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彼岸花开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一下第五课。”
长泽宏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在高中课堂上。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长泽宏环顾四周，讲台上年轻的美女老师逐渐与心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合。
“那是……平原老师？我初中时的班主任？”
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教室，长泽宏脑中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我回到了十二年前？”
“啧…真离谱。”
想到这，长泽宏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发出叹息声。
“明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疯狂一次的，现在又都回到了起点了。”
不过，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想起自己临死前脑海中出现的幻觉，长泽宏思绪飘向了远方…
……
“长泽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正当长泽宏走神的时候，老师突然点到了长泽宏的名字。
抬头一看，平原静老师正一脸愠怒的盯着自己。
懂了，这是开小差被发现了。
“对不起老师，刚才我没有认真听讲。”
长泽宏起身，看都没看黑板上的问题，诚恳道歉。
根据他多年混迹职场的经验，上级如果想要指责你一定要主动给上级指责的机会。
平原静一定是想教训他刚才不听课的问题，那他认真听着就是了，让上级把话憋到肚子里对谁来说都不好受。
——作为多年混世度日的小白领，这就是长泽宏的处世之道。
“就知道你没听课。长泽同学，作为一名学生，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此处省略一万字）”
看吧，开始了，上级的长篇大论…
长泽宏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点头迎合。
“先坐下吧，下次不许再不听讲了哦。”
“是!”
长泽宏听到这句话，眼神瞬间涣散起来，顺势瘫倒在椅子上。
“给我挺直腰板坐好!”
“是!”
……“叮铃铃”
一下午的煎熬转眼即逝，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间。
长泽宏也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这个时间，他家住哪里来着？
倒不是长泽宏忘性大，这十二年来他经常因公司调动搬迁，对居住地的概念早已混淆。
看着前桌正准备离开的小胖子，长泽宏想起那个胖子好像在假期里不止一次来自己家里抄作业。
——哦，他当时的成绩好像还不错来着。
长泽宏站起身来，拦住了小胖子。
“那个…兄弟啊。”
长泽宏本想直接喊小胖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要一起回家吗？”
向别人询问自己家的住址属实有些怪异，长泽宏选择了另外一种问法。
“不去!”
小胖有些惊异地看着长泽宏，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主动邀请别人一起同行呢。不过我们的目的地完全不在同一条路上，你还是找别人吧。”
“不行就算了，说得好像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一样。”
长泽宏用了最简单的激将法。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在代代木公寓那里吗！”
简单的小胖想也不想地怼了回去。
“哦，知道了，谢谢。”
确定了目的地，长泽宏拍拍小胖的肩膀，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小胖喃喃了几句，也准备回家了。
……
“你好，请问一下代代木公寓怎么走？”
出来走了一段距离，长泽宏又发现一个致命问题。
他不认路阿！
谁还记得十二年前上学的时候是在那条街哪个路口拐弯的？反正长泽宏不记得。
无奈之下，长泽宏在路边随便拦了个人询问。
“……就在前面左拐，第二个十字路口右拐，穿过两条胡同就到了。”
看着眼前学生打扮的长泽宏，路人没有多少防备，直接回道。
“我知道了，谢谢您。”
向路人道谢后，长泽宏沿着路人指的路继续往前走。
“…右拐，然后一直往前走，是一条胡同…不过这个地方我怎么觉得一直没怎么来过？”
看着身旁的景象，长泽宏始终没想起自己上学时什么时候走过这条路。
可这的确是回家的捷径，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在这走来着？
“哟…这不是我们班那个大名鼎鼎的第一学霸么，怎么上我们的地盘来了？”
一个头顶红毛的少年夹着烟从墙角处走出，身后稀稀拉拉跟着十几个差不多大的少年。
“最讨厌你们这些所谓的优等生了，不想挨打的话，乖乖借兄弟两个钱花花？”
红毛边说着，边让身后的人慢慢将长泽宏围了起来。
哦，想起来了。
眼前这些家伙是一群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却又想着自己能天天被表扬，并因此嫉妒那些成绩好的学生。
而这里是那些校园混混的聚集地，每当有他们看不顺眼的人路过，都会被他们拖进胡同里暴打一顿。
眼前的红毛则是一支混混团体的领袖，经常在这个胡同拦人收保护费。
因为自己那段时间一直在避免武力冲突，所以也很少走这条道。
今天是耍横到他头上来了。
“喂，小子，鹰哥和你说话呢。”
看到长泽宏没有反应，一个小弟跳出来说。
“好烦啊。”
长泽宏啧了一声，向前一步拽起红毛的衣领。
“非要挡道。”
一拳狠狠砸向红毛的面门。
“不是好狗。”
“轰！”
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红毛已经重重摔到地上。
“刚好老子今天心情不好。”
长泽宏跨坐上去，掐住红毛的脖子，一拳又一拳地砸向红毛的面门。
烦躁。
长泽宏现在非常烦躁。
像他这样的人，连死亡都会失败。
烦躁。
想杀人般的烦躁。
“嘭！嘭！嘭！”
“所以，从那时候老子就想问。”
“嘭！嘭！嘭！”
“连老子都不认识。”
“嘭！嘭！嘭！”
“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不良的？”
一拳又一拳，长泽宏的拳头上开始出现血迹。
红毛少年的挣扎不再似先前一般剧烈。
“喂…这样会出人命的吧。”
小弟们都被眼前这个“优等生”的凶样吓得不敢动，但看到自家老大的状况，还是纷纷上前拉住长泽宏。
“哥，宏哥，别打了，消消气。”
一个拉住长泽宏右臂的少年，不经意看到长泽宏长发遮蔽下的纹身，吓得一个激灵。
“滚开！”
长泽宏只是一甩，身上的人像跳蚤一样飞出老远。
“彼岸…是彼岸花……跑！都快跑！”
那个少年没有在意身上的伤痛，颤声说道，撕心裂肺地喊着逃跑。
然后慌不择路地向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好像身后追着什么怪物一样。
其他少年看到平时最冷静的同伴都如此慌张，虽然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也都跟着一同逃走了。
“真是的…又忍不住动手了啊。”
经过这一出闹剧，长泽宏也慢慢恢复了理智。
“喂，兄弟，不好意思啊，太久没动手了，有些没注意轻重，你没事吧？”
长泽宏朝躺在地上的红毛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没…没事，我很好，被您打是我的荣幸！”
红毛哆哆嗦嗦地，看到长泽宏又伸出手来，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还能走路吧？”
长泽宏关切地问到。
“是…是的！”
“哦，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不舒服和我说。”
长泽宏笑着拍了拍红毛的肩膀。
“是！非常感谢您，请您慢走！”
红毛打了个冷颤，又是一个深鞠躬。
看到眼前的男人逐渐走远，红毛终于松弛下来，舒了一口气。
“那是个什么怪物阿…我怎么没听说里原宿中学有个这么能打的…”
红毛步履蹒跚地走向医院，低声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