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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得到了他还说着那伤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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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歇息,夏言回身,从怀间的《西大陆异闻》中取出了夹着的那张《晴天》歌谱,歌词是苏语亲自帮她书写,也是女孩儿临走前给她留下的唯一记忆。当时,端木赐来的快,去的也快,只匆匆跟夏先生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苏语离开,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夏言好好告别。

    “ladosoldofasollasoldo丨dosolsoldodosolsisol

    ladosollafasollado丨dosolsoldodosolsidosol”

    夏言没有自己的乐器,只好自己低声哼唱着,回忆着在原阳的点滴。“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苏语说过,“离别是重逢的开始”,端木和夏先生也曾说过,“到咸阳去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可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来报考闻杏的意义何在。他喜欢阅读,却厌倦参加各种考试。

    “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上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夏言取出《礼记》,开始临摹。毕竟“礼”是学院必考的六门课之一,最近几个月练习书法的时候,他都会有意无意选取其中的几段来临摹,和温习功课无异。

    临近中午,夏言收拾好房间,来到二楼餐厅。恋家的一楼是普通酒楼,二楼则是专供住宿的贵客进餐的高档餐厅。

    “你得到了他还说着那伤我的话,后悔和我一起浪费你的青春年华。”刚走下二楼,一股浓烈的酒臭味便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陈初九难听的歌声,“你真的爱上他了吗,还是爱上豪华的家,你说人要往上爬,哪有永远的童话。”

    夏言心想:还好现在人还不多,他一把夺过陈初九手中的酒杯,呵斥到:“胖子,这是撒什么酒疯呢?”

    “你终于得到他的花,他能给你富贵荣华。你说我所缺少的,他都拥有了。”陈初九不理会夏言的暴怒,继续自顾自唱着,没有酒杯他便捡着桌子上残余的酒渍,像个乞讨的老头子一般,舔食者,“你得到了他还说着那伤我的话,遇

    上他才知道快乐幸福是什么,还说你太迟,离开我的家。”(1)

    “胖子,你丫到底怎么了?”终于忍受不了陈初九的烂醉和苦唱夏言出拳,一击将他击倒在地,接着便横骑跨在对方比水桶还宽粗的装药之上,抓着陈初九的衣领,不断摇着对方的脑袋,却依旧能听到对方口中不停地碎碎念“那伤我的话”、“童话”、“江南”、“小白脸”。

    夏言一次一次想摇醒眼前的新友,却依旧阻止不了对方的碎碎念。“胖子,胖子!!!”终于,在他的一记重拳之后,陈初九彻底昏了过去,不再言语。

    许久之后,陈初九在幽幽醒来,他本就被那几个张子成的跟班揍得不轻,再加上夏言刚才的两记勾拳和重压,此时的两瓣脸颊,都是铁青一片,右脸甚至已经高高肿起一块,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江南离开的抱歉:“初九,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

    “江南,离那个小白脸远点,他不是什么人,好人!”

    耳边再次传来陈初九的呻吟和低哼,夏言终于忍耐不住,再次朝他高肿的右脸狠狠抽了一巴掌:“不就是只绿茶,这样折磨自己,值得么?”他不知道江南是谁,但从好友的字里行间,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故事的脉络:无非就是备胎与绿茶以及开瓶器那狗血的所谓“三角恋”。

    “好女孩多了去了,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夏言取来一只毛巾,掀开陈初九紧裹着的被子,为他认真擦拭着身上的淤青。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陈初九一把将夏言推开,险些将他撅倒,“江南,江南她就是我的全部!!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谁能阻止的了少女少年们陷入情河呢?夏言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西安,那个在西女儿墙上徘徊落魄的失魂少年。“哦,我知道了。”他不再劝慰,而是转身离开,关上了门和窗。对于情场失利的少年,时间和空间才是解决一切的良药。

    夜深。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四月十七,月亮却是四月里最亮的一次。窗外,几只刚刚从南方飞回的燕子不停地发出呢喃呢喃的声响,似乎是在绣着自己的窝巢。月亮铺满了恋家的整个屋顶,几丝亮光透过天窗印到床边,轻轻哄着人们入睡。不知何时,从窗外跳进一只小猫,在夏言的床尾冲着天窗外的圆月微微招着手,月亮很快被一朵棉花糖般的小云遮蔽了光彩,小猫很是生气,朝身后猛地一挠,将夏言从沉思中抓醒。

    折腾了一天的夏言并未很快入睡,而是思考着今天的过往,担心着自己来咸阳遇到的第一个朋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这只小猫跳上床头,他想起了以前王宇乾一起“五魁首”、“六六六”的日子。

    陈初九同样没睡着。他依旧不信江南是贪图富贵的拜金女孩儿,却也清楚自己不该拿夏言撒气,他起身,将白天还残剩一半的竹叶青拎上(陈初九:不是我小气,是真穷啊。),走到了门口。

    吱呀~~

    “你,你还没睡?”两个少年同时开口问道,

    夏言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傻笑着:“我,我睡不着,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陈初九同样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他将酒坛子举到胸前,同样朝屋顶忘了忘:“嗯是啊,今天的月亮好亮!”

