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毕业舞会（2）
礼堂的舞台缓缓下沉，包括那些阶梯式座位也都藏入地下空间，露出平整光滑的场地，礼堂二楼的成了乐队演奏的空间，墙面绕着大厅延伸出三米宽的走廊，每隔五米就从墙面翻转出一盏昏黄的走廊灯，十二盏水晶吊灯从顶上落下，金黄色光芒点亮整个空间，华国大学的礼堂能随着活动要求变幻出不同场景，为了贴切今晚的毕业舞会主题，此时的礼堂俨然成为一座简易版维也纳金色大厅。
学生会成员将一张张桌子沿着四周摆放整齐，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甜品小吃以及高脚杯垒起来的香槟塔。全息投影仪将之前投射的欢迎词更换为毕业祝福语滚动播放。
“愿你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感谢自己这些年来所付出的努力，大学的终点将成为你梦想开始的新起点”
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老套的祝福语，只是没人会在意这些，他们要的更多是一种氛围感。
大厅中央是今晚的舞台，明亮光滑的地面像是嵌在地上的玻璃，映射出整个大厅的辉煌。刚入会的学生会成员向他们主席提议，要不要在地面铺上一整块红色地毯，否则对穿裙子的女生很不友好，学生会主席笑他还年轻，因为没人会穿高过膝盖的短裙参加这种舞会。
肖邦的《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作为开场音乐，将学生带入一个浪漫美丽的幻想世界。男女生们盛装出席，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彼此的模样，在服装和音乐的点缀下，不同于以往的独特气质从内而发。认识的伙伴围在一起交谈，或是翻翻方面的趣事，或是畅谈对未来的发展。也许过了今夜，相聚的时光会越来越少。
郑锋穿上深蓝色格纹罗蒙礼服，内搭单排扣小马甲，搭配同色系领结，给人一种沉稳，简约又不失大气。罗蒙男装主打中高端定位的品牌，他们的服装设计独特，质感舒适，做工精细，加上高质量服务，深受男士的喜爱。
他刚走进礼堂，就引来不少目光，在场的众人都见过白天的场面，虽然他牵着沈清霖的手走下舞台的画面击碎了很多少年的心，但是也有不少人觉得，他们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
男生没有帅得一塌糊涂，女生也没有美得不可一世，不是公子哥与千金小姐轰轰烈烈地爱，就是很普通的小老百姓的爱情。他们也会去逛脏摊，也会因为选不到最佳的观影位置而坐在角落。没有花生粒大的钻戒，光是七折的火锅店代金券就能让他们开心一天。
谁不想拥有这样的爱情？换句话说，这样的爱情谁都会拥有。
郑锋环顾四周，在桌上摆有蛋糕的位置看到了那帮舍友。他朝着他们走了过去，用手拍在了背对着他，正埋头苦吃的赵强的屁股上。
“胖墩儿，蛋糕的热量这么高，你还一个劲儿地在那吃，你是真不怕胖啊？”
胖墩儿是大伙白天起的新外号，起因还是郑锋拉着沈清霖回到座位上，沈清霖想坐在郑锋身边，于是她作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拍了拍赵强说胖墩儿，你哪位？这我们班位置，麻烦你让一让。
赵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清霖，用手尽力的把脸上的肉往下按：“大姐，是我！赵强！怎么说我和你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啊，才半年没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赵强和沈清霖从小就认识，两家人住在一个小区，小时候经常在小区内的滑梯上玩耍，他俩从小学到初中就是一个班的，直到高中才分开，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又发现两人竟是同一个班。
