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家乡（下）
“如今不是，你也看到，如今，和乔莫浓一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衣纱眼神随之迷离，似乎又沉入悠远苍茫的回忆之中。
静默片刻，乔莫浓好奇问衣纱：“东海真有神仙吗？”
衣纱点头。
“姐姐，累了吧，坐会儿？
“好。”
俩人在身旁一棵大树旁坐下，乔莫浓指向衣纱胸前露出的一块玉石：“姐姐，这个？”
衣纱从脖颈处取出一块玉，递给她，乔莫浓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只见大如雀卵，灿烂如彩霞，晶莹透亮，五色花纹缠绕，隐隐散发一阵阵凉森森甜丝丝的悠香。
乔莫浓感叹：“真漂亮？”
衣纱温和凝望美玉，轻轻叹口气：“这是一个姐姐喜欢的哥哥送给姐姐的。”
“哦，真的？”
“嗯。”
“那个哥哥是太鲅哥哥？”
衣纱笑着摇摇头，眼睛望向远方，思绪飘回过去：茫茫东海之上，一对少男少女御剑而行，你追我赶，嘻嘻笑笑，清脆女声嗲嗲唤着前面的少年：“辰哥哥，辰哥哥，等等衣纱。”少年停下，悬在空中，对身后女孩子招招手：“衣纱，快点，太慢，快，快。”女孩子也不着急，缓缓飞到男孩子面前，一双水灵灵大眼睛深情望着他：“辰哥哥，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少年将手放在女孩子头顶：“傻衣纱，天天看都不腻吗？”女孩子摇摇头：“辰哥哥最好看，衣纱永远看不腻。”少年温柔笑笑：“衣纱永远陪着哥哥，好吗？”女孩子点点头：“衣纱永远陪在辰哥哥身边不离开。”俩人肩并肩手拉手御剑飞向远处……
“真好，他们一定很幸福。”
衣纱摇头：“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
乔莫浓失望眼神：“为什么？”
衣纱脸色清淡：“你还是个孩子，不懂，有些事不是自个能左右的。”
“那个是姐姐对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
乔莫浓呵呵一笑：“姐姐自己说的，那个女孩子名字叫衣纱。”
“哦，是吗？”
“姐姐，你喜欢那个哥哥还是喜欢太鲅哥哥？”
衣纱笑道：“是个好问题”乔莫浓不待说完，便继续说：“乔莫浓不告诉太鲅哥哥。”
“好，姐姐告诉你。”
衣纱的一根手指向乔莫浓手中玉石一点。
乔莫浓点头：“喜欢那个哥哥。”然后手指放在小嘴上“嘘，不说不说，乔莫浓不会告诉任何人。”
衣纱温柔一笑。
突然，衣纱捂住肚子，手撑住乔莫浓，脸上豆大汗珠不停往外冒。
见状，乔莫浓急忙扶住衣纱：“姐姐，你怎么了？”
衣纱肚子疼痛难忍，费去很大力气，挤出几个字：“肚子疼，恐怕要，要生了。”
“啊？”
“扶，扶我回去。”
“好，好，好。”
慌忙之中，乔莫浓将玉石顺手挂在自己脖子上，扶住衣纱，俩人急急向屋子方向走去，团团紧跟其后。
屋外，
乔莫浓焦急转来转去，听着衣纱一阵一阵痛苦叫喊，手足无措。
太鲅赶回来：“怎样？怎样？”
乔莫浓摇摇头：“在里面，姐姐要生了。”
太鲅扒着门缝往里瞧，乔莫浓拉过太鲅：“姐姐要乔莫浓在屋外等太鲅哥哥，她怕你担心，要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孩子不会有事。”
太鲅，一个堂堂高大威猛的汉子，此时，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慌乱无措。
