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虚实难分
暮色降临，星光点点，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轻纱一般的云霭在天空中飘浮不定，其中飘荡着其它峰的殿阁宫阙，远方的大地与天空相连，偶尔有一两声蟋蟀的叫声。
“唉，麻烦啊。”眼看着走到了那宅院，祁钰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凌清扬眼见如此，面色凝重，紧忙询问。
“只有一张床。”
“……”凌清扬听后愣住了，回过神来一想，确实如此，只有一张床。
“算了，正好有点事。”祁钰想了想，转身疾行而去。
凌清扬刚想叫住祁钰，祁钰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她一个人茫然留在原地。
祁钰在黑暗中疾行，尽量不惊动其他人，他蹑手蹑脚来到了山门处。
“嗯？”守山门的弟子看到一个黑影疾驰而去，正欲示警，突然他的嘴被捂上发不出声音。
地上已经不再狼藉，灰尘都被清理干净，一块块青石板严丝合缝的铺在地上。
祁钰伏在地上，一只耳朵贴着石板，反复用手轻敲感受着回音的变化。
终于传回来的声音有了一丝变化，祁钰大喜，起身轻轻掀开那块石板，用手小心翼翼开始向外扒土，最后，他的手摸到了一枚珠子。
霎时，一道光柱拔地而起，连通天穹之上的九颗星星，眨眼之间，天穹之中星河流转，巨大的星辰之力落下，一个巨大的门户出现在了祁钰身前。
“果然如此，那秘宝是用来看护这个珠子的。”祁钰笑了一声，推开门户闯了进去。
祁钰进入的一瞬间，满山亮起仙光，此地恍若天明，数十位老者凭空出现。
“想不到这小子真的是有缘人。”那位姓时的山主开口，很平静。
“这下面的泥土就连我等都无法移动，他居然随手就挪开了。”又一位山主看着眼前狼狈的景象，淡淡开口。
“进去探探！”另一位山主眼神炽热，纵身进入了门户，结果却被光芒挡了回来。
“进不去。”他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我能进去！”一个弟子探了探，发现自己并不受阻拦，兴奋大喊，他觉得这是一场大机缘，没有犹豫就冲了进去。
接着无数的弟子都跟了进去。
祁钰进来之后，头晕目眩，面前斗转星移，一片巨大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他的面前景色变换，那里有一道山崖，一个一身黑甲的男子正在向一个女子告别。
那男子的眸子闪烁着可让日月失色的光彩。
“你还会回来吗？”
那女子满眼都是留恋，还有黯然，那男子显然也看到了，但也只是轻轻抚了一下少女的秀发。
“等我回来！”
然后就头也不回登天而去了。
“这人好像见过，很熟悉。”祁钰看着那个模糊的男子，他的容貌让祁钰有些眼熟。
春去秋来，女子每天都会来到这里静静等待男子归来；寒来暑往，从不间断。
某一天，天穹之中大道涟漪扩散，一道巨大的门户凭空而出，一个一身黑甲的男子从中缓缓走出。
这个男子眼眸浩瀚，极有威严，气息更是影响周围规则，天地的运转规则都被迫退去。
那种气机，甚至足以媲美整片神州。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绝对领地。
“是他！”祁钰大震，这人正是上次在青帝陵寝里见到的那位前辈，他那双眸子依旧很摄人。
祁钰现在想来，当初没有如此震撼，怕是这位前辈故意隐藏气机。
女子泪流满面，眼中含情，静静注视着眼前的黑甲男子，脸上有着无比的喜悦。
可那男子却熟视无睹，静静从女子身旁经过，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女子瘫倒在地哭出了声，那男子依旧阔步向前，终了也没有回头。
男子又要走了，这次那个黑甲男子只是漠然的登天而去，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而那女子只是站在远处静静注视他，依旧是眼含秋波，但是那男子没有一点留恋。
天穹炸开了，无数的光华落下。
祁钰眼前的景色全部消失，等他缓过来，周围是一片漆黑，天穹上繁星点点。
他的身前悬着那枚卷轴，缓缓飞来落在祁钰手里。
“怎么回事，我怎么出来的？不对，这不像是真实的世界。”祁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努力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只是见到眼前一片白，然后再睁眼就到了此处。
“那女子应该是那位前辈的伴侣，只是为什么前辈会熟视无睹？”
一时间，太多的疑问涌上祁钰心头，刹那之间，祁钰再次变色，他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男子。
“请坐！”他一挥手，面前出现了一个茶几，二人相对而坐。
“看到了，那是我的过去。”那男子笑了，笑的很僵硬，很疲惫，还有些落寞。
“前辈，那您何以再归来之时装作不认识您的……伴侣呢？”祁钰发问。
“这个，你以后强大起来之后自然就会明白，未来你也会经历的。”那男子抿了一口茶水，他一挥手，眼前出现一些影像。
里面是无数的钧天道弟子，他们皆满身是血，显然经历了大战，祁钰还看到了叶时予。
“前辈，他们？！”祁钰急切开口，猛地起身。
“你打开那世界之后他们就跟了进去。”那男子不疾不徐说道。
他再一挥手，这些东西荡然无存，接着又出现了一些影像。
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现在眼前，无比雄伟，那巨城盘卧于大地，城墙无比高耸一眼望不到边际，暗黄色城墙上渗着殷殷鲜血，与漆黑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黑衣白发的男子坐在城门口的椅子上，一只手拄着头，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人。
