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奔赴
市艺术节如期举行。
哥俩早上起床，草草地对付了一口早饭，便出发去了妆造的店里。
许怀依然固执地要穿白衬衫，许念拗不过他，便说：
“你要这么穿，我可能会改一个桥段。”
“怎么改，我需要跟着改嘛，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啊，一会就要演了才想起改？”
许念气不过：
“还不是怪你非要穿得这么不伦不类……”
哥俩在打着嘴架，许念吵不赢，但也默默暗许，我改我的，你打你的鼓，总不能让你临时抓忙就是了。
他们来得晚，小吴老师特批的，节目已经演了几个，而他俩的节目在十几个之后，现在来都算早到。
哥俩去后台和小吴打了声招呼，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候场。
梅梅的节目在第四位，刚好演完下场，看见许怀他俩说：
“你俩来啦？怎么不先去台下坐着看节目，咱班冻梨他们都来了。”
许怀一脸不乐意：“这破节目有啥好看的，年年都差不多。”
“谁说不是呢，我这个歌伴舞，都演两年了。”
看见许念大美女装扮在一边坐着不说话，梅梅的热乎劲儿又来了：
“念……呃……状态咋样呀，好期待你的表现。”
梅梅笑嘻嘻的模样，很有感染力，要是能时常这么开心可真好。
许念朝他笑着点头，意思是放心，没问题的。
休息室人来人往，硬憋着嘴没敢说一句话。
许怀一把抓过许念的手，给他念哥吓一跳，眼珠子差点掉地上，用口型不耐烦地说：“你有病吧！”
梅梅见状更兴奋了。
许怀对梅梅说：“念总答应做我一天女朋友，告诉你队里那几个给我塞饮料的小姑娘，本少爷有女朋友，别破费了。”
说着踢了踢凳子腿旁边，摆了一地的可乐红茶。
许念的唇语，腮帮子都要扭掉了，也不敢发出一声：“答应个鬼了你要死啊许怀！”
怀狗全当没听见。
梅梅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她看这俩小伙子是什么心理。
笑声都掩盖不住：
“好好交给我哈哈哈，保证完成任务。”
抬脚要跑去执行任务时，被许怀一把拽住。
“哎哎哎……你要去台下嘛？把这几瓶水给钟实冻梨土豆他们仨分分，剩下的你爱给谁给谁，老子不渴，看见就烦。”
“得嘞～”
梅梅将他脚下的几瓶饮料，都折在一个塑料袋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看见哥俩在一起的模样，真的是少有的活泼。
实在不像平时的她。
许念挣脱不了他的手劲儿，附在耳边说：
“你是不是有病，胡说八道什么啊傻狗。”
“我不，前天你答应我的，这招好使，能挡桃花。”
“你就不怕老李知道了告诉你爸？”
“我有什么可怕的，本来就是假的，我看看谁能把你这位漂亮小姐姐揪出来，我就管他叫爹。”
许怀一脸自豪地紧攥着许念的手，另一只手刷着手机，不管他念哥怎么挣扎，硬是死死扣在自己怀里。
一走一过的备场女孩，基本上没有他们学校的了，小吴带的另两个舞蹈队，一个开场，一个第四位，演完就要回自己班级落座看节目。
所以女孩们就算不认识，看见“金童玉女”手拉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是香艳死个人的著名风景。
马上就要轮到哥俩上场的时候。
坐在观众席里的钟老实实在坐不住，捅咕着土豆：
“土豆子，走啊，咱俩出去放放风吧，太他妈没意思了。”
土豆一脸苦相，听说要走，有钟实这个万年嬉皮在，不怕没人背锅，连连点头，走走走，我也要憋死了。
坐在土豆前面的冻梨，听见俩人在那儿交头接耳，也听出个大概意思。
回头剜了一眼，“你俩属狗的啊，都不带我……”
钟老实不屑，伸着脖子说：“你堂堂大班长，不坐镇，一会老李发现了谁来圆场。”
“我不管，爱谁谁，走！梅梅，一起走！快！我实在受不了这红旗招展了……”
梅梅还不明白咋回事儿，就被冻梨他们拽出了场地。
她还以为冻梨要去厕所，叫自己陪。
谁知钻出会场，身后跟着俩傻子，钟老实和土豆，正伸展着坐僵硬的筋骨。
俩人盘划着去哪儿溜达溜达。
梅梅听出二人要走，想到她怀念二位哥哥的节目马上开始了。
自己虽然看过彩排，但很想看正式演出的效果。
又答应过许念绝不外传他演女独的事，急得火急火燎。
一边拦着钟实他俩，一边吭吭唧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反正你俩先别走，你们看完下一个节目求求你们了……”
