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求求你,救救我
!
千喜县,林家村。
晨光微曦。
山间的麻雀伴着鸡鸣声从一支枝丫跳上另一支枝丫,叽叽喳喳闹腾个不停。
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雾灯直直射向枝丫。
麻雀骤然受惊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随后慌张地消失在人的视野之中。
黑色的豪车破开山雾,最终停在林翠院门前。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后响起。
“谁啊?”
林翠刚好吃完饭,她放下筷子,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缓慢地走向铁门。
因为视力不好的缘故,林翠直走到铁门前才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门外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唐装老人,老人的头发利索地往后梳了个大背头,精神矍铄。
在老人的一旁,一个年轻青年正恭敬地扶着他的手。
林翠盯着那个大背头,费了半天劲才从她的脑海中想起对方是谁,她有些迟疑地开口:“老陶?”
“十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唐装老人哈哈一笑,“林大师,好久不见了。”
他转头指了指扶着自己的青年:“我的孙子,陶晓晓。”
“确实十多年不见了,”林翠有些无奈,“按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是找我有事吧?”
小村庄消息虽然闭塞,但是村内消息却十分流通。
豪车刚停门口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有人开始在楼上探头探脑。
林翠侧着身子空出大门的位置:“先进来再说。”
老陶哈哈笑了两声:“好。”
见老陶在一旁的年轻人的搀扶下走进院子,林翠这才往前走带路:“老陶,你应该知道,我十多年前就隐退不做玄学生意了。”
“哈哈哈,确实听说了,但是这方面的事我只能想到你了。”老陶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依然笑得十分爽朗,他开玩笑般地提醒道,“当年买二送一,你可还差我一个单子。”
“所以我没直接将你关在门外。”
林翠叹了口气,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老陶,不是我不接你的生意,我的眼睛十多年前便不行了,所以我才会隐退,玄学生意我确实做不了。”
“这”老陶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
“具体发生了什么?”林翠突然问道。
“我那孙女,也不知道惹了什么回家,
<这些天家里简直鸡犬不宁,我们找了不少玄学方面的大师,一点效果都没有,”老陶在提及孙女的时候,语气不经意间带着些许疼爱,“我怕继续拖下去会危及性命,所以这才厚着脸皮来找你出山。”
“意思是至今还没出人命?”
“没有。”老陶笃定地说,“到目前为止都是些恶作剧。”
“恶作剧”
林翠的手无意识地点了点拐杖。
“那我能让我的孙女去一趟,我给你们她的电话。”
事实证明,几千块的外快并不能让尚未实现温饱自由的人出去胡吃海喝。
几乎在到学校的第二天,林伶便收拾收拾包裹,拖着周欧尔一起去天桥下摆摊继续贴膜去了。
夕阳西下,太阳用尽全力将最后一丝热量撒向人间。
就连常年车水马龙的街道,在此时都带上了些许萧索。
林伶眯着眼看向天空,虽然还在夏日的尾巴,但是天已经开始比平时黑得要早了。
得,看来今天这一天的生意就这样了。
她百无聊赖地挠了挠脑袋,默默从天桥洞下坐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的摊位。
这年头,贴膜生意不好做啊。
林伶有些唏嘘地感叹道,她看向同在一个天桥下摆摊的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头戴墨镜,满头白发,一副仙风道骨马上要飞升的唬人模样。
短短一天,他已经接待了快4个客人,按他的市场标价,一人两百块,这便已经挣了800元。
再瞧瞧自己,林伶开始查看自己的今天的营业额。
刨去成本,净收益100元。
“哎,不都说贴膜是个暴利行业吗?”林伶有些苦恼地点点手机,“这贴膜行业不行啊。”
瞧瞧隔壁,再瞧瞧她。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伶抹一把辛酸泪,将自己的东西打包装好。
周欧尔正好回到天桥下:“这就收摊了?”
“哎,我得换个兼职。”林伶长叹一口气,“这行当不好做。”
正说着,一个衣着靓丽、金发短发的女生收了太阳伞,走进天桥下面。
女生在天桥里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算命先生的招牌上。
这架势一看便是准备找算命先生算命的。
林伶满脸羡慕地看向对方的摊位,偷偷和周欧尔说话:“
<我也开个算命摊位怎么样?”
“你还会算命?”周欧尔有些惊讶。
“不会啊,”林伶理直气壮,“但是那个算命先生也不会啊,反正都是胡诌,我肯定比他靠谱。”
周欧尔满脸被说服地点点头:“有道理。”
“陈爷爷好,我是杨伯介绍来的。”金色短发女生已经开始和算命先生搭话,“我是来求符的。”
求符?