赵强和小时候的样子差别不大，但沈清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学当天，沈清霖见到赵强，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瘦猴？！这么巧？”
沈清霖虽然是女生，但力气可不小，那一巴掌拍得赵强脑袋直嗡嗡的，他转过身来正想发火，却被沈清霖的美貌吸引住了。
“美，美女，我们认识吗？”赵强捂着后脑勺，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觉得是年初求的起了作用。
每年大年初一，他都会去求签，今年他求到一支上签，解签的老师傅和他说，夏季末，秋初至，他会邂逅一段曾经断开的缘分。赵强追问老师傅，“是爱情吗？”老师傅指了指叶子上的虫茧说道：“是蛾是蝶，天已注定。”
“瘦猴，小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傻乎乎的，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一个样。”
知道自己瘦猴的外号基本都是高中以前的朋友，但是想了想，脑海中没有一人和眼前这位肤白貌美的女生相匹配。尤其更不会想到沈清霖，在他印象里，即使烈日当头，沈清霖也跑出来玩耍，她不在乎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黑黑的，小男孩都称沈清霖是异性好兄弟。
“你是？小茵？”赵强试探性的询问，小茵是他初中同桌，是个样貌普通，但是皮肤白到像从雪国中走出的精灵。
“茵你个大头鬼啊！”沈清霖又是一巴掌打在头上，“再猜！”
赵强吓得一阵哆嗦，小茵是个很文静的女孩，绝不像眼前这位“暴力女”一样。赵强把所有认识的女孩都说了个遍，同样的巴掌就挨了几次。直到最后说出沈清霖的名字，对方还是给了他一巴掌。
赵强哭丧着脸，虽然动手的是个大美女，但疼痛感也是实实在在出现在头上。“大姐，我把认识的女生都说过一遍了，你到底是谁啊？”
“沈清霖，你猜对了。”
“猜对你还打？”
“这是给你的惩罚，谁让你把我排在这么后面。”
赵强顾不上震惊了，他确实想不到，女大十八变，能变得这么夸张，如果不是看到她手背上有个小小的菱形胎记，真就怀疑沈清霖去做过整容手术，不，应该是换脑手术，把她的大脑移植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
后来，郑锋把赵强半年的变化又给沈清霖解释一遍，她看着原本很瘦很瘦的赵强突然变成个大胖子，笑得合不拢嘴，她觉得自己给她起胖墩儿这个外号真的很贴切。自己简直就是外号鬼才。
回到舞会，赵强往郑锋嘴里塞入一个小蛋糕，绵软的蛋糕夹杂着酸甜果酱，顶部的一抹奶油在嘴里化开，甜蜜感充斥着整个口腔。
“怎么样？很好吃吧？我第一次吃到这样奇特的甜品，这个味道既陌生又熟悉。”赵强一口接着一口，桌上的小蛋糕被横扫一半。
郑锋心说你当然熟悉了，中午他路过食堂看到食堂大妈往早上剩下的面包里注入果酱，然后再简单修个边切个块，顶上的奶油原本是没有的，但大妈说，甜品店里的蛋糕都会在上面挤点奶油做装饰，有了奶油的点缀，这些改良后的面包竟有几分精品糕点的模样。
他没有当面说出真相，李专一注意到他嘴角因忍笑而微微上扬，郑锋将原因悄悄告诉李专一，两人在哪掐着大腿忍住笑意。
显然他们的样子没有逃过赵强那双小但精的双眼，“我说你们笑啥呢？这蛋糕真的很美味，比学校的破面包好吃多了。”
听完他的话，李专一笑得更夸张了：“肯定美味啊，毕竟换了个模样你也不认得，要是不好吃，食堂大妈不就白辛苦一下午了？”
赵强听得一头雾水，他完全不理解李专一说的话。郑锋站出来解释说李专一就那样的人，经常说一些有的没的让人听不懂的话，你也不用在意，该吃吃该喝喝，世间万物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过了今天这可就再也吃不到如此美味了。
郑锋依旧没有说出真相，赵强勾搭着他的肩膀说：“你这人，说话莫名其妙，学学我们郑锋，又帅又有才说话又好听，要不说人能追到班长呢。”
“对，你说得对。”李专一竟然没有否认，换做以前，他肯定会用那张油嘴滑舌为自己正名。因此宿舍里经常调侃，如果和李专一打架，只要堵住他的嘴，这场战斗已经胜利了一半。
见宿舍f4少了一人,郑锋疑惑：“怎么不见廖华海的身影？”
赵强耸耸肩说：“这家伙和公司请了半天假，白天的毕业典礼一结束就赶回去上班了，真想不明白，公司就是他家，你从自己家出门你还和家里人请假吗？”