钟老实本来反应就慢半拍，被梅梅这么一弄，更懵了：
“为啥啊……”
“你们信我，先别走，非常好看，比其他节目都好看，真的！”
钟老实终于想起来，他怀哥昨天提了一嘴彩排，他都给忘脑后了。
“许怀昨天说彩什么排？是他的节目？？他不是从来不上这种艺术节嘛？他能演啥啊？？？”
梅梅抿着嘴，疯狂点头，她真的不能再多说，再说就真搂不住，连她念哥也一起爆了。
“好哥哥好姐姐，听我的，看完这个节目再走。”
于是正准备溜的三人组，硬是被梅梅又拽了回来。
主持人报完幕，一听是三中选送的节目。
几人都傻眼了，钟老实一直在说肯定是艺校那些吹吹打打的玩意儿，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学校的，而且还是舞蹈？？
四下里面面相觑，确实增加了期待值。
钟老实憋着坏：舞蹈？你许怀还会舞蹈？我看看您是咋出洋相的，退场我笑话你一年……
大幕拉开。
一身水蓝色衣装的少女，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声，翩翩舞动。
刚刚亮相，就引起了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和周围同学稀稀落落地话语：哇哇～她好好看啊～哪班的谁知道……
钟老实也纳闷，一直问梅梅：“我操这妞谁啊，也太正了……”
梅梅比他还兴奋：“你别问，正就对了！”
土豆：“这他妈不能就是怀哥吧……”土豆子下巴都拖地了。
梅梅横了他一眼：“你在想屁吃……”
音乐进行一会儿，台下的掌声就没断过气儿。
尤其是各个学校的学生这一堆儿，最为热烈。
冻梨托着腮心想，咋这么熟悉呢这身影。
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流转中的曲调，衬得舞者身姿绰约。
随着音乐的波动，情绪循序渐进高涨。
停顿了一拍，舞台灯光骤暗。
这一瞬的停顿，让台下的众人屏住呼吸，喝彩声也戛然而止。
随着音乐在下一次呼吸渐渐提起。
舞台的正后方，射出一道追光，自上而下直直打在一位白衣少年的身上，形成一道三角形的光幕。
少年配合着律动，挥舞着双臂击打极具民族特色的中国鼓。
像是响起了嘹亮的号子，观众随着节奏，兴奋地鼓舞着，欢呼声比之前更甚。
舞美在此时落下雪来。
钟老实一行人，和周围的学生一起，看见是许怀，都疯狂地尖叫着。
许怀在那光幕里，用中国鼓将气势烘托至最高点。
就听见台下的女孩，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
台上的许怀，几乎是三中大多数少女的美梦，单看脸就够上头了，再加上一身才华。
之前有的女孩，为了能看许怀的校外演出，花高价票，买消息去看。
此时的一袭白衣，奋力地在雪雾下击打着阳刚十足的中国鼓。
那画面，足以让暗恋他多年的那些女孩当场跪地。
而这边，小蓝鸟许念，在许怀出现的下一个节拍里，原本是独自转圈加一个难度很大的翻身跳跃。
临时改成了，朝身后许怀的位置奔赴而来。
同样是一束追光，追随着小蓝鸟，在昏暗的舞蹈上，显得格外亮眼。
随着高潮骤起，大屏幕的追影摄像，将二人的身影拉进。
许念展露着笑意的眉眼，朝许怀奔来时，差点让许怀吓丢了鼓棒。
心里暗骂：真他妈改啊你～
而当许念真的站在他面前时，这个他喜欢的小狐狸，用口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许怀……
之前所有的情绪顷刻间，全全覆灭。
顿时酥麻感涌遍全身，倒吸着一口气。
许念只要站在那光影下，无需做任何事，就已经赢了。
赢走了一个人的全部热情。
灯光将二人身影包裹，光圈重叠，眸里除了眼前人，再无其他。
那笑容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婉。
有些恍惚，心跳也提到嗓子眼。
如果心理活动有实相，那这一秒的许怀一定是周身开满了鲜花，一道道彩虹在雪雾里发荣滋长。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许念，真正在舞台上，肆意展现自己的许念。
好像他的舞，只为自己而来。
一种双向奔赴的错觉，让他此刻无比喜悦。
他就爱自信且盛放的许念。
朝他奔来时的模样，印证着自己的爱意，终于有了来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