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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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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里,裴舟在给温雅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微黄的光亮下,粉色的披风裹住温雅白皙精致的脸蛋。她浅坐在软榻上,纤细的手臂被裴舟握在掌心,涂抹上黄色的药膏。

    药膏随着裴舟的指腹慢慢晕染开,激起一阵阵冰凉的触感。

    裴舟的动作很轻,几乎是抹一层药膏便查看一次伤口的情况。

    他如山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下颌线抿得很死,像在酝酿着什么沸腾的情绪,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裴舟:“以后我晕倒了,让赵迟来照顾我。”

    裴舟的声音很冷,带着强烈的自责。

    哎,裴舟果然在生自己的闷气。温雅就该小心些,不让裴舟发现她的伤口。

    温雅调皮地笑笑,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我可以照顾你,将军,而且,你咬我的时候一点都不疼,真的,不疼!”

    温雅说着活动了一下左手臂,企图证明自己不怕疼,谁知她动作过大,无意中碰到伤口,痛得她当场“嘶”了一声。

    “别动!”

    裴舟握紧温雅的手腕,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温雅立即安静下来,乖巧地端坐着,小脸却悄悄地红了,被自己气的。

    裴舟用纱布缠住温雅受伤的手臂,一圈又一圈,温柔极了。

    高大的身影遮住温雅面前的光。

    温雅寻思着,她和裴舟都坐着,裴舟还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可以想象,站起来的裴舟一定比她高出许多。

    “如果我再犯浑,你可以打我两巴掌,”裴舟没有抬眸,“我不怪你。”

    温雅笑笑,让她一巴掌打在裴舟英俊的脸上,她还真舍不得呢!

    屋外,北风呼呼地拍打着纸窗,几只老鸦掠过竹林发出“嘎嘎”的叫声;

    屋内,灯芯闪耀的光芒忽明忽暗。朦胧中,温雅看见裴舟绝美的侧颜、还有那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落下的光影。

    裴舟明明就是仁慈大义、心怀天下的大将军,为何要承受病痛的折磨?为何要让他比同龄人都苦?

    他从下长在军营,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十四岁带兵打仗、十六岁叱咤沙场,成为塞北人人惧怕的战神。

    如今他二十,是男子正风华的年纪,却被歹人下毒、生死难判。

    不行,裴舟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温雅一定要救他,一定要!

    想起王太医交待若要用血入药,就得多加一味极其名贵的药材。这药材只有东街张药铺才有卖,很是稀罕。

    温雅不想被谁知道自己有可能是药人的秘密,可她没钱买药,只能厚着脸皮求裴舟。

    温雅咬了咬唇,斟酌着词汇:“将军,我想要买些女儿家的东西。你可不可以”

    “可以,”裴舟打断温雅,示意她往书桌上看,“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有银票,你想要就自己拿,无需知会我。”

    裴舟说完松开温雅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小钥匙递给她。

    温雅摆摆手拒绝:“不需要这么麻烦的。”

    温雅想要钱,没想要裴舟的小金库啊!

    裴舟将小钥匙塞到温雅的手中,笑道:“将军府再落魄,养你也是足够的。”

    更何况,这些银票不过是裴舟放在府上零用的,和他在钱庄里面存的钱比起来,不值一提。

    温雅点点头。

    她既感谢裴舟的信任,又告诫自己不许乱花钱,小心地将钥匙收好。

    第二日,温雅早早就起了。

    她从抽屉里拿了一张银票,想想又多拿了几张,要是买药材的时候钱不够可就难办了。

    出门的时候,她特地向沫儿交待,她要一个人上街,让沫儿别跟着。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带着厚厚的毛绒手暖出了将军府。

    为了避免被认出,温雅用披风的帽子遮住大半个脑袋,只留一双清澈动人的大眼睛在外面。

    披风上有很多黄绿色相间的花朵,那些花朵妖艳又俗气,是乡下市井妇人最爱的颜色,京中的小姐们很少穿成这样。

    温雅也不挑剔,赵迟买什么她便穿什么。

    黄色的花骨朵随着温雅的脚步起起伏伏,荡起好看的弧度。如此艳俗的颜色穿在温雅身上,让寒冷的冬日倒别有一番韵味。

    大京民风淳朴,街上的白雪早已被清理干净。两旁的小商贩热情地吆喝,有不少女子躇足闲聊。

    温雅走过三条街,才在城南找到张药铺。

    很不巧,温雅需要的药材刚好没货。药铺老板见温雅要得急,派人去城外库房取货,来回得耽误好几个时辰。

    温雅今天不用伺候裴舟用药,她索性买了香烛去街尾的上清寺。

    上清寺内,香客络绎不绝。

    温雅拜了菩萨、给了香火钱,祈求裴舟早日康复。正当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她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侯府的温清和她的贴身丫鬟百合?