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嘛。
林伶的耳朵一瞬间便竖了起来,她下意识停住往外走的脚步,侧耳偷偷听那边的动向。
“小姑娘,我看你的面相,你是想为长辈求健康符吧。”算命老先生十分专业地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语气笃定。
“对对对!”
金色短发的女生完全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对方便清晰地点出了自己的来意,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一边猛点头一边朝算命先生竖大拇指,瞬间便对他信了十分:“怪不得杨伯会会推荐您,简直神机妙算啊。我确实想为我爷爷求一道健康符。”
算命先生却并没有马上开始动作。
“健康符这东西”他拖长了语调,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给你符,只是命数天注定,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命数是会被反噬的。”
?
林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健康符不就是一个单纯的消灾护体祝福buff吗?
又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大符箓,哪里来得什么反噬。
她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刚想吐槽对方外行,就看见算命先生又摸了摸自己的那把白胡子,举起来给金发女生展示:“小姑娘,你也看到了,我胡子都白了,这一把年纪,扛不住几次反噬,一张符才几百块,我实在是划不来”
林伶:“”
是她单纯了。
果然。
“我可以加钱!”金发女生极其上道地说道,她比了个一字,“一万块怎么样?”
就那么一个还不知道真假的健康符一万块?!
林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收费实在是太便宜了,她努力克制自己想飞奔过去抢生意的脚。
强行转身走出天桥。
周欧尔有些疑惑地跟上:“你不继续听了?”
“不听了,”林伶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满脸沉重,“曾经,有一座金山摆在
<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
“所以?”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些顾客说,收费一万,概不还价!”林伶的语气悲愤。
周欧尔:?
不过林伶并没有悲伤几秒。
她悲愤的语气在目光接触到不远处的甜品店时突然一变:“你想吃甜点吗?”
周欧尔一时没跟上林伶跳跃的情绪。
“啊?”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
“就甜点,比如什么提拉米苏,爆浆蛋糕,牛奶布丁之类的。”林伶掰着手指念出自己知道的甜食,只感觉香甜的气息已经在口腔弥漫,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正好手里还捏了点闲钱,这种悲伤的时候就需要靠甜食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你只是单纯的想吃东西了吧?”周欧尔反应了过来。
林伶理直气壮:“不行吗?”
“行,必须行。”
林伶大步向前,径直将一万块的心痛甩到身后:“走了,一直杵在这里聊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自言自语上瘾了呢。”
街角拐角处的甜品店,装饰十分小清新,店内人来人往,乍眼望去居然没有一个空位。
“阿这?”林伶有些头秃地挠了挠头。
“看来是吃不上甜品了。”周欧尔环顾了一圈,“我们去下一家?”
“那不行,快乐不能被及时满足,就不能叫快乐了。”林伶直接拒绝,她顿了顿,径直往自己身上贴了张符。
下一秒,一个短裙女生从座位上站起,直接一边打电话一边推开了甜品店的大门。
那个空出来的座位正好就在林伶一步远的距离。
林伶得意地朝周欧尔挑了挑眉,一个大跨步坐下:“这不就有位置了嘛。”
“你这样不会被反噬吧?”周欧尔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林伶无所谓地摇了摇手,拿出手机开始扫码点餐。
她解释道:“只是强化气运的符箓而已,前提是我有这个气运。”
“那说不定这符箓能让你也挣个一万块。”周欧尔坐在林伶的对面开玩笑道。
林伶完全不信地耸了耸肩,随意地翻着电子菜单:“这符也就十多分钟的有效期,一万块的事哪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陌生电话便打了进来。
林伶翻甜品菜单正翻得起劲,手正好滑在了接通键上。
<
林伶看着显示正在通话的陌生号码:
她和周欧尔对视了一眼,缓缓抬起手机:“喂?”
“您好,请问是林小姐吗?”手机对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我是。”
“哈哈哈,看来林奶奶电话没有记错,”电话那头的男声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喜悦,“我姓陶,是您奶奶林翠介绍过来找您帮忙的。”
“找我帮忙?”林伶有些疑惑。
“是的,我家老太爷指明要找你的奶奶林翠,可惜你的奶奶已经隐退,是她向我推荐的您。”
林伶听电话里一口一口您,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她连忙说道:“不用喊您,怪别扭的。”
“哈哈哈,好,是你的奶奶林翠向我推荐的你,”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玄学圈的规矩我们都懂,价钱一定会比市场价厚道。”
市场价?
对所谓的玄学圈市场价完全不了解的林伶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一万块,秉着交易不能露急的原则,她稳住企图一口答应的嘴,不动声色地发问:“具体多少?”