    恋家的天窗都在床边,房门附近怎么可能看到圆月呢?两个少年的寒暄过于拙劣,却也使场间的氛围不再尴尬僵硬。

    “喝两口?”陈初九的酒坛来到夏言眼前,朝他挥了挥。

    “你这都快喝完了。”夏言继续憨笑着,从背后取出两坛杏花村,“来,喝这个,一醉方休!”

    “好!”陈初九也是性情中人,知道对方是给自己留面子,便不再争,回搬好桌椅,取出了自己珍藏了好几个月的家乡特产上郡黄金饼以及母亲研制了三个月之久的五花肉,和夏言分享。

    月下中天,正好斜射着移过了床边,来到两人中间的酒坛子之上,那只乖巧可爱的小猫也不知何时越过窗外,跟着夏言来到了陈初九的房间。胖子取出一片饼子,塞到小猫的嘴边,却不慎被咬破一个小口子。

    “胖子,你们家的黄金饼口感真好,嘎嘣嘎嘣脆的。”也许是抱歉这只小猫的莽撞,夏言试图岔开话题。

    陈初九飞速地从小猫的口中抽回自己圆嘟嘟的胖手,将指头塞进自己的宽厚泛青的嘴边,开始吮吸:“嗯,这几张饼子,都是我妈妈亲手压的,当然好吃了!”

    夏言从怀间取出随身携带的澡豆,一把将陈初九拉倒洗漱台旁,像个长辈般不停为对方清洗着指尖残存的猫液和血滴,“这,你这怎么能直接就吸?莽撞”

    一条龙哇

    哥俩好啊

    三星照啊

    四喜财啊

    五魁首哇

    六六六啊!!!

    “哎,哎!夏言,你输了,喝,喝!”

    一大碗杏花村下肚,一股火辣辣地烧心烫从胃地升起,直冲咽喉,紧紧一轮,夏言就差点吐出。

    五魁首啊

    六六六哎!

    七个巧哇

    八匹马啊~

    八匹马啊!

    “死胖子,这次该你了!”

    夏言狠狠重拍着桌子,将朝酒碗倒进大半杯杏花村,自己上手,将陈初九灌了个满嘴喷,差点直接喷到他鼻梁上。

    七个巧啊~

    八匹马哇

    九连环啊!

    六六六啊

    五魁首啊

    满堂红!!!!

    “胖子,又到你了!”夏言再次倒了慢慢一碗,放肆地狂笑着,“死胖子,今天不喝死你我就不行夏!!!给我喝!!!”

    五魁首啊

    六六六哇

    六六六哇

    八匹马啊!!!

    “哎!夏言,这次又到你了吧,哈哈哈,你小子,给我喝!!!”终于轮到陈初九雪恨,他却是偷偷朝碗里兑了不少的竹叶青,兑酒,更容易使人迷醉。

    陈初九酒量本就不怎么好,中午又喝了不少,此时已经有点醉意,一把将眼前的酒碗退撒在地,开始了胡言乱语。“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从小便光着屁股一起长大。”

    “等下,光着皮皮,那她岂不是早被你看光了?”此时的夏言,精神状态貌似也不是那么清醒。

    “对啊,南南的小翘臀,我小时候就捏过好几次呢,嘿嘿嘿。”陈初九像个白痴一样傻笑着,几滴口水落下,很快便沾湿了他本就邋遢的长袖。

    “兄弟,想开点,不就是个小白脸么?人生要想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想起自己以前的经历,夏言苦笑道。

    “什么意思?”绿帽这个词,即使是民风开放的咸阳,都没流传开来,别说是小山村里的陈初九了。

    夏言知道自己又差点说错话,端起大碗再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江南,明天兄弟我再给你介绍个不就好了,女人嘛,爱情啊,嘿嘿……”

    (1)《出轨》,节选自欢子2012年发行的第五张全新创作专辑《新欢主义》,由维谷作词,欢子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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