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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花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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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姨接着说:”他们处心积虑的接近你们,就是抱着这样邪恶的目的来的,看似老实巴交,实际阴狠毒辣。他们为了达到控制媛媛的目的,甚至不惜摧残自己的身体,豢养了魅人。

    刘军想问点什么,杨姨摆了摆手:”先不多说了,你们立刻过去查找他们的信息,找到他们,刘媛媛才有救。”

    刘父和刘军去了隔壁邻居家打听。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回来了。

    在那边房东的租房合同上,有黄某身份证的复印件。他是高密人,家住**镇**村79号。

    事不宜迟,杨姨决定,刘军开车,和她,还有我,三人一块前去找姓黄的,丁一,刘媛媛的父母在家里守着刘媛媛。以防发生意外。

    从刘媛媛家出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杨姨先找了一家五金店买了一盒七公分的铁钉和一把羊角锤。

    开车上了高速的时候,刘军忍不住问杨姨:“杨师父,如果找到那两个人,怎么对付他们?”杨姨沉吟了一会,说:“找到他家,先不要急,等到晚上的时候,把他家的屋前屋后,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订上七个符水泡过的铁钉子。钉一晚上,明天再去找他们,他们就老实了。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我记得丁一说过这种方法,对杨姨说:”杨姨,这不是很厉害的天罡七星镇邪术吗?听丁一说过,这种法术威力很大。“杨姨眉头皱了一下”对付这种表面和善,用心狠毒的邪魅小人,还有什么客气的!”

    路上有一块修路耽误了一点时间,到高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下了高速,找了个饭店单间吃了饭,杨姨在饭店里先把钉子用符水泡过,收好,用写着老黄夫妻俩生辰八字的红布撕成条,绑在钉子上,装进一个纸袋子,让我好好拿着。

    从饭店出来已经十点多了,按照黄某身份证上的地址,三人开车打着导航往前走。找到了他们村,从中心大街开进去,停下,步行找他家的门牌号,过了两排街,看到70号。接着是71、72、75号……,76号,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紧张的跟着他俩往前走。令人诧异的是,最头上的一家是78号。没有79号。

    走到后边一排,也是80开头,没有79号

    刘军喃喃的说:”难道找错了地方,还是假身份证?

    杨姨愣了一会,突然伸手往一个方向一指:“那里是不是?”

    我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78号那一排前边的路,延伸出去大约2-3里路远,隐隐约约有一座房子,但是没有灯光,黑漆漆的。杨姨对刘军说:“走,开车过去。打开小灯,别开大灯,以防打草惊蛇。”

    三个人又上了车,开车往那边走。刘军把车开的很慢,小心翼翼的

    杨姨对我说:“小于,一会你把锤子和钉子拿出来,我让你钉你就钉。”

    我点头,紧张的嘴里发干,路上也没路灯,昏黄的车灯光,照着前面的土路,颠簸着往前走,两边是玉米地,随着微风起伏,很寂静,除了一个晚归的戴着斗笠的女人从车边闪过去,再没见其他人。

    很快就离那个宅子不远了,大约还有五六十米,刘媛媛的哥哥停了车,杨姨让他关掉引擎,打开车内灯。他照做了,杨姨伸手去拿包,让我拿好钉子和锤子,打开车门悄悄地下来

    可是等我和杨姨下了车,回头去招呼刘军,却发现他还在车里,没有下车。我以为他可能害怕了,打开驾驶座车门叫他出来,却看他一脸茫然却又带着点恐惧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

    我回头去看杨姨,杨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军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对杨姨说:“杨师傅,怪事……”杨姨问:“小刘,怎么了?

    刘媛媛的哥哥说“刚才,从咱们车边过去的那个女的,……穿的……穿的衣服很奇怪……。”

    杨姨听完,愣了一会,说:”衣服有什么奇怪的?”

    刘军摇了摇头:“……主要是,花纹图案和从媛媛床底下拿出来的纸衣服一样。”

    “啊?”杨姨大吃一惊,”赶紧,回过头去看看!

