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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刺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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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

    没人回应。

    周祺又叫了一声,拉门依旧没有被人拉开的征兆。

    周祺站起身,奔着门过去,刚抬起手,咔哒一声,门被拉开了,外面站着一位貌美的中年女子,与之前上菜的服务员装束不同,她烈焰的红色和服上绣印着山水苍松,肩上突入一只雪色的仙鹤犹如点睛之笔,将生命注入这片幻景当中。

    周祺还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高档的和服,好像真的把一片虚无的美景穿在身上一样,一时间,原本想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

    “请问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吗?”女子见周祺愣神,先开了口,“实在抱歉,正值晚饭时间,客人比较多,服务员都在忙,没有听见,实在很抱歉。”

    “没事。”周祺回过神,“帮我拿几个打包盒吧。”

    女人望了一眼周祺身后的桌子,连忙答应,不一会儿就拿着四个打包盒,穿着木屐一路小跑。

    见她回来,周祺伸手去接,可女人动作非常利落,早就脱掉鞋子,跪坐在榻榻米上,把桌子上还剩下的刺身,炸品还有小料进行分类。

    “您是这家店的老板?”

    女人含着微笑,手里的活儿依旧没有暂停,“已经13年了。”

    “就一个人?”从女人离开去拿打包盒的空隙,周祺观察了店里一圈,除了女人还真没有谁的穿着有特别的地方,除非其他的合伙人是厨房里的人。

    “原本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丈夫一起开的店,后来离婚了,我把房子给他,店给我。”

    “那还真是很不容易呢。”

    “还好,索幸这么多年店里积攒了很多老顾客,我不怕辛苦,只怕没有客人。”说话间,女人已经把所有的剩菜都包好了,只剩下帆船上的刺身。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着希鲮鱼片,表情有些沮丧:“是不合口味吗?”

    “不是,是吃不下了,原本还有两个朋友,突然有事,都走了。”

    “这样啊。”女人把剩下的全部刺身装好,按上盖子,摞进袋子里,双手递给周祺,“刺身比较娇气,最好不要隔夜,不然就不新鲜了,口感也会大打折扣。”

    周祺点点头,全当是一句普通的闲话,直到他结完账,接过小票,甚至出门前,女人还在一脸担忧地向他反复嘱咐一定不要隔夜的事,弄得周祺回家的路上都有些不自在。

    当厉無伤和黎旭赶回去的时候,刑警队坐满了人,除了他们俩,一队二队的所有人都在,队长沉江国靠在厉無伤的桌子上,半垂着脑袋若有所思,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

    “出什么事了?”黎旭一跨进办公室就愣住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刑侦队有这么大的阵仗了。

    沉江国没有回答,而是起身从旁边拉出一块被文字,图片和线条填满的白板。

    “7·6连环碎尸案……”厉無伤知道这起案子,是九龙市未破的悬案,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难道凶手出现了!?”

    厉無伤一句话让身旁的黎旭顿时睁大了眼,7·6连环碎尸案是他毕业之后,进入市局,跟着他师父做的第一个案子,后来直到他师父退休都没等来案子的其他线索,凶手就一直隐藏于市,逍遥法外。

    这是他师父毕生的遗憾!

    沉江国看出他们俩人的激动,说:“你们俩先冷静,坐下,支起耳朵,好好听。”

    见他们两人听话,激动之余还算是冷静,沉江国再次开口:“7·6案已经过去很久,在座的许多同事对它仅是听说过,并没有参与的同志熟悉案情,所以再说正事之前,黎旭,你讲一下关于当时7·6案的全部情况。”

    黎旭立刻站起身,回忆当年那个可以把他吓到失眠的案件。

    十年前的一个雨夜,46岁的环卫工人杨梅正准备清扫负责的垃圾点,只要把所有垃圾铲走,运到指定垃圾站,她就可以下班。

    杨梅负责的垃圾点中,恰巧有一处是在小胡同里,两边的楼是老式商场,中间的过道只有过一辆垃圾车的宽度,因为脏,路过的人少,连路灯都没有,纯靠蹭大马路上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

