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射箭
许怀从小就喜欢自己来江边玩,他奶也不管他,于是他后来就总带着钟实来这边玩。
小时候确实没什么可玩的地方,他奶那么抠,也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拥有自己的电脑、游戏掌机。
钟实更不可能有,他妈妈也绝对不能给给他买玩物丧志的东西。
于是这俩人,出门压马路,逛公园,夏天江边玩水,冬天玩雪滑冰,就成了童年的全部娱乐项目。
许怀带着许念,顺着台阶往下走,走到离江面最近的地方停下。
坐了下来。
他向后仰着,双眸微闭,享受着春日和风的抚摸,和午后暖阳的无私盛放。
江面徐徐鳞波,时不时开过一艘旅游船,水在他们脚边翻着浅浅的浪花,打湿了鞋边。
“哎,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就坐在这个位置,吹风晒太阳。”
许念也学着小怀狗的模样,向后仰去,体会着他正在享受的氛围。
“你知道什么时候的太阳最暖么?”
许念转过头看着他:“什么时候。”
“冬天最冷的时候。”
“你最冷的时候……晒太阳?”
许念有点不解,这孩子小时候是经历了什么刺激,大冬天有什么好晒太阳的。
虽然他转学来的时候,已经是近三月,没赶上最冷的冬天,但对于他一个南方长大的孩子,那冷得也足够记一辈子了。
“挑一个最晴朗的午后,像这个时间,天气虽冷,但是阳光打在身上,脸上,都格外的暖和,那是太阳在和冷空气对抗,但是太阳赢了。南蛮子没见识了吧,北方冬天的魅力可不止冰雪哦~”
他听个一知半解,对于一个从未感受过零下的南方孩子来说,确实难以共情。
许念撇撇嘴,“怪毛病,理解不了。”
许怀觉得理解不了才正常,理解了你就是神算子。
“等今年冬天,带你来体验一把。但愿您这位大学霸陛下,到时候能忙里偷闲赏脸来。”
“嗯,朕知道了。”
……
二人就这样晒着太阳聊着闲,渐渐有了困意。
此时手机响起。许怀掏出来一看,是钟老实打来的语音电话。
他赶忙接起,就听那边嗷唠一嗓子:
“大傻逼!你死哪去了!我特么都到了半天了也不见你个死人!“
许怀慌忙地捂着话筒,对许念小声说:
“我操我忘了,刚约了钟老实去箭馆,赶快走!快快!他要原地爆炸了!”
说完拉着许念就往回跑,跑到路边准备打车。
手里的电话也没挂,而是连哄带骗地忽悠着钟老实,马上就到啦,还有两个红绿灯,balabalabala……
俩人好不容易打上车,安稳坐好后,许念问:
“你刚才说去什么馆?”
“箭馆,射箭的地方。”
“???是我理解的那种射箭么??”
“不然呢?biubiu拉弓射箭那个射箭。”
“你会射箭?”
