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神值
苍岚只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沉浸在一种异常的疼痛中，这种痛感传递到浑身各处，却又变成了另一种极度的疲惫。
身体在随着时间愈发的沉重起来。
但即使如此，苍岚还是努力保有保持清醒的气力。
他在脑海中对比着自己状况，奇异的发现了件怪事。总的来说，苍岚其实在冥想洞里没看过几本里面珍藏的古籍，因而对这世界的运行机制也不是十分地熟悉，但即便如此，再怎么朝不妙的发方向去想——
这种仿佛在生死边缘晃荡的难耐，怎么都有点异常了。
保持清醒已经耗尽了苍岚的气力，他再找不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路时晷。
更没有看到其人在听到他这些半温和半警告的话后，面上情态如何破天荒地充满了——破冰的韵味。
登上大鹰脊背上的苍岚用有些失神的目光示意靖责君，告知他不要在此地与其周旋过久。
即使以前是同门，算是老相识，但苍岚不觉得靖责君会遭受到同门的礼遇。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靖责君是他的下属，苍岚下意识将其划分到己方来。
至于为什么能全权相信靖责君，不会因为这次与昔日相识者会面而反水，并无条件地信他会一直忠于魔尊这件事——苍岚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应该说可以说得出来原因来。苍岚模糊的脑海中浮现起昨天靖责君那副老父亲的慈祥面庞。
苍岚甩开这些有的没的杂碎想法，将已经开始打盹的大鹰喊醒，寻了个他自己也觉得蹩脚的理由，立刻与路时晷道了别。
一鹰一人青云直上，很快消失在天际之中，也消失在了路时晷与被留在原处没立马反应过来的靖责君的视野当中。
临抵达前，尊上曾嘱托过他，万事要小心，到时一定记得随即应变。靖责一直点头称是，谁知道还真会。不过这变得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难道是尊上病情再发？
靖责君尴尬沉默了半晌，魁梧的身躯出现短暂地停滞，他将手中的旧剑握紧：
“路师弟。别来无恙。”
在靖责君手中拿着一柄雕着月夜图的长剑，剑身映现在了路时晷一双非同常人的眼珠中。
剑柄上的满月已经被几道极深的划痕破坏掉，已经看不出昔日那般风光霁月云淡风轻的君子皎皎，而是像眼前这人一样，苛难遍身。
路时晷朝靖责微微垂了下头颅，算作迟到已久的敬重。
“师兄。别来无恙。”
“这枚令牌，尊上命我交还与你。仙境毕竟不同于魔窟，无论是否有者通行令牌，我们这些魔物都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说着，靖责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石令牌，寒凉的玉石在他怀中已经暖了一路，现在取出来还是冰块一般，冷得他手生疼。
但此刻的玉石终于舍得乖巧地躺在靖责君手中，被一股无形的神力托起，被腾空托起拿到了路时晷的面前。
“方才所言，是曾为兄长的寒暄，还请慕和仙尊莫要多念。”
靖责君一改一张正派人士的正义表情，想起方才一瞬时魔尊出现的异样。
只想快点归去。
在五魔君中排行第二的靖责君垂眸，隐没起瞳目中的一丝平日罕见的阴寒：
“仙魔之和只此暂时，他日契约若破，我依旧会与月华与仙境为敌，”
“他日之事便就等他日说。”
一堆追忆往昔的话与疑问被堵在喉头，路时晷转过身去，背对向靖责君方向：“靖责君莫不是想警告路某会在协议上动手脚？”
靖责握着剑身的手掌拳握得骨节发白，一双浓厚的剑眉横立着，刀削般的面庞已经开始显现出些微的皱纹，鬓角几根不显眼白发。平白从看上去，就是一位而立之年还在行走天涯的修士。
听说过五位魔君之一是他月华门昔日同门，只是路时晷并没有刻意去了解，来印证他心中已有猜想。
竟然真是那位被月华门前任掌灯除名、已经逐出仙境数十年的师兄。
昔日的同门果真是入魔了。
路时晷抿着薄唇，泄露出他已经苍白的唇色。
比起苍岚的状态，他其实也没轻松多少，急需要回到幽居歇息调理。
路时晷将一众仙士弟子命着回到仙境之神柱之内。
他望着默然离去的靖责君的背影，神色凝重。
他将其中半托升空其的指玉石令牌放在掌心之中，指尖抚过仿佛能冷到结出冰霜的令牌圆润的边缘。
这令牌随他已久，从入门，入仙境，就一直戴在身上，已经浸染上了他“心引”的气息。
但这块送去予魔尊表示相和的令牌，再次又回到他手中，却多了些东西。
在令牌穿线的丝线之上，系上了一颗他从未见过的青色晶莹玉珠。
似乎因为过于急迫没有将之整齐好看地系在绳盘上，剔透的珠子小小一颗，却让下意识看视向它的路时晷感到双眼一阵清凉温和。
一双病久的双目经常陡发刺痛，每每发作都让他倍感痛苦。这颗珠子似乎缓和他目疾的用处。
是谁系在上面？
因仙境中繁杂之事倍感搅扰的路时晷面容稍缓。
他常年握笔的修长指尖暗自捏紧了润珠，仿佛要在这颗小物件上感受到方才触碰一瞬即离的腰身触感来。
“这究竟是咋回事？”
苍岚浑浑噩噩地坐在大鹰背后，望着系统上的显示页面。
被高空冷风抽打着的系统断断续续显示出一段话来：
“因为宿主获得了润石。
但却违逆了ooc法则：拿去给路时晷治愈了双眼。
而法则违逆首次需支付任务星值”
系统观察了会儿宿主，发现他只是暗沉着脸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也没有对它话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反感，便继续柔着语句一个字一个字打出一串字来：
“于是法则自动扣除了您的最不需要的精神值，作为预支。”
“而现在，宿主您，您必须要完成一个指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