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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何故与人争相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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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我回来了。“夏家并没有太多规矩,但夏先生曾明言禁止他跟人动手,今天落得这么狼狈,夏言不得不谨慎一些。

    “嗯,”夏先生点点头,向两个人微微一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点,指了指苏语问道,“这位是?”

    “叔叔好,我叫……苏”

    “先生,这位就是小师妹苏语。”男子起身,将苏语拉到自己身旁,“小语,来,见过夏先生。”

    小手叉腹,微微鞠躬,苏语颔首道:“小语见过夏先生。”她看出了师兄对对方的敬意远出寻常,也收起了平日里的俏皮,称对方为“先生”

    一阵寒暄过后,夏言了解到:面前这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子就是苏语的三师兄,姓端木名赐,今年刚过三十岁。只是虽然年龄不大,却给人一种沉稳深邃的感觉,似乎身上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与夏言相比,苏语的心中更是闪过无数谜团:三师兄的身份和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即使是面对老师他都不曾如此恭敬顺服,却在夏先生面前表现如此拘谨,而且夏言刚才在竹林里使用的功法似乎是自己从未见过,也是极为不寻常,

    “言儿(小语),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两个人其声问道。

    “嗯?”,似乎此时才发现儿子的伤势,轻捏夏言左腕,夏先生关心道,“刚才与人动手了??”

    ……

    ……

    “这样说来你还算见义勇为了?”起身来到苏语和夏言中间,夏先生分别向两人看了一眼,缓缓将折扇合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父亲……”

    “竹桩,两个时辰。”

    夏言想要开口解释,却被父亲冰冷的四个字打断。他知道父亲的脾性,便不再说下去,拖着酸痛的双腿,缓缓朝门外走去。林晓峰的药确实效如桴鼓,前一刻还皮开肉绽、不能自持,此时的他却已然能够踉跄自行。

    夏言此时的状况苏语最清楚不过,她心下焦急:“夏叔叔,夏言哥哥他……”

    “时候不早了,两位早些休息吧。”夏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须多语,“赐,今晚你就和言儿挤一下。小语,你睡旁边那间。”看着夏先生逐渐消失的身影,端木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拉着苏语找到各自房间,不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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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竹桩前时,夏言已是汗湿衣襟、皮肉再裂。忍着剧痛站上竹桩,他开始再次扎起了马步。只是同刚才气力充沛不同,这次才踩上竹桩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已经酸痛难耐,难以为继。时而如数万只虻蚁在血管中钻爬,时而又如无数把冰冷的铁刺深深钉入脊骨,本就还未痊愈的旧伤被撕扯地更加严重,每一块肌肤、每一丝精神都处在极度折磨之中。这一切夏先生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并未上前制止,只是让他继续扎着,任由夏言的伤势越来越严重

    一个时辰后,夏言血染衣衫,头晕目眩,只是没有父亲的命令他不敢也不想停止。

    一个半时辰,夏言四肢麻木,意识模糊,身上的疼痛反而减少了一些。

    终于,两个时辰的竹桩马步结束,看着父亲略带欣慰的目光,夏言轻舒一口气:自己总算是坚持了下来。

    略微整理了下依然混乱不堪的衣衫,夏言准备下桩,再次请求父亲的原谅。只是当他终于艰难的来到父亲面前时,却发现自己下一步竟然踩空,紧接着,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夏言再一次看到了浑身黑息环绕的父亲,身旁则是同样被父亲轻搂着的一个美艳少妇。面前的女子他并不熟识,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让他很快泪湿了双眼。那股十四年前的死意再次席卷而来,夏言努力挥手想要驱散身边的黑色气息,却发现越拍越多。很多气息已经进入自己体内四处乱窜,使他恐惧异常。

    “天哥,不要……”女子的声音有气无力,使夏言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西西?”夏先生精神一震,泪水却已快夺眶而出,左手之中黑息越来越浓,很快将夏言完全淹没“都是这个逆子!”

    “不,不要……”此时的女子气若游丝,依然奄奄一息。突然,她身子一颤,一头秀发正好遮住了夏言的小脸,便一动也不动了。

    “西西,西西!”刚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喜悦,紧接着却眼睁睁看着妻子再次闭上了双眼,夏先生近乎疯狂,随手将夏言丢到旁边的断琴之上,不住地往女子体内输送黑息。只是任凭夏先手千唤万呼,甚至丹田濒临溃奔,气息也已由暗黑转绿,甚至快暗淡无色,女子仍然没能再答应他。

    “呃!!!!!!”盛怒之下,夏先生浑身再次爆发出数股黒息,黒息很快遮天蔽日,将四周还在不断呻吟的黑衣人悉数覆没,“啊!!!!!去死,你们都得死!!!!!!!!”

