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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噤声的邻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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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门已经开两天了。

    加念坐在在画架前,看着白板发呆。这两天她心神不宁,心里一直有一件事很在意,就是她的脚下,楼下的那户人家的房门已经开了两天了。

    楼下的邻居是租房户,原来的房东移民到了日本,一两年不回来一次。因为是老房子,面积小,不好卖,就选择出租。楼下的人什么时候搬来又什么时候搬走,搬来的是什么人几乎没人在意过,可偏偏总是有些人与旁人不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加念抓起搭在椅子上的长毛外套,她突然想喝可乐了。

    门,还是没有关上。

    好几次加念都想探头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每当她望向那条黑漆漆,虚掩着的门缝,恐怖的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她紧张地活动着手指,攥死再松开,撇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疾步走开,无论上楼还是下楼。

    喵~

    “好了好了,来了,别叫了。”

    这几天,周祺每天都在后悔中度过。

    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一时感性就答应李盼男养鸟鸟的事呢?

    “给你,吃吧。”周祺摸了摸鸟鸟的头,可是这小家伙完全不领情,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吃猫粮,头不抬眼不睁,全然不把他这个新主人放在眼里,平时更是不撒娇,不靠近,留在这儿的动机毫不掩饰,混口饭吃。

    收拾一圈卫生,周祺终于能歇一会儿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回想这几天他干的事,就觉得头昏脑胀。铲屎,加水,喂饭,体检,打疫苗……这些都还是基本的,幸好李盼男给自己罗列了一张平时鸟鸟生活所需的清单,让他不用从头学起,不然他这条老命可真的要折在鸟鸟身上了。

    周祺垂眼看着还在狼吞虎咽的鸟鸟,想起李盼男曾经和自己说过,鸟鸟的饭量并不大,也不贪吃,与现在他所看到的截然相反。

    不过他也能理解,原本鸟鸟在李盼男的家里生活很稳定,不用再流浪,也不用饿肚子为了一口吃的发愁,它明白即使吃了这顿不久还会有下一顿,不用害怕。但前几天,鸟鸟走失了,半个月的时间里,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又让它开始害怕,看到食物就担心会不会没有下一餐,像是仓鼠囤食一样,恨不得把眼前所有的食物吃光。

    想到这儿周祺不由皱起眉,在找到鸟鸟的那片老旧的居民区里,他还有事没有做完。

    厉無伤看着现场,眉毛皱的都要压死两只苍蝇了,只不过他的反应还算好的,一旁赶来勘探现场的刑警,来一个看一眼吐一个,井然有序,除了经验老道的老刑警之外,无一生还。

    厉無伤回头不悦地看了一眼蹲在门口马上就要吐到昏厥的实习生,刚想训斥几句就被站在一旁的刑侦科队长沉江国打断了。

    他拍了拍厉無伤的肩,说道:“正常,这样的,我也很少见啊。”

    厉無伤点点头,他不悦的表情并不全是因为狂吐不止的实习生,而是但凡看过现场的人很难在一时半会儿恢复正常表情。

    现在是中午,外面艳阳高照,但屋里却被窗前厚厚的双层窗帘遮得幽闭昏暗,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圆形的双人床,尸体全身赤裸,白花花的皮肤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紫青色淤伤,四肢如大字伸开,仰卧在床上,双眼睁开,黑色的瞳孔微微向上翻,露出大部分眼白,床下四周到处都散落着形状怪异的东西。

    “师父,这都是什么啊?”

    问话的是刚刚蹲在门前,抱着门框吐得最凶的实习生,杨瑞宇。

    厉無伤没说话,很显然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杨瑞宇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副“我在认真工作,别打扰我”的队长。

    “你们怎么都不理我?”

    “吐干净了?”厉無伤说。

    杨瑞宇心虚地点点头,只要他不直视床上那具尸体,他就能撑住。

    “这就不行了,还差得远呢。”法医燕洋走过来,伸手递过来一个袋子:“这是刚刚痕检找到的。”

    厉無伤接过袋子,里面是一张身份证,从照片上看就是死者本人没错。

    沉江国抻着脖子一看,“才19岁啊。”

    “尸体表面虽有明显外伤,但都不致命。从尸体腐烂程度上判断,死亡时间在两天前……”说完,燕洋的脸色有些不好,情绪明显比来时低落。

    “怎么了?”沉江国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燕洋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剩下的,我想在会上说。”

    厉無伤点点头,随后转身走到客厅,痕检员正在对客厅进行拍照。

    “你有什么想法?”沉江国问。

    “这个是伪造的。”说着他拎起刚刚的装着身份证的袋子在沉江国眼前晃了晃。

    沉江国接过袋子瞧了一眼,假的身份证上不但没有防伪,就连国徽做的都有些模糊,“这手艺也太差了,看来很好查了。”

    “为什么啊?”杨瑞宇突然从厉無伤身后探出脑袋,“为什么啊,队长。”

    沉江国说:“办假证的不少,手艺这么差还在开店的,不多。”

    厉無伤伸手拿过袋子按在杨瑞宇胸前:“去查,尽可能把范围缩到最小,不要打草惊蛇。”

    杨瑞宇点点头,突如其来的大任务让他从进屋到现在一直蠕动的胃好了许多,立刻精神抖擞:“是,师父。”

    沉江国目送杨瑞宇离开的背影,脸上多了一份自豪:“哎,这孩子,好啊。”

    “哪好?”

    “精神头好!不像你,刚来的时候就沉默,不管去哪出现场,看到什么样的尸体都像有面瘫一样,嘴角都不抽一下,一点也不可爱。”

    “抱着门框吐就可爱了?”