祁钰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个青年赫然就是自己！
他面前的那一群人中很多都是他熟悉的人，有高阳，有王凤，还有叶时予、凌清扬、妖皇等人。
妖皇大喝一声，天灵盖处窜出一条巨龙，向着里面的祁钰镇压而去，可是那条巨龙到了祁钰身前就直接被定住，身体开裂，被强大的气机磨灭成了一片光宇。
这是绝对的碾压。
“怎么，还要带着你女儿来送死？”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出。
祁钰一起身，就已至妖皇眼前，一掌向他的头颅削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这是你的未来。”那黑甲男子脸上有着笑意，盯着祁钰，“你也会经历。”
“去救你的同门吧，再慢点就全死了，见到他们直接打开那枚卷轴，就会把他们传送出去。”
祁钰眼前再次变换，这次他的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或是一片白，好像是真真正正的世界。
他只觉得有些头晕，连续的变化让他的神觉有些迟钝，甚至都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实是虚。
刚刚他大受震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个人的气机居然可以强过一个大界，就是自己的父亲好像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两方人马正在厮杀。
钧天道的弟子显然不敌那些黑甲士兵，不断有人被杀死。
血流成河。
不远处，一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她神姿玉骨，被朦胧气息笼罩，白衣胜雪，手握一柄玉剑与一些黑甲兵士厮杀。
祁钰横身杀上，徒手杀翻了围住她的黑甲士兵。
“没事吧？”祁钰将她拉起来。
这白衣女子分明受了伤，但还是摇了摇头，将手收了回来。
祁钰还看见了叶时予，她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走，身上有一些狰狞的伤口，她一只手护住腹部的伤口，另一只手尽力抵挡。
白衣女子显然想要冲过来救她，但是被太多人围住，难以动弹。
祁钰施展七绝天罗，身上黑白气息流转，七道劲气冲过去护住了叶时予，叶时予看到黑白二气笼罩了全身，以为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赶紧挣脱，但是怎么都摆脱不掉。
一位兵士的刀正对面门劈砍下来，她只道是无路可逃，闭上眼睛等死。
但是那战刀接触到黑白二气的一刹那，猛地被弹开，插到不远处的石壁上。
“圣女，这就放弃了？”祁钰笑着开口，一把抓住那兵士的头，一只手捏碎。
“是你？你可把我们害苦了！”叶时予大口喘着粗气，责备道。
“又不是我让你们进来的。”祁钰说着之间，又是一掌将一位兵士轰飞。
“这里面能够完全压制修士的修为，只能依靠肉身，你们肉身太差了，所以不行。”祁钰开口，扶起了叶时予。
“那怎么才能救他们？”叶时予急忙开口，对祁钰这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很是不满。
“能怎么样，把这些人都杀光不就好了！”祁钰大笑，眼神逐渐变成血红色，身上凶煞之气四溢，让叶时予不得不退避。
祁钰扭了扭脖子，身形爆射而去，在茫茫黑甲大军之中硬生生撞出一条路。
他的周身环绕着七团黑白变化的劲气，往来冲突，浑身上下如飘瑞雪。
金铁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果然强过之前！”
“嘭！”
随着祁钰一脚将最后一个黑甲兵士的头颅踩碎，现场一片死寂。
那些钧天道弟子一脸惊悚的看着祁钰，当他们看到祁钰血红色的眼神，额头上不断有着冷汗冒出。
“很久没这么痛快的战上一场了！”祁钰扭了扭脖子，负手而立，回头望向那一群钧天道的弟子，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不禁发笑。
“说说你们，跟进来做什么？”他略带嘲讽的开口，周身杀气如海，仿佛一尊杀神。
“是你故意做局陷害我们。”一个弟子看向祁钰大喊。
祁钰什么都没说，身形消失，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踢在他后背上，他向着不远处的石壁撞去，狠狠嵌在了里面。
“笑话，杀你们，还用这么费劲？圣女，我好歹救了你，得说句公道话吧！”祁钰依旧是负手而立，眼神瞟向一旁的叶时予，此刻她正和那白衣女子在疗伤。
“祁山主实力很强，他没必要陷害我们。”叶时予终于开口，为祁钰说话。
“这女人心思太深！”祁钰心里暗骂，叶时予总是在卖弄自己的小聪明算计祁钰，刚刚她有机会开口，这样祁钰就不用费力气教训那个弟子，结果她就只在那旁观。
这样的女人必须得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明白什么叫识大体。
“唉，一群废物！”祁钰暗骂，拿出那枚卷轴，巨大的仙光笼罩此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接下来，就得好好探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