“五十万。”
“五十万?!”林伶差点被这个金额砸懵,她废了半天劲才克制住自己的音量。
然而对方似乎误会了林伶的意思,他连忙补充:“如果您觉得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议,只要您能先来家里看看情况,我女儿的精神状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成,我先来看看情况。”林伶努力保持语气冷静。
“太好了!”电话里的男声一下子充满了喜悦,“您给我一个地址,我立马派人过来接您!”
“我在西山北路公园旁的甜品店里。”林伶简略地说了一下地址,见对面没再说话,便径直挂了电话。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玩意居然能收费50万?!”
不过十多分钟,林伶便见店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内的人东张西望,很明显是在找谁。
因为没看到人的缘故,车内的司机准备打电话。
看来就是这个车了。
林伶心下有了判断,拎起提前打包好的甜品,快步走了出去。
她俯下身敲了敲车窗:“陶先生的车?”
司机放下电话,手脚飞快地放下车窗:“您是林小姐对吧?”
“我是。”
< “太好了!”司机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连忙解开安全带,起身给林伶开车门。
林伶眼疾手快,一把拉开车门:“不用,我自己开车门就好。”
“这怎么行,被陶老板知道了他会说我对您不够尊敬。”
林伶狡黠地朝司机眨了眨眼,开玩笑道:“这事你知我知,我保证不会向陶老板告密。”
林伶的话快速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司机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
等车七拐八绕到目的地时,林伶已经将自家顾客的情况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南都陶家,一个靠煤矿发家的新贵家族,刚刚富到第二代,根基不深。
换句话说,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暴发户家族。
陶家目前的掌权人名叫陶立德,也就是之前给林伶打电话的陶先生,陶立德上有一个陶老爷子,下有一双子女。
而这次陶先生找自己去的原因,便是因为家中出现了一些怪事,陶老爷子笃信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直接拍板做的决定。
林伶正在脑中整合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司机便已经下车开门:“林小姐,到位置了。”
林伶猛地从思绪中抽出。
一抬眼,便看见一个欧式建筑的大门。
在大门两侧,正安静地耸立着两个三层楼高的白色雕花大理石门柱。
从林伶的角度晃眼望去,让人十分有压迫感。
见有人下车。
大门自动向内侧打开。
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快步走了出来。
陶立德满脸带笑:“林大师,你来了!”
林伶被那声林大师惊得浑身冒鸡皮疙瘩,甚至莫名有种自己不是十八而是八十的错觉。
她连忙摇头:“陶老板,您别叫我大师了,喊我小林就行。”
“哈哈哈,这怎么行,那我喊你林小姐吧。”陶立德倒是也没完全拒绝,“林小姐,您如果不介意,可以喊我陶叔。”
“好的,陶叔。”林伶确实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从善如流地答道。
她的视线下意识看向屋内。
和外面的欧式风格不同,这栋房子内里的装修居然是纯中国风。
林伶没控制住表情,流露出一丝诧异。
陶立德几乎瞬变便明白过来,他哈哈笑了两声解释道:“这屋子是我儿子选的,但是装修是我爸敲定的。
<”
对于自家的顾客,林伶向来都是秉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林伶极其熟练地竖了个大拇指。
“陶叔这是大智慧啊,既体现了中西结合,又兼得了父爱子爱。”
陶立德被林伶的一番话哄得笑得合不拢嘴,他连忙往里面引路:“先进来说话。”
又转头吩咐道:“告诉德姨可以把泡好的茶端上来了。”
一旁的灰色中山装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声凄厉的尖叫便从二楼传来。
紧接着,一个中年女性神色惊恐地从二楼第二间卧室推门飞奔下楼:“不好了,陶先生,药没有效果,小姐又醒了。”
陶立德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不是才刚吃了药吗?”
“药不管用,小姐刚一闭眼,才过两分钟,我还没泡好茶,她的眼睛便又睁开了。”
二楼的尖叫还在持续,就好像正在飙高音一般,压根没有停止的趋势。
陶立德急得直跺脚,他朝林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朝二楼跑去。
林伶见状也跟着往二楼跑。
没有什么比正好亲眼目睹具体发生的事,更能让她判断如何解决的了。
这可是五十万,做了这笔生意就再也不用贴膜了!
林伶推门而入,还什么也来不及看清,一股巨大的腥气便迎面扑来。
林伶被熏了个正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周欧尔躲得比林伶还要快个几倍,几乎在林伶推门的瞬间,便闪到了几米远的地方。
他疯狂用手扇鼻子前的空气,企图驱散鼻腔里的那股臭味。
周欧尔的脸痛苦地皱成了一片:“臭,真的太臭了!”
林伶抬眼朝无知无觉正努力安抚女儿的陶立德看去。
之前的青蚨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奇怪,难不成这腥气还真只有她闻得到?