    “父亲,不要!”夏言感到一股暖流正在自己体内流淌,酸痛感了减轻了许多,异常困难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了父亲慈爱的目光,“父亲,不要……”

    仿佛看穿了夏言的梦境,夏先生略带歉意,输入夏言体内的翠息也变得更浓了:“你都知道了?”

    “嗯,我一直都知道的。”多年来的心结终于打开,更何况父亲的外冷内热他一直都很清楚。看着此时为自己疗伤而逐渐虚弱起来的父亲,夏言心中的隔阂早已消失殆尽。

    “原来你也是来自那边,《西大陆异闻》,还有那本《诗》上的注释,看着很亲切吧?”“夏言脸色逐渐好转,夏先生也松了口气,”你母亲说过,你们那边叫这个作简体字。“

    这是十几年来父亲第一次提到关于母亲的事情,虽然极度虚弱,夏言还是强行收回心神,不肯错过一个字。

    手中翠息不减,夏先生继续说道:“和你一样,你母亲也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天纵之铎。那时候,秦国还只是不被中原诸国承认的‘蛮夷之地’,我、无繇、还只是阙里的顽童,子晳还在楼兰玩泥巴,你小叔倒是早熟的很”

    很多年前,武烈王嬴荡与孟说在洛阳比赛举“龙文赤鼎”,不料被鼎砸断胫骨,不治而亡。此时的武烈王年仅23岁,未有子嗣,众王弟为了争夺王位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公子嬴稷虽是武烈王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但因为远在燕国做质子母族又式微,是最不被看好的的一个,却在神秘人的帮助下悄然回国即位,用雷霆手段镇压诸王子的叛乱,坐稳了王位。

    这段历史很少有人了解祥确,却瞒不过夏先生。因为帮助昭襄王嬴稷登上王位的神秘人除了日后权倾天下的大臣苏荣,另一个就是夏言的母亲苏茜。更确切地说,若不是苏茜当初“威逼色诱”夏先生暗中保护,嬴稷很可能还没出燕国国境就死于乱刀之下。

    自此,阙里杏坛名震天下。在昭襄王嬴稷的极力邀请之下,加之在国内屡受排挤打压,仲尼决定带着长兄孟皮(此时已在苏茜的逼迫之下改名夏天)和两个学生无繇、子晳举坛迁往咸阳城东北的长安村。

    在随后的几年里,夏天和苏茜两人一枪一棒挑落了无数宗师大家,仲尼则安静地在杏坛里传授着两位学生仁礼忠恕之道。终于,在被压制了几十年之后,各宗门联合燕国大将军乐毅在雁门关合力剿杀正在游历的夏天夫妇。趁着苏茜怀有身孕无力反抗,再加上暗子慕容的阴险一击,众人终于成功将夏氏夫妇逼入绝境。苏茜拼死保护刚出生不久的幼子,却仍然没能阻止慕容的致命一击。这一战,神琴号钟裂为两断,苏茜身亡,还是婴儿的夏言也被慕容掌力侵袭而经脉尽断、丹田裂毁。夏言从小不能修行且每到月圆之夜便剧痛难忍、严重之时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便是因此事而起。

    想起往事,夏先生很快泪眼朦胧:

    “言儿,当年你母亲也不会修行,但凭着这星坠神杖、星坠神咒还有那七路星坠杖法,也就是苏七棒法让无数能人异士不得近身,和我一起无敌于天下。”

    “原来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翠绿小竹棒叫星坠神杖啊。”夏言小声嘀咕道。

    “这神杖和杖法自然没有什么,很少有人知道神咒需借杖才能施效,但在外人看来,这星坠神咒确是魔咒,是妖魔邪道,为中原诸门所不容。今天你一回来,看着神杖翠光的若隐若现,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夏言伤势已稳,看天色已深,夏先生不再多语,轻抱夏言,返回小院:“言儿,切记、切忌,以后轻易不能在外人面前施咒,否则后患无穷。”

    “嗯,父亲,我知……。”夏言困疲异常,很快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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