    两人逆着人潮往寺庙后方的小树林走,边走边往回看。见没人注意她们,她们加快步伐,一路小跑。

    鬼鬼祟祟的模样很是可疑。

    温雅心下一紧,这两人从来爱干缺德事。今个又想折腾谁呢?

    温雅提起裙摆,跟上两人。

    在小树林旁边的一处香炉前,温清和百合停下来。

    温雅躲在一棵红杉树后面,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刚好将温清和百合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温清从手暖里面取出两个人偶娃娃交给百合。

    人偶娃娃用棉布扎成,只有巴掌大小。每个娃娃的肚子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温雅虽看不清小纸条上具体写着什么,可从温清和百合慌张的神色中,大抵猜到她们在做什么。

    厌胜之术?

    厌胜之术是一种阴毒的害人手段,在大京是禁术。一旦被发现,施咒者会被交由顺天府处理。轻则重打三十大板,重则直接打死。

    温清好大的胆子!

    温清催促百合赶紧在人偶娃娃上扎针:“温雅那个贱人,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害得父亲整日提心吊胆,整个侯府没一天安生日子!”

    百合:“我看裴将军不仅瘸了双腿,还瞎了狗眼。放着漂亮的大小姐不要,非要一只野山鸡?”

    温清:“既然裴将军执迷不悟,那就让他永世坐在轮椅上,让温雅陪着他早日下地狱!”

    温雅听到温清和百合的谈话,气得脸色泛白、一双小手止不住地颤抖。

    原来温清要害的人是裴舟和温雅?!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温雅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就冲了出去。

    “温清,你太过分了!”

    温雅一声大吼,朝着温清的后背就是一阵乱打!

    温清躲避不及,抱着头“哎呀哎呀”地乱窜,百合护着温清没少挨打。

    温清边跑边哭:“温雅,你疯了吗?你敢打我!”

    温雅将温清和百合打得团团转:“你敢对将军和我使用禁术,你该打!”

    温雅一直小心地看着百合,企图从百合的手中夺走人偶娃娃,留下证据。

    奈何温清和百合看出了温雅的想法。温清直接缠上温雅,百合则趁着温雅不注意的时候将人偶娃娃扔进香炉。

    温雅眼看着人偶娃娃被炉火烧成灰烬,她急切地用力推开温清,用枯树枝在香炉中使劲扒拉了一番,也没把人偶娃娃掏出来。

    正在这时,一群礼佛的僧人经过,领头的是上清寺的方丈慧云大师。

    温清慌慌张张地跑向慧云大师:“救救我,大师,那个女人疯了,要杀我!”

    “你还有脸倒打一耙?”温雅气喘吁吁地收回枯树枝:“慧云大师,她们两个使用厌胜之术,我亲眼看见的。”

    僧人们闻言皆是一惊,慧云大师更是脸色暗沉。他望向温雅:“施主可有证据?”

    温雅指了指烧得正旺的香炉:“人偶娃娃被她们烧了。”

    温雅恼恨自己不够小心,没能护住最关键的证据。

    “胡说!”温清掏出手帕抹眼泪,“厌胜之术是禁术,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大师您不知道,温雅是我妹妹,一直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

    慧云大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温清,再看了看温雅:“施主还有其他的证据吗?如果没有,还请几位不要胡闹,扰了菩萨的清静。”

    温清偷偷从指缝观察温雅,她面上哭泣着,嘴角却含着得意的笑。

    温雅自知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倒显得自己在诬陷温清、主动伤人。

    温雅快速地思考应对之策。

    “有,”温雅从香炉中扒拉出十几根银针,“这些银针怎么回事?难不成祭拜菩萨还要用银针?”

    慧云大师用袖子裹住右手,拿起一根银针细细查看。从银针的颜色上判断,这些银针显然是才扔进去的。

    慧云大师眼眸一暗,随即明白问题的严重性:“来人,去请官府的人!”

    温雅没想到,官府的人一审就审了两个多时辰,最后将温清和百合带走了,说是要从严处理,交由上头的官爷判决。

    温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真是恶人自有恶报,温清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等到温雅去张药铺买到药材,再赶回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

    将军府内,裴舟阴沉着脸。他背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望向大门口的方向。他手中拖着一碗茶盏,却一口也没喝过。

    赵迟:“将军,夫人先去了一趟张药铺,可她什么也没买;然后夫人去了上清寺的祈福庙,由于男子不得入内,暗中保护夫人的侍卫就跟丢了。”

    赵迟顿了顿,犹豫片刻后接着说:“今天早上,夫人有意不带丫鬟出门”

    砰!

    ——裴舟捏碎了茶盏。

    温热的茶水洒落一地,打湿了他的袖摆,却没一人敢上前说句话或是递一张擦手的丝帕。

    裴舟看向动过的抽屉,黑褐色的眼眸渐渐泛起寒意。他握紧拳头,浑身冰冷的气息越来越沉。

    不远处,温雅冒着风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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