“岂不是以后我做生意还得常备防毒面具?”林伶有些头秃地低声自言自语。
“小林,你刚说什么?”陶立德没听清林伶的说话,下意识问道。
“没说什么,”林伶摇摇头没解释,她顿了顿才问道,“陶先生,你家有n95口罩吗?”
“啊?”陶立德呆了呆,连忙点头安排,“有的有的,德姨,去拿副口罩。”
陶立德的女儿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她从父亲的怀里有些瑟缩地抬起头看
<向林伶:“爸,她是谁?”
“她是爷爷请来处理你问题的大师。”陶立德低声安抚道。
林伶也正好拿到了德姨飞速找来的口罩,她仔仔细细地套好,这才走进卧室。
听陶立德这样说,陶婉婉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坐起身,她倾着身子朝林伶探来:“救救我,那东西一直缠着我。”
林伶仔细观察眼前的女生。
陶婉婉眼下一片青黑,神情惊恐而又瑟缩,一副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的模样。
“是什么东西在缠着你?”林伶问道。
陶婉婉表情十分害怕:“一个黑影,它无处不在。”
?
这回答得可真像个回答。
林伶觉得是自己问得太宽泛了。
她进一步问道:“你刚刚为什么尖叫?”
“因为它抽了我一耳光。”陶婉婉缩着肩膀,用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它不想我睡觉。”
“我看看?”
林伶连忙靠近。
陶婉婉依言松开捂脸的手。
女生的脸并没有肿胀,但一个明晃晃的黑色巴掌印却印在她的脸上。
“婉婉,你的脸!”陶立德惊道,他焦急地转头看向林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伶没有说话,她皱着眉仔细观察眼前的手掌印。
这个手掌印并没有残留一丝鬼气,与其说它是鬼抽了对方一巴掌留下的痕迹。
倒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印刷品。
只不过这个印刷品是在脸上。
这真的是鬼抽的?
但是如果是人为,这个房间的腥气又确实很重……
见林伶半晌没有说话,陶立德的表情更紧张了,他有些坐立不安地将女儿往怀里搂了搂:“很严重吗?”
“不……”林伶有些迟疑,她伸手摸了摸陶婉婉的脸。
林伶:“……”
这手感感觉更像印刷的了。
陶婉婉有些不自在地将脸往旁边移了移:“我的脸怎么了?”
林伶沉默地起身,径直走向床边的梳妆台。
“小林?”陶立德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林伶的动作。
林伶从众多瓶瓶罐罐中翻出卸妆液。
金盖蓝瓶,国际知名品牌,以连油漆都能卸掉的超强卸妆产品闻名世界,与其超强的产品性对应的,是这个品牌的价格,
<用这玩意儿卸妆和用黄金敷面膜差不多是一个概念。
不愧是富家大小姐的护肤品。
林伶满意地点了点头,捏着卸妆液便走回床前。
陶婉婉的瞳孔猛地一缩,声音不受控制地大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哟?”林伶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有精神了?”
陶婉婉瞬间僵直在原地,下一秒,她虚弱地坐回陶立德怀里,语气控诉:“爸,我不信任她,她肯定是个江湖骗子!”
“婉婉,不能说这种话,她可是你爷爷请过来的。”陶立德满脸严肃,手却心疼地拍了拍陶婉婉的背心安抚道。
他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婉婉性格直,林小姐您别介意啊。”
“我不介意,”林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手里的卸妆液递给陶立德,“你是她爸,她信任你,所以你来?”
“来干什么?”陶立德有些迷糊地准备接过卸妆液。
“当然是用这瓶卸妆液擦一下她的脸。”
陶婉婉的眼中散过一丝惊慌,她连忙伸手去拦。
林伶眼疾手快地收回卸妆液,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时候又有力气了?”
陶立德毕竟是陶婉婉的父亲。
此时他也发现了女儿的反常。
“婉婉?”
陶婉婉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见对方这反应,陶立德瞬间明白了过来,他一把推开陶婉婉,一张脸气得通红:“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大家有多担心?”
陶婉婉缩了缩脖子,有些愧疚地低下脑袋。
陶立德猛地站起身:“你从哪学会骗人的?!”
陶婉婉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解释,但是却被陶立德打断。
他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当初应该第一时间让你离那些社会残渣远一点!”
陶婉婉闻言径直红了眼,她情绪激动地猛地从床上站起:“阿叶不是社会残渣!”
“啊?一个鸭子,不是社会残渣是什么?!”陶立德气得眉毛都要跳出额头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极反笑,“我算是知道你演这出戏是在为了什么了。”
“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你两的事!”
“爸!”陶婉婉的眼泪蓦地就流了下来。
陶立德猛喘一口气,他稳了稳情绪,不在看床上的女儿。
他朝林伶露出一个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