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北地大战
河西走廊之战已经正式开始，秦军这一代的两大名将齐出，势要拿下那里。
高阳率军北征，钳制王庭主力，切断河西走廊与王庭的联系，王凤将三万挺入河西，与圣族两大祖王交战。
秦皇坐镇皇都，与圣皇对峙。
“将军，探马来报，前方的植被越来越稀少，我们已经到达沙漠边缘。”王凤正疾驰之间，一位副将来报。
“好，告诉前面的部队，沿着沙漠边缘向西北方向行军，不要深入大漠！”王凤随手杀了一个口风与其他人不同的向导，目光凶戾道。
王凤仍旧孤军深入，这次他计划采用大纵深外线迂回作战，避开河西圣族主力，一路向西北疾驰，绕到背后。
在随军向导口中得知，由居延海转向弱水，直到两王侧背。
王凤进军消息传开，圣族五位祖王不堪受辱，率军救援河西。
继高阳领军北伐之后四年，神州最强大的两个国度再度爆发了大战，这一战将直接影响到东荒和南岭的安定，为征伐西域未雨绸缪。
整个九州每一州都在频繁调动军队，各州城之间更是传信频频，九大祖王皆是枕戈待旦，一如当年大秦征伐六国。
“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豫州部队调动频繁，这气氛不对啊？”祁钰和凌清扬疾驰在通往豫州州城的大道上，凌清扬靠着祁钰胸口，头昏脑涨，脸色惨白。
她之前受的伤还没有痊愈，此刻十分虚弱，不过祁钰不能停下来，只有到了豫州州城才能救她，徐州州府内皆是各个圣地的弟子，程时为了那里的安定，显然是希望祁钰赶紧把她送走。
“北面要开战了，这是在震慑东荒和南岭那些家伙，寻常时候闹也就闹了，这个时候再出来，那就是亡族灭种！”祁钰倒是云淡风轻，这种场面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喂，你还行不行，要不休息休息？”祁钰看着凌清扬摇摇晃晃，伸手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这二人离开徐州州府半个月，已经进入豫州地界，祁钰倒是无妨，长在行伍之间，而凌清扬作为一族公主，显然已经没有体力了，这幸好还是骑着坐骑，如果靠着一双腿，半个月是到不了这里的。
凌清扬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她甚至后悔跟着祁钰，还不如死在徐州州府里，面前这个人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劳累，一上马就是疾驰一天一夜，自己累的昏昏沉沉，他居然还精神焕发。
“你不累吗？”祁钰找了个树荫坐下，凌清扬瘫坐在他身侧，靠在祁钰身上，有气无力道。
此时的她，娇弱无力，就像一朵蔫了的鲜花。
“我长在马背上，一上马就像回家了一样，这算什么我从前一上马就是三天三夜不合眼，你看大道边上的这些兵士，许多人至少已经一天没合眼了。”祁钰给凌清扬喂了两口水，揉捏着她的香肩，给她提神。
“你是怎么逃到徐州州府的？”祁钰笑着开口，询问她那些天的经历。
凌清扬有气无力的告诉了祁钰所有，事实上那天她正好落在通往徐州州府的青石大道之上，于是就借着一位人族修士的坐骑到了徐州州府。
“你倒是幸运，那天我被你们妖族的修士追到野人山里，躲了五天才出来。”祁钰听后，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凌清扬进入了梦乡，祁钰也打算休息一下，靠着大树闭目养神。
高阳此时已经对上了圣族祖王。
“黄口小儿，安敢犯我边境？！”七大祖王中的第五王立于阵前，遥望高阳军阵，叫骂道。
高阳根本不理，他在等，等部队调动完毕，在他的左右，各有一支部队正在行进，准备合围将五大祖王的部队全部吃掉。
王凤在灵武率精骑渡河，沿沙漠南缘，极速前进，经由贺兰山麓向西北快速迂回，准备包抄到酋涂王侧背。
此时他正顶着风沙向西北行进，三万人浩浩荡荡抱着死志向河西腹地杀去，他们甚至不知道前方面对的是什么，只是跟随着这位举世无双的将领一直向前飞奔。
满眼都是黄沙，“呼呼”的风声如同哭泣一般在磨灭着这支部队的斗志，烟尘让人睁不开眼睛，嘴唇已经干裂，但是有王凤在，只要他不倒下，就不会败。
“将军，探马来报，前方有一大湖，应当是居延海！”副将赶上王凤，气喘吁吁汇报。
“在前方休整，然后沿着弱水以最快速度南下！”王凤眼神冰冷的下了命令，副将眼神之中流露着喜悦，也不顾自己已经渴得冒烟了，马不停蹄传令。
终于，前方不再是一片枯黄，终于有水，所有的骑兵迫不及待拉着自己的坐骑去喝水，在他们心里，爱惜那些军马甚至超过他们自己。
王凤痛快的洗了把脸，目光望向南方，眼神中流露出了凶戾，又有喜悦。
他再次上马，经过这次休整，部队的斗志再度恢复，行军速度比往常快许多。
天边，一抹绿色像是宝石一般镶在那里，里面甚至还有营寨。
所有的人开始欢呼，拔刀持剑兴奋地冲了过去。
此地是月氏人的驻地，一年前圣族击溃他们，逼着残部西迁，刚刚走到此地。
营地之中每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笑脸，但是起码还在努力活着。
一阵阵破风之声打断了此地的宁静，秦军作战惯用的战术就是几轮箭雨齐出搅乱敌方阵型，然后大兵压至。
月氏人前不久刚刚大败，此时根本没有一战的勇气，很多人根本不想抵抗，但是秦军并没有什么怜悯，依旧杀死他们。
他们没有一战之力，王凤自然不会收编他们拖后腿，于是在此展开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杀。
月氏王原本也是八境，不久前被圣族祖王击败，元气大伤，根本挡不住王凤。
王凤燎原百击一出，挡在他前面的月氏王亲兵一个个被贯穿头颅，几个眨眼之间，他就杀到了月氏王身前。
枪尖搅动天地，引得虚空乱颤，月氏王只是交手一刹那，就被击飞，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呵！”
王凤叹了一声，显然有些失望，原本他打算与月氏王好好较量一番，没想到此人却是不堪一击。
“小子，你就只有这点力气么！”
王凤听了之后笑了，他自从军以来，不知道已经挑死了多少所谓的名将，甚至是六国，他就领兵灭了三个。
那个时候，在六国之人心中，他的凶名，可是与祖王不相上下。
王凤枪出如龙，引动天地，阵阵轰鸣之声凭空而出，枪尖如细针一般击在月氏王身体之上，枪枪避开要害，转瞬之间鲜血飞溅，月氏王满身皆是狰狞的伤口。
“小子，不够啊，你还是不行！”
王凤还是一副玩味的表情，他大概知道面前这人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他不在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把戏都是徒劳。
“咔”一声，王凤右脚踏在月氏王的腿上，生生将他的腿骨踩碎。
“还有什么招式快使出来，本将耐心是有一定限度的！”周边的喊杀声渐渐消失，整片营地归于死寂，所有的月氏人都被杀死，秦军已经开始原地休整。
鲜血染红了大地、溅红了天穹，炊烟袅袅。
王凤的枪尖抵在月氏王的眼睛上，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准备结果了他。
“小子，你灭我全族，今天我必杀你！”那月氏王突然爆发，右手钳住王凤的枪尖，猛地发力，想要甩开王凤。
王凤一脸笑意，岿然不动，随意一脚将月氏王踢开。
月氏王蓦地站起，他的伤已经完全痊愈，周边的秦军眼见如此，快速围了上来。
王凤猜测他应该是修了一种类似涅槃的功法，越是挨打，越是能提升实力。
王凤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哈哈哈哈，我的功法终于大成了！”那月氏王摆开架势，吐出豪言，就要与王凤决战。
月氏王缓缓升空，八境的威势显现，向着王凤镇压而来，这股气势远远超过之前，天地都在为之变色。
在他身旁，无数的雪花飞舞，与天空之中炽热的太阳形成极大地反差，裹挟着无尽的杀意，向王凤席卷而来。
王凤长枪插于大地，身后一道巨大的虚影浮现，大道涟漪自其身旁荡开，开始一片一片绞杀雪花。
月氏王见此，满身散发出乌光，每一片雪花都转变成了一根根银针，散发着无尽的魔威，锋锐到了极致。
王凤一步跨出，所有的银针都被震碎，他的身形蓦地已至月氏王身后，一指点出。
这一指平平无奇，但是月氏王却是身躯一震，在他周身显化出了无数道枪影，汇聚在一个点上。
他失去了呼吸，油尽灯枯，狠狠砸在了地上，在死之前，他想到了很多。
有年少时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有青年时族中同辈对自己的景仰。
还有中年时想要为族群找到更适合生存的土地的雄心。
……
但这一切，在他被圣族击败的时候，破碎了；在被王凤杀死之时，彻底化成了飞灰。
他嘴角露出了笑意，所有的遗憾都化成了光宇随风而逝，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对父子，那个小孩子正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能死在举世无双的将领手下，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笑着闭上了眼。
“呵，小道尔！”王凤擦了擦手，拍了拍衣衫，拔出自己的长枪，拭去了其上干枯的血迹。
营地里再度恢复了死寂。
面对着圣族的挑衅，高阳依旧在避战。
他还在等，等两边的部队到达指定的位置，外面五位祖王已经挑衅了近五日，期间诸将皆是想要出战，但是高阳确只是压住军阵，不让对面有可乘之机。
“诸位，决战的时候到了！”高阳睁开了眼睛，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
他作为主帅，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坐镇中央，而是亲自率军正面顶上几位祖王。
阵前，“高”字军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此战旗乃是当年秦皇亲赐，表彰高阳北伐有功。
“哈哈哈，无胆鼠辈，终于出手了！”圣族第五王看见高阳变阵，大笑。
“呵！”
高阳傲然立于阵前，身上散发出一股超然的自信，还有一股无敌的姿态。
这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杰，因为他只参与了一场灭国之战，所以人们对他并没有太多了解。
他为人谦和，治军却是严明，人们面对他，就好像萤火面对皓月，摄于他的威严。
他手持长枪，杀向圣族祖王。
圣族原本也有九位祖王，两位已经被王凤斩了，还有两位正在与王凤交战。
高阳施展七阳落雨枪，横身杀上。
人们震惊了，这样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面对五位祖王，毫不犹豫出手了？
七阳落雨，落下的是血雨。
九天之上不断有雷霆撕裂黑暗，阵阵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日月星河仿佛都在动荡，为这位人族天才和鸣，无数道枪影如雨点一般落下，化作血雨。
“呵，世人只知我高阳长于谋略，今日便让你们明白，论冲锋陷阵，我亦不逊色于任何人！”
电光火石之间，第五祖王和第三祖王尸骨无存，高阳血染征袍透甲红，却战意昂扬，俯仰天地，气吞山河。
他回眸之间，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成了圣族诸王挥之不去的梦魇。
其余的祖王狼狈而逃，这个年轻人太强大了。
左右部队杀至，三面夹击，圣族部队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那些七境的小王被人族修士肆意的屠戮。
高阳追亡逐北之间，王凤也已经与圣族祖王对上。
他出了小月氏的营地之后，转而向东，一路势如破竹。
酋涂王和浑邪王在弱水上游严阵以待，静候东南方向秦军杀来。
可一连半月