“你懂什么，这叫有责任心，像他这种人，将来能成大事。”
赵强随手又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我只希望，等他真正接管公司，不要像我胖成个球就行。”
“觉悟挺高嘛？知道自己胖了？”
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清霖身穿抹胸刺绣礼服出现在众人眼前，礼服裙摆呈a字轮廓，裙身印有花卉图案，一双肘长手套上带有一串亮闪闪的宝石手链，她的出现引来不小惊呼声。
沈清霖挽着郑锋的手臂问：“好看吗？”
“好看，像极了《公主日记》里米娅公主穿的那套。”
“眼光不错嘛，这套礼服确实是照着她那身仿制的。不过我加入了自己的元素在里面。”
李专一看着盛装出席的两人不禁发问：“我说你们，打扮成这样，该不是要跳一支舞吧？”
“舞会不跳舞，难不成和胖墩儿一样当做自助晚宴吗？”
“诶？说归说，别总往我身上引啊。”赵强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都不太利索。
“问题是你们会跳舞吗？”李专一抛出致命问题。
如果说沈清霖会可能不奇怪，但郑锋百分之一千不会，大学四年里，他见过郑锋的一天只有吃饭睡觉搞研究，只有每周出去拍照他没在身边，郑锋总不能利用这一天偷偷学舞蹈吧？
“我反正是没问题。”沈清霖戳了戳一旁的郑锋：“你呢？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学？”
郑锋拍了拍胸膛表示：“只是几个简单的舞步，小菜一碟。”
前两个夜晚，郑锋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他在网上找了个舞蹈速成教学，第一节内容就是如何在一天内从舞蹈小白变成舞蹈大师。郑锋跟随投影出来的老师，模仿他的舞步，起初他还觉得很简单，随着音乐节奏的变化，僵硬的四肢开始变得不协调，明明腿就长在自己身上，他却觉得十分陌生。眼看两天时间快过了，自己还学不到一点东西，于是他把目光看向桌上的方块。
“先生，我已学会世界上所有已知舞蹈，包括一些原始部落的小舞种。”
“不用那么夸张，你就跟着清霖的节奏辅助我就行。”
“没问题先生，为了以防万一，在独舞时间里，我加入了某些原始部落的祈雨舞。有了它，您一定会在舞会上大放光彩。”
“删掉删掉！他们不会理解这种舞蹈，他们只会觉得我像个猴子一样乱跳。”
二楼的乐团演奏起韦伯的《邀舞》，它开创了“演奏会圆舞曲”先河，这是他写给他妻子的浪漫旋律，这部作品最开始写的是钢琴曲，后来有了管弦乐的加入，令这部作品得到不一样的升华，但纯钢琴演奏才是这部作品最巅峰的状态。
前奏响起，郑锋将左手放在后腰位置，右手作出邀请姿势，他微微弯腰，尽显绅士风范：“沈小姐，能邀请您和我共舞一曲吗？”
沈清霖轻轻将手掌放在郑锋手上：“我很荣幸。”
郑锋牵着沈清霖的手走到舞池中央，伴随着音乐节奏，跳起浪漫的双人华尔兹。女生舞步轻快，男生节奏掌握感超强，两人都是第一次跳舞，但彼此更像是配合多年的舞伴。
耀眼的舞蹈吸引在场的所有目光，优雅，完美在他们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有人认出他们是毕业典礼上那对令人羡慕的情侣，此刻没有人感觉嫉妒，更多是在肯定他们今生就应该在一起。
音乐结束，现场响起雷鸣般掌声，但仍有些人沉浸在他两梦幻般的舞蹈之中。郑锋紧紧抱着沈清霖，片刻之后，他松开怀中女孩。
沈清霖微微仰头，将眼睛闭了起来。
郑锋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台词。
“女孩子闭眼的意思就是让你吻她嘛。”
他没有犹豫，俯下身朝着红润柔软的小嘴吻了下去。
沈清霖的身体先是一震，随即那双纤细的手臂缠绕住郑锋的脖子。两人激情热吻，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在舞池中央，其他情侣见到如此浪漫和一幕，也都和身边的伴侣深情拥吻。
这一吻，为大学青春画上圆满句号，这一吻，是打开幸福生活的独特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