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方凡受难

    北山方氏府门外——

    正是春末夏初，午时的太阳毒辣。

    几人跟在方瑜身后到了府门，果真有许多百姓守在那处。

    一些跪在地上，一些提着柴刀，还有的正在哭丧，门正中还放着十几具尸体，正是那日在落花阁他们发现的那些！

    方瑜带着方凡一出现，底下的人闹得更凶。

    方凡还穿着昨日那身旧衣，只是手上有些重重的勒痕，此刻嘴被封住，他尚说不了话，但可以看见他极力在扑腾，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解释。

    古灵韵与月七七跟在方氏弟子的身后，静静看戏。

    方易依旧是冷着脸，用剑挟着方凡，强迫他下跪。

    “师弟，认错。”方易冷漠道，随后解开了方凡嘴上的禁制。

    方凡立刻接话，“我没错！不是我！”

    他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火气更甚，臭鸡蛋和烂菜叶纷纷打了过来，甚至还有人提着刀往前冲。

    方瑜见状，立刻将他之前安排的那些事情一一挑明，希望能够得到百姓的原谅。

    可谁的命不是命，就因为他们平凡，所以他们的爱人、亲人就该死吗？

    众弟子中，竟也有一人站到底下的队伍中。

    他眼中带泪，抱着那具干瘪的方氏弟子的尸体，哭道：“我的弟弟只是想为桐城百姓解忧才独自前往枯林，他有什么错？曾经你们可是一起抓鱼、一起逃学的情分啊！方凡师兄！为何这些人非死不可呢？”

    见到底下那人，方凡愣了一下。

    他眼底出现了慌张，跪着那人，是他的好兄弟，躺着那人，也是。

    方凡挣脱桎梏，想冲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却被方易一掌打倒在地。

    口中涌出一滩热血，他咳嗽两声，还是挤出一句话来，他还是说，自己没做错什么。

    方瑜见状，不由得叹气。

    “明日，我北山方氏将让涉事弟子全部游街示众，斩首于枯林，祭奠死去的无辜生灵！”

    方凡大惊，眼中有泪，有不解，还有委屈，他盯着方瑜，颤颤开口：“师兄连你也不信我？”

    方瑜闭上眼。

    他何尝不想相信他，不想保护他呢？

    可此事发生后他派方易前往北山，得到的结果是，洞穴已烧，蝙蝠已死，他找到的，是几片骨笛碎片以及方凡平日时常贴身佩着的香囊。

    加上还有人证与动机。

    今日，方凡在众人面前毫无悔改之心，他如何保的下他啊！

    方瑜轻喃，师父，徒儿对不起你。

    作为北山方氏前门主唯一的子嗣，如今要折在他手上了。

    底下的人看见方瑜肯大义灭亲，心中的怒火也降了不少，再加上每家每户都得了银钱，倒也散了大半。

    只有那名弟子还抱着自己弟弟的尸体掩面而泣。

    见状，古灵韵走了过去，递上手帕，轻声道了句，“节哀。”

    那弟子抬头，行了个礼。

    古灵韵又问，“你与你弟弟都跟方凡很要好吗？”

    他点头，似乎是听到弟弟，眼眶又红了一圈。

    “我这个弟弟贪玩，时常不在府门内好好学习，以前都是方凡替他打掩护的，现在他死在枯林，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我竟才知道。”

    他黯然神伤，抱起弟弟。“我要带他回家。”

    “望门主成全！方自全今日舍弃方姓，退出师门，只愿回乡寻一方好土，葬我亲弟。”

    他朝着方瑜连磕了三个头，方瑜见状，眉头紧皱，叹了声，好。

    “晏，自全。今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寻我，我不会推诿。”方瑜躬身回礼。

    他的弟弟这样被害死，他又怎么会继续留在此处呢，只是，方瑜还是有些可惜，自全的天赋很高，勤加修炼，今后必能成就符术之道。

    “自全！”见他转身，古灵韵叫住了他，附耳小声对他说道：“你的弟弟不是方凡害死的。”

    他微愣，但还是冷静。

    “若你还愿意相信方凡，今夜，你回来亲自审问真凶。”

    言尽于此，她朝着死者行礼，退回了方瑜身后。

    如今，此事已不仅仅是北山方氏的家事了。

    此事不但牵扯到了会幻术的巫心楼，恐怕还有金翎宗，能养出那等生物的，普天之下除了金翎宗还能有谁？

    更重要的是，就在今日早晨，尹明决在某位弟子的房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信物。

    与那日冰湖之中，掠走尹落霞尸体那人身上所佩一模一样的一块玉珏。

    那日他也只是远远从那人衣衫中瞟到一眼，但这一次，他可是看得真切极了。

    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之前必定有着什么联系。

    因而此案，他必须查个彻底！

    而于古灵韵来说，这些十方殿内玄门仙宗的丑事不就是她的幸事么，她早就知道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善男信女。

    人皆有邪念与欲望，她也不例外。

    她就是希望泽芜乱，泽芜越乱，她便越能探查到当年的真相，她要为古家正名，为父母兄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