串铜钱,趴在地上,弓着身子,仿佛在和谁叫力,手好像已经磨破了,留下一圈血迹。我刚要喊出声,杨姨就制止了我。
突然,丁一停下了,用力甩头把铜钱甩了出去,接着一张嘴,喷出了一口血雾。应该是咬破了舌尖。这时我隐约好像听见了一声惨叫,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丁一身子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杨姨招呼我们一块把丁一扶下楼顶,搀回屋里。只见他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看着非常疲惫。
杨姨叹了一口气,低声对他说:“你倒是商量一下,你这样是会折寿的!”
丁一:“我怕和你商量你不同意……”
原来,丁一趁我们都没注意,爬上了楼顶,偷偷请下阴差,我们看到他弓着身子,那是和魑人拼斗,然后丁一用一串铜钱攻击了魑人,最后一口鲜血喷向魑人,魑人被打的形魂俱灭。
杨姨让大家都休息,嘱咐刘媛媛的父母看好她,隔天再找来道友一块帮忙处理。
第二天一早,酒店经理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回酒店上班。
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再拖下去恐怕要被炒鱿鱼,我和丁一杨姨说了一声,就回了酒店。
几天后,丁一完事后也回了酒店。听他说,杨姨的道友又过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帮着杨姨,丁一去了一趟学校那边,给刘媛媛收魂。据说刘媛媛已经被迷惑的很深了,一直要找魑人。杨姨说魑人已经被收拾了,她也不信。
最后杨姨想起了那晚用的那面镜子,它照过魑人。杨姨用一种古老的术法,让魑人的影像再次出现在镜子里,拿给刘媛媛看。刘媛媛当场就吐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提这个碴。
改天杨姨又和她一块去了崂山,请了一件法器,上写五雷号令的桃木手串,带在身上,就没再出事。刘媛媛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后来我忍不住好奇,问丁一:“你那晚那样做,真的会折寿吗?能折几年?”丁一:”嗯,按说是那样,想那么长远干嘛。”沉默一会,他又说:”一条人命,那得是多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