“瞎玩呗,挺解压的,我教你。”
许念不是个猎奇的人,他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不擅长的,不曾接触过的事情一概不会花心思了解。
甚至没吃过的食物,别人再怎么说好吃,他都不愿意主动尝试。
按以前的性格,自己本来就不擅长运动项目,射箭这种精深又小众的运动,更不会主动接触。
但许怀说带他玩,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从外面看像个厂房,铁皮大门宽阔,上面布满了杂乱的涂鸦。
正想着这大门怎么进去,许怀熟练地从大门上摸索到一个一人高的小门,被涂鸦覆盖着,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二许跨进小门,果然和许念猜的差不多,就是个废弃厂房改造的,充斥着机油和老铁锈的味道。
但室内还算干净。看起来是用心装修过了的。从深处传来的音乐,有着厚重的动感低音。
他们穿过灯光较暗的走廊,来到正场的时候,灯光更加亮堂,装饰科技感十足,几个宽阔的场地,深浅不一的箭道,站在黄线外排成排射箭的人,也都看起来非常专业,手里的弓也都是个顶个的精致。
许念不禁看直了眼:“哇……”
钟老实一身怨念地窝在休息区的角落里,盯着俩人进来。
“这儿呢!”朝他们举手示意。
许怀跟吧台里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似乎常来,很熟的样子。
“你俩咋一起来的?”钟老实等的久一点,原本一肚子气,见到他怀哥就瞬间没了脾气。
一脸的太监相,稀罕巴巴。
许念没说话,等着怀狗解释。
“那还能咋地,昨晚在我家睡的,他妈不在家他怕黑,不领来咋整。”
话音一落,许念脸上冒出层层黑线,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像有大病一样,不是你个我拐来的嘛?让钟老实误会有没有必要啊傻子。
心虚的人想得偏,可能就他自己脑子飞转,许怀说话向来不经大脑,钟老实也是一副人事不懂的憨比。
钟老实扭曲着五官:“哎我去许怀我发现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狗了,你俩老凑一起偷摸玩,不带我,当我是空气啊。”
许怀漫不经心地答:“这不叫你了嘛,好像你妈能常常放你出来一样,哪像我俩这散养户,您还是听妈妈话吧。”
“那我今晚也要去你家住,明天咱三能一起去学校……”钟老实语气里带着恳求。
“那可不行,我俩有别的事儿,你别沾边。”他怀哥一口回绝,连磕都没打。
钟实两眼泛泪,挎上许怀的脖颈儿:“我操许怀你他妈变了,你从来不拒绝我,你为了这个小贱人不爱我了!”
“哈哈哈哈哈傻逼,老子爱你爱你啊,但今晚不行,改日宠幸你。”
许念听着俩人胡说八道的话,明明他俩一直都是这样口无遮拦,但为啥今天听来就像虎狼之词似的。
嘴里也有酸酸的醋意,又有些许的得意。
钟老实不太爱玩射箭,但为了陪许怀,几年下来,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他没钱买自己的弓,就一直用馆里的馆弓,也能达到收黄的密集度。
许怀有自己的装备,一直储存在设备间。
许念从没听他提起还爱好射箭这回事,是因为上了高二后,就实在没时间来玩了,日子一忙,竟给忘了。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一天的休息日,他手痒痒,一定要拉着这俩人来显摆显摆自己的百步穿杨。
他叫老板帮忙开三条挨着的初级箭道,钟老实喜欢打美猎,嗖嗖嗖快准狠。
他说这才是男人该玩的弓种。
而许怀当年来玩射箭,纯粹是被他鼓老师薛强带的,他强哥是个顶级射箭发烧友,说射箭能稳定心板,练耐性和集中力。
确实对打鼓的人来说,是个好项目,许怀从中受益匪浅。
他擅长打反曲,几乎是所有弓种里,最难练的一种,对动作,角度,甚至每一块肌肉骨骼的位置,要求都非常严格,才能箭箭落点一致。
和他打鼓如出一辙,都是靠肌肉记忆。
他给许念挑了一把磅数比较小的馆弓,钟实在一旁拿了一把自己常用的,嗖嗖嗖在那儿耍着酷,惹来周围新手小姐姐连连叫好。
许怀说:“这是馆里比较轻的弓,很容易上手,你先试试,闭上左眼,右眼看瞄,瞄穿靶纸,两点一线,先顺顺手尽量拉满,对齐了撒放就行。”
许念听得认真,搭上一支箭,撑起左手,右手毫不畏惧地往后拉,直到弓弦快被拉到嘴唇处,被许怀叫停:
“停!这可是馆弓,弓弦谁都亲过,你不能碰……”
“哦……”许念的集中力都在自己手里的握不稳玩意儿上,没揣测他话里的意思,而这时,许怀已经站在他身后,紧紧贴着背部。
他感觉到一股暖流,从那人的胸口,蔓延自己的全身。
许怀的左手,抓住他推弓的左手。右手从后背环至前胸,捏着他的下巴,推动头看向靶纸的方向:“别紧张,我带你打。”语气温柔可靠。
随后又抓起许念的右手腕,拉开弓弦,坻至鼻尖处停止:“不要学我弓弦碰嘴,你先定在鼻尖,我不想你吻别人吻过的地方。”
许念这才反应过来,不让他嘴碰弓弦是什么意思。
磕磕巴巴地答应:“呃……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