    刘媛媛的哥哥调转车头,沿来路往回开,可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三人只好又返回来,一起下了车,提着准备好的物品,悄悄地走近了那座宅子。

    杨姨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招呼我跟紧。

    先绕到宅子后面的玉米地里,杨姨用手机照着,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勺形。

    在她画的点上,我把钉子楔了进去。三人又摸到房前,也楔上了七个钉子。都忙完了,我不禁松了口气,直起身,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觉得有人在不远处盯着我们,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有人。

    当晚,我们找了一个旅馆住下,在路上,杨姨说::“咱们明天一早过去找他们的时候,都先别出声,观察一下再说。”我问:“要不要准备点子棍什么的,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杨姨微微一笑:“不用,只怕是明天一去,他们就得说好听的求饶。”

    听她这么一说,我俩也都放了心。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事完全出乎了杨姨的预料。

    第二天,三人驱车直奔胡某的家。

    一路上猜想的各种见面的场景,都没用上。

    到了地方,铁将军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刘军把车停在路边,三人下车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

    又站在门外透过门缝朝里看,只见院子里纸盒酒瓶什么的杂乱的放着,还长了许多蒿草,看起来有点荒凉。

    杨姨说:“看样子是有段时间没在家,咱们找个附近的村民问一下。

    三人顺着路往村里走,正好看到有个扛着铁锨的老头,从村里出来。刘岩贿赂了他一盒烟,就把实话都打听了出来。

    原来,胡某几代单传,在村里没什么亲属,多年以后生了孩子,却在几个月后夭折了。以后就怀不上了。夫妻两人经常出去挣钱,到一个地方就租门头理发,但是不知为什么,都干不长,过不多长时间就回家。

    大约二十多天以前,他们两口子又从外地回来的时候,有个相熟的去他家串门,结果发现门没锁,胡某自己一个人,穿着崭新的西装,平躺在床上,不知死了多长时间了。而他的老婆却不知去了哪里。

    当即打电话告诉村长,村长立刻报了案。法医验尸,结论是吞食剧毒药物导致的死亡。现场没有搏斗撕扯的痕迹,初步断定为自杀。因为没有直系亲属,他老婆也不知所踪,只好村干部签字,火化了。

    老头讲完,又和杨姨闲聊了一会,扛起铁锨干活去了。

    杨姨沉吟一会,当即决定,翻墙进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宅子三面都是庄稼,我们翻墙头进入他家并没有人发现。但是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杨姨却无论如何不行,身体肥胖臃肿,拉不到墙头上,自己也爬不上去。

    没办法,只好我们俩人进去。杨姨嘱咐我俩,看到符纸供台之类的异常物品马上告诉她。

    整个院子四间正房,偏房两间,厨房,厕所都在南边。房门没锁,只是用锁挂住了。两人拿开锁,进入正房。

    正房是两小间,一大间。房子并不房间里静悄悄的,凉气袭人。整间房子并不凌乱,生活用具也不多,破旧的沙发,茶几,老款的橱柜,还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落满了灰尘。

    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杨姨说的那些东西,也没找到有啥好注意的,也不知道应该注意什么。

    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往外走。我搬来一把凳子踩着,先爬上墙头,杨姨在外面等着,看我爬上来,就问我:“有什么发现没有?”看到我摇头,想了一会,对我说:“和刘媛媛的哥哥说声,再大略看一遍,咱们就走。”

    我答跟刘媛媛的哥哥传达了杨姨的意思。

    刘媛媛的哥哥答应着,去了,一会儿功夫,拿出来一部旧手机。

    刘军说:“姨,屋里没有你说的香烛符纸什么的,我在旮旯里发现了这部手机,或许对咱们有点用。”