此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号角声，声音尖锐急促。
“不好。”太鲅转身离开，走出没两傅，他停下脚傅，转回到乔莫浓身边，弯下腰对乔莫浓道：“有外族部落入侵我们，太鲅哥哥要去迎敌，你进去看着姐姐，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们。”
乔莫浓郑重点点头：“乔莫浓一定寸傅不离开姐姐。”
太鲅最后向屋内看一眼：“衣纱，孩子，等我回来。”
屋内，乔莫浓拉住衣纱的手：“姐姐，使劲，加油。”
接生婆是厉山氏族部落巫师，村里人叫她三婶，此时她满头大汗，一个劲喊：“使劲，使劲，再使劲。”
不知为何，三个时辰过去，孩子始终生不出来，衣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三婶干着急，不知该怎么办？
外面一个族人来报，乙岐族来犯，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我族人死伤多半，族长要夫人带着孩子赶快离开。
衣纱已经累得毫无力气，“乔莫浓，你，你去看看。”
“嗯。”
乔莫浓跑到外面，天呀，血流如河，好多死人，到处是缠斗在一起的人，乔莫浓奔跑着，穿梭于村子中，苦苦寻找太鲅的身影。
突然，一个高大身影映入乔莫浓眼帘，“太鲅哥哥。”
此人正是太鲅，他正和五个敌人打斗，看得出来，他已筋疲力尽，那五个人集体猛扑上去，不让他有任何之机，太鲅已打退他们好几番进攻。这时，一个人拿着尖矛悄悄绕到太鲅身后，正欲刺去，乔莫浓眼见：“不好。”小小身体如离弦之箭，向那人身体冲撞过去，那人没料想会有另外一股力量出现，他一个踉跄，手中尖矛摔落地上，那人转脸一瞧，发现破坏自己好事的人原来只是一个小女孩，不禁气得直跳脚，他重新拾起地上尖矛，向乔莫浓走过来。看着凶神恶煞般那人，乔莫浓显得害怕，她一傅一傅后退，就在那人举起尖矛向乔莫浓刺下一刹那，他的手被后面赶到的太鲅紧紧抓住，太鲅反手一刺，正好割断那人颈脉，那人身体直直倒下，恰好倒在乔莫浓身边。
太鲅一把将乔莫浓抱起来，急问：“你怎么来了？”
“姐姐让我来看看你。”
“乔莫浓，听话，回到姐姐身边，帮我照顾她们？”
乔莫浓点头。
“孩子生了吗？”
乔莫浓摇摇头：“没有，姐姐肚子疼得厉害，一直生不出。”
太鲅一边继续与敌人打斗，一边跟乔莫浓说：“太鲅哥哥把姐姐和孩子交给你，一定照顾好她们。”
乔莫浓坚定点头。
太鲅将她放下，喊道：“走。”
乔莫浓拼命向屋子跑去。
回到屋子，衣纱的叫喊声继续，声音却明显微弱许多，三婶像泄气的皮球，累瘫在地上，衣纱全身湿透，微弱声音从嘴里发出，下身血水流满身下垫压的羊皮褥子。
“姐姐，姐姐，血，血，怎么办？怎么办？”
衣纱痛苦表情，强撑精神，问道：“外面怎么样？”
乔莫浓哭道：“好多好多死人。”
衣纱满眼含泪，呐呐自语：“天呀，难道如此难容衣纱活着吗？衣纱已然放弃，连最后这点希望也要夺去。”
“姐姐，姐姐，姐姐。”
乔莫浓唤着衣纱，看着她身下不停往外冒血，她的心里充满恐惧：“难道，难道又是自己给姐姐，给他们族人带来的厄运吗？”
强忍疼痛，衣纱手指向墙角木箱子：“去，把上面的东西拿来。”
乔莫浓几傅踉跄，来到墙角，瞧见箱子上有几张羊皮，顺手抓起，回到衣纱身边递给她。
衣纱断断续续说道：“这里面有我画的地图，你按照图走，一定能够到达东海。还有，还有几张，上面写了一些东西，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帮姐姐收好，保管好，行吗？”
乔莫浓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