    黑就算了,可能除了阴森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中间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胡同里的安全隐患。

    吧嗒,吧嗒,隔三差五就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墙皮往下掉,这要是真的哪天倒霉,糊在脑袋上,她的老命也不用要了。

    所以,每次她在这个点干活都是最麻利的,巴不得有三头六臂,赶紧铲完,赶紧走。

    一铲,两铲,三铲……忽然,从垃圾堆上滚出一个黑色的亮面皮袋,光滑照人,淋上细雨就更亮了,打眼一看,足有八九成新。

    这么好的东西就扔了?

    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欢喜,她伸手拽住皮袋往外一拉,里面装满了东西,还真沉。

    除了这个漂亮的皮袋子,里面还有东西。这么好的袋子都能随便扔,那么扔它的人也一定不是穷人,想到这儿,杨梅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开始期待了。

    之后,那是杨梅一辈子的噩梦。

    拉开拉链,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杨梅掐着鼻子凑近一看,一团团烂乎乎东西堆在一块,有白的,有红的,还有棕色的。

    不一会儿,杨梅就感觉双手滑溜溜的,抬起一看,是从包口拉链处慢慢流出来的红黄色的液体混在一块把手沾湿了,黏黏的,又腥又臭,视觉上的震撼和嗅觉上的刺激瞬间缠绕在一起,逼得杨梅扔下包,蹲在原地,差点把胃活生生地吐出来。

    后经报案,警方调查发现,黑色的亮皮包里装的是被截肢的人体。

    杨梅看到的一团团烂乎乎的东西是凶手从被害人身上割下来的肉,有生有熟。而沾湿杨梅手的红黄色液体,则是肉上漂浮的血沫和油脂。

    得知消息的杨梅被吓得当场昏厥,自那之后她火速辞掉环卫工作,回了老家。

    沉江国说:“当时我们是从杀人碎尸的角度查案,谁知道光是找被凶手抛弃的其他碎肉就用了足足二十天,好不容易找全,查出被害人的身份,另一具尸体就出现了。只是与之前的碎尸略有不同,第二具尸体,凶手没有对尸体进行截肢,而是保留了身体原本的框架,割去的是四肢的肉、内脏和五官。”

    “手法不同,怎么能确定同一人做的?”

    金飞问出了在场所有没有参与过7·6案人的心声。

    “问得好,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事。为什么我们会将割肉挖内脏的凶手和碎尸的凶手判定为同一人,理由就是,我们调查后发现两具尸体被割的地方,从凶器的锋利程度和凶手的手法上看基本相同。”

    黎旭补充道:“所以也就是说我们认为凶手只是改变了套路,但是手法却没办法改变。”

    在电话里,厉無伤听到杨瑞宇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但是有一句话他听得很真切,就是又发现了尸体。

    之前在档案库里他见过7·6案两名受害人的照片,和沉江国身旁白板上面贴的照片除了性别一致,都是女人外,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新的被害人?”

    沉江国知道厉無伤问的是什么,他回身看了一眼白板,一张是死者生前照,另一个是现场尸体被发现的照片,“没错,新的被害人,两名女性。”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法医燕洋使了一个眼色。

    “林乐华,女,31岁,正街口旧书店的老板娘,尸体是在薪火公园的灌木丛里发现的,死亡时间在1-2周。另一个同样是女性,年龄大概在15-20岁之间,是三个垂钓的老人在蓬湖里发现的,尸体手足皮肤,头发均已脱落,颅骨已露出大半,死亡时间在2-3周,腐烂加上被割去五官,目前身份未知。”