    杨姨点头,让刘军拿了出来。手机屏幕已经破了,牌子好像是小米的。杨姨撕了卫生纸仔细的擦了一下,然后用一个方便袋把手机包好,放进自己的包里,叫着我俩,一块离开了。

    三人开车出了村,杨姨说“先回旅馆,今天去买一把折叠梯子,晚上咱们一块进去看看。”沉吟了一会,她又说“……再买一个充电器,这个手机已经没电了,充上电,看看里面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刘媛媛的哥哥答应着,杨姨的话他一切照做。我和杨姨回旅馆休息,他出去买折叠梯子和充电器。

    吃完中午饭,到了下午,我们在杨姨房间里商量怎么办,杨姨拿出手机,充上电。

    大约半小时,手机已经能打开了。

    杨姨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他们的通话记录,短信,相机图片,最后打开了视频。

    我和刘军在旁边看,逐渐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

    那是一段无比诡异的视频,画风阴暗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视频录的是晚上,一开始,是一个满脸堆笑的女人,冲着镜头笑呵呵的说:”朋友们,这是我录的最后一期视频了啊,一会我就和孩他爸,孩子一块上路了。今晚就是鬼门开的日子,我们一块喝酒,吃饭,吃完就走。”说完固定好了手机。退回身去,坐下。等手机出现了全景,我们三人目瞪口呆:只见她穿的衣服也和刘媛媛床下的纸衣服花纹一样!而她前面的桌子是一张矮桌,一个男的在正面坐着,她在侧面坐下,而她的对面是一个糊好的纸人!也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纸人的前面也放了筷子,茶杯,酒杯等餐具。

    两人一边吃,一边和纸人说话,看的我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最后,女的拿出一个盒子,好像是木质的,把纸人放在里面,扭头去了院子,过了约摸十几分钟,才又回到镜头里,回来时手上已经没有东西了。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一会话,拿出一个药瓶子,从里面倒出药片,分成两堆,一人吃了一堆,用水服下。又坐了一会,起身去床上并排躺下了。

    一开始还稍微动一下,过了大约五分钟,两人挣扎了一会,就归于沉寂,再没有任何动静了,手机里一直播放着静止的画面。

    我转头看向杨姨,杨姨眉头紧锁:“看样,两人录的是自杀前的视频,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盒子,那个盒子里,很可能就有被魅人掳走的媛媛的魂儿。看视频里的内容,应该是放不远,很可能就埋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了。……嗯,这个事好像不对劲啊,咱们问那个当地人的时候,他说只有那个男人的尸体啊,那个女的去哪了?”

    刘媛媛的哥哥也回头看我,我也看他,都不知怎样回答。再去看手机,一直就是那个静止的画面。

    刘军用手往前拉视频,突然指着手机喊:快看!

    我和杨姨不约而同又去看视频,只见一只黑猫出现在画面上,走走停停,在地上可能找到了点吃的,趴在那里又啃又舔。过了大约一分多钟,黑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了几步,窜上了床。

    床上的两人一动不动,黑猫在两人的身边走一会儿,嗅一会儿。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最后在女人头部的位置停住不走了,试探着,在那个女人的脸上蹭来蹭去。

    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女人突然坐了起来。那只黑猫仿佛受了惊吓,喵呜叫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朝着手机冲了过来。接着,视频画面剧烈的摇晃,应该是手机被猫碰到了角落里,接着视频里就是墙壁,侧耳细听,能听见女人的啜泣声。一会啜泣声消失了,画面保持不变,直到最后。

    三个人被视频中诡异的画面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良久,刘媛媛的哥哥才结结巴巴的说:“杨师父,我有个奇怪的感觉,……”杨姨看着他。:“我感觉有个人在跟着咱们似的。”杨姨脸色很凝重,说:“这个女的可能被黑猫给接上气,跑出去了,不等了,现在就去,先把那个箱子找出来。”

    到了晚上,三人又到了那座荒宅前。在我和刘军的帮助下,杨姨也翻进了院子。

    杨姨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屋里,院子里,里里外外四处看了一遍,最后在院子的西南角停下了,用手指着地面,:“小于,挖这里。”我和刘媛媛的哥哥凑上去一看,好像是曾经翻动过的痕迹。