    “最起码可以活跃一下气氛,总是面对这些血肉横飞的现场,太严肃啊,会吃不下饭的。”

    厉無伤没接话,向墙角的立式空调走去,回想刚刚的假证件,问:“老沉,什么人不想用自己的真证件?”

    “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想做坏事的人。”

    “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暴露,想做坏事的人,家里会用得到这个吗?”

    老沉走过去一看,像是一块银色的软布,即使放在墙角也没有沾灰。

    “这是什么东西?”

    厉無伤见过,直言:“打光板。”

    “干什么的?”

    “拍照,摄影,用来打光的,把这个东西放在被拍者的对面,会让人看起来更亮。”厉無伤再次环看一圈,继续说:“可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这间房里一张照片都没有。”

    老沉也转身瞧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卧房。全裸的尸体加上地上那些形状诡异的器具,“这不会是什么淫窝吧。”

    “这里不能进,请保持距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个老头探头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对儿带着孩子刚刚回来的夫妇。夫妇被老头挡住什么都没看到,倒是他们身旁的小姑娘,个子矮,通过大人们的腿望进屋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哎呦,这是咋了,姑娘。”

    女人赶紧抱起孩子搂在怀里拍了几下,和身旁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男人也好奇,他看了看身前碍事的老头,想说什么又没说,翻了个白眼,转头向一旁抱着胸口的女孩走去。

    “出什么事了?”

    加念还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她双腿发软只能靠在墙上,“住在里面的那个女孩死了。”

    “啊?!”男人极为震惊,支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就说这两天怎么没听见她家吵吵啊。”

    男人回身又看看,明显不像刚刚那么愿意凑热闹。邻居死后来了一屋子的警察,显然不是因为什么突发疾病,而是另有隐情。

    “她男朋友呢?”

    加念摇摇头,“没看到。”

    突然,一声大笑吓得加念和男人一哆嗦,是站在门口还在看热闹的老头,听到这屋里死人了,乐得直拍大腿:“死了,死了好,这叫什么,这叫活该!这就是不守规矩,不尊重老人的下场!”

    厉無伤听这话不对,立刻走出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毫不避讳曾经和这屋里的人有过冲突,拉着厉無伤侃侃而谈。加念看着老头幸灾乐祸的背影,眼帘低垂。

    老头叫张佰良,邻居都叫他张大爷,他住在案发现场的楼上,是加念一墙之隔的邻居。

    “太吵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说白天也就算了,这晚上都九十点了还不睡觉,我这年纪大了,心脏有毛病,就怕吵,他们可好,叽叽喳喳的,没人骂都能吵吵到下半夜,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去敲门,他们不但不收敛还骂我,骂我老不死,叫我早点死,气得我心脏病发,半夜叫120拉走的,花了好多钱!”

    “等一下。”厉無伤打断他:“你说他们?”

    “对啊。”

    “还有一个人是谁?”

    “死那女人的姘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开门就穿个裤衩,张口就是脏话,整天游手好闲,没看他上过什么班。”说到这儿,张佰良想起什么,追问:“警官,女人死了,男人没死吗?”

    看起来张佰良很想听到厉無伤告诉他两个人都死了。

    “没有。”

    “那一定是他杀的!”张佰良恶狠狠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女的不正经。”说完老头向厉無伤凑过身,悄声道:“白天黑夜的总是浪叫,咱们都是男人,谁不知道啊,一个男人能连轴转吗?累都累死了,肯定不是一个人干的,不是出轨,就是卖的。”

    厉無伤不悦地后退半步,看向男人:“你也是住在这里的邻居?”

    男人像是第一次接受警察的问话,看着厉無伤的眼睛,下意识站直身体,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紧张:“嗯,我是这家楼下的,王,王佳晨。”

    厉無伤点点头,道:“具体情况我们会调查,如果有想起什么跟这家有关的,奇怪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感谢配合。”

    见厉無伤要走,老头赶紧拉住他,“哎,警官,我还没说完呢!”

    厉無伤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在上面画了几笔后,唰地一声,把纸撕下来,“这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你可以继续和他说。”

    打发完张佰良,厉無伤抬头看了一眼还处在惊恐之中的加念,道:“你要不要回家住几天?”

    加念摇摇头:“不用了学长,我叫朋友来陪我,她们说可以住几天。”

    厉無伤表示理解,点点头,“你先上楼休息吧,有什么事要问你的话,我上去。”

    加念抿着唇,离开前瞟了一眼房门,眼神颤抖。

    “加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任佳楠挎着相机包,三步并两步,从楼下冲上来,“你没事吧!”

    “你小点声。”加念把食指放在唇上,用眼神提醒女孩还有警察在。

    任佳楠光顾着担心加念了,回过头向门口的警察和一旁的厉無伤抱歉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

    厉無伤摇摇头,识趣地离开,回到房间里继续看现场。

    “佳楠,你干嘛呢?”

    任佳楠看着厉無伤离开的方向,脸颊突然有点发烫,“真帅啊……哎呦!”

    后脑勺一个嘎嘣脆的响声把任佳楠拉回现实,“萧河,你上来了。”

    萧河叉着腰,声音还有些颤抖:“明知道我一着急就有头昏的毛病还跑那么快。”

    “我这不是担心加念嘛,她有阴影。”

    萧河立即瞪了一眼任佳楠警告她闭嘴,她瞟了一眼拉着警戒线的房门,满脸晦气,“好了,这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先回去。”

    就是这儿没错。

    周祺站在自行车棚前,一楼的窗子拉着帘,就是这里,那天晚上抓猫的人的住处。他顺着窗子抬脚向里面望了望,这屋子看上去很奇怪,它很干净,出奇的干净,就好像没人住的样子。

    忽然楼道的铁门开了,一个大姨走出来看到往里面看的周祺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脸上立刻反应出来的是嫌弃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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