    “凶器的锋利程度和手法还与之前的一样?”听到这儿,黎旭已经有点不敢问了。

    他不是畏惧凶手,而是害怕今后,如果他们的破案速度依旧和师父那代没有差别怎么办?如果他们也破不了案,找不到凶手怎么办?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要有更多的女孩子被凶手袭击,遇害。

    燕洋做法医已经十七年了,十年前也正是她对两具尸体进行的解剖,这次依旧是,对于跨越十年的两起连环案,市局里恐怕除了沉江国,没人比她更加了解了。

    “切割的手法基本相同,用来切割的刀具也和十年前一样,相当锋利,可以说割肉对于那把刀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不过,中间也有与十年前不同的地方。”

    “什么地方?”黎旭问。

    “尸体上部分切割的伤口有被包扎止血过的痕迹,只是相对于切割的手法,凶手明显不擅长包扎。”

    听到燕洋的话杨瑞宇懵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凶手杀人割肉之后还给尸体包扎的。

    “包扎……为什么会包扎啊?”

    “理由很简单。”厉無伤表情平淡,吐出来的字却让人不由地浑身寒颤,“凶手割肉的时候,被害人还活着。”

    “活着!?”

    “这种做法类似于古代的极刑,凌迟。用刀把活人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直到被害人剧痛难忍,鲜血流尽后死亡。从凶手曾给被害人包扎上看,凶手大概没有满足对被害人的折磨,不想让被害人这么快地去死。”

    金飞震惊地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么做啊。”

    杨瑞宇看向师父厉無伤,说:“对啊,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入手,凶手这么狠毒一定是不小的仇恨。”

    高振在一旁捧着保温瓶,吹了吹茶水,“如果凶手不是十年前7·6案的凶手,你们的思考方向的确没错,但问题就在于要是当年那个凶手,他和被害人之间很可能没有任何仇恨,只是单纯的变态想杀人,还专挑女人。”

    “那,难道我们现在只剩下调查那个无名的被害人,这一条路了吗?”

    沉江国对杨瑞宇的进步很满意。

    杨瑞宇和金飞一起进来,分别被他分配给厉無伤和黎旭。当初杨瑞宇给他的印象有些憨厚,和激灵的金飞不同,所以特意把他安排在厉無伤手下,避开了情绪暴躁的黎旭。如今看来,他也有过人之处,当初总是容易跑题,整天问为什么的小孩现在已经明白了查案的大概思路,着实让他感到欣慰。

    “既然你提出来,调查被害人身份的事就交给你们一队,二队围绕另一名死者林乐华展开调查,分头行动,把剩余被凶手丢弃的碎肉找出来!”

    “是!”

    刑侦队的办公室,一队二队,异口同声。

    周祺刚把车停好,准备上楼就看到一个年近70岁的老人抱着一沓纸在墙上到处粘贴。他眼圈红红的,手脚也不是很利索,每走一步都浑身哆嗦,看起来像是得过脑血栓,没有完全康复的后遗症。

    周祺向他刚粘过的地方走去,上面用黑体打印的「寻人启事」四个大字顿时让他心里一颤。

    “你见过我的孙子吗?”老人注意到周祺在看寻人启事,抱着一线希望,他又重新折回来。

    周祺摇了摇头,面露遗憾:“很抱歉,我没见过。”

    老人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周祺叫住他,“可以给我一份吗?如果我见到他可以立刻和您联系。”

    老人没有说话,用他颤颤巍巍的手搓出一张寻人启事递给周祺,湿润的眼眶后面透露的都是感激。

    周祺接过告示,面对老人的表情,一向能说会道的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无论开口他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对于老人来讲都是无力的苍白。

    回到家,周祺放下寿司店的口袋,坐在沙发上读着寻人启事。

    余峰,男,21岁,九龙理工大学数学系大二学生,于4月20日失联,到今日没有回宿舍,没有上课,亲人朋友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因孩子住校,走时穿着不详。

    今日是……周祺按开手机,4月23日。

    已经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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