    我从院子里找来一把破旧的铁锹,只挖了几下,就碰到了一个硬东西,清出来一看,果然就是视频中的那个箱子。有四十多厘米宽,三十多厘米高,将近一米长。

    杨姨用手指着刘媛媛的哥哥:”小刘,把外套脱下来。”刘媛媛的哥哥脱下了外套。

    杨姨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接过外套,缓缓的打开盒盖,轻声教给刘媛媛的哥哥,让他这样说:“媛媛,媛媛,别害怕,咱一块回家。”连说三遍,然后把外套拽着四个角,卷起来。杨姨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黑包袱,把外套包起来,让刘媛媛的哥哥拿好。

    一切都弄好了,杨姨又让我把箱子放回原地,掩埋好。

    三人又爬墙头出来。杨姨招呼我们快走,三个人上了车,启动起车来的时候,我不禁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梯子也不要了,扔在了玉米地里,刘媛媛的哥哥怕划了车。

    13

    在一个饭店里吃了点饭,开车往回走。十几分钟后,汽车上了高速。

    在车上,我终于忍不住,问杨姨::“大姨,那个失踪的女人去了哪儿?”杨姨摇摇头,声音有点颤抖,话语里竟然流露出了惊恐:“小于,从视频看,那只黑猫给她接上气,她能坐起来,就是咱们民间传说的尸变呀,咱们走了,就不管了,办咱们的事。”

    刘媛媛的哥哥心里着急,加大油门,风驰电掣往前疾驰。我坐副驾驶,杨姨在后排半躺半坐,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翻来覆去琢磨这件事,晚上都睡得很少,现在车一晃,加上刚吃了饭,身上热乎乎的,倦意上来了,我闭上眼打瞌睡,杨姨也闭目养神。

    在高速上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有点口渴,抬头看见前面有一瓶纯净水,拿过来拧开,刚要喝,突然从反光镜里看见杨姨扑棱一下,坐直了身子。

    我回头去看她,她却把手指头压在嘴唇上:“嘘……”

    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见她神色紧张,默不作声,自己也就不敢说话了。杨姨戳了一下刘媛媛的哥哥:趴在他的耳边说:“停车。”

    刘媛媛的哥哥打方向盘,踩刹车,车缓缓的在应急车道停下了。

    杨姨示意我俩别出声,侧耳倾听,逐渐的,我们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的声音,接着又是砰砰的敲击的声音。

    我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声音,眼光看向刘军,却见刘军满脸疑惑,喃喃的说:“好像是在后备箱里。”

    杨姨点点头。

    三人从车上下来,刘军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走到后备箱处,拿出钥匙去开后备箱,却被杨姨一声大喝制止了:“别开!”

    杨姨推开刘岩,耳朵贴在箱盖上听,我也贴上去,果然里面有声音。不仅有抓挠,踢打的声音,还有啜泣声。

    杨姨自言自语的说:“难不成跑到车上来了?”刘军突然指着箱盖处说:“杨师父,你看这是什么?”我和杨姨一块看过去,是一块衣角,两人好久才反应过来,同时大吃一惊:那是和刘媛媛纸衣服一样图案的衣角!

    我看着杨姨,哆嗦着说:“难道是那个尸变的女的?”杨姨面色很难看,缓缓点了点头。

    刘军问:“那她什么时候进去的呢?”

    杨姨:“很有可能是咱们在院子里的时候,你想想当时你拿出梯子后,关好了后备箱没有?”刘岩凝神想了一会,:“想不清楚了,当时是俩手拿着梯子出来,忘了有没有关上后备箱,好像是没关。”

    杨姨点了点头,:“这东西没有意识,见什么抱什么,咱们走到这儿了,在高速上也不能调头,这样,找最近的高速路口下去,立刻返回,给送回去。”我和刘军对视一眼,也只能这样了。

    疾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备箱不时有声音传来,我们三人在惊吓中走到了即墨高速路口。

    刘军打转向灯,缓缓的驶入甬道。快到收费站了,刘岩突然一拍大腿”坏了坏了。”杨姨问:“咋了?”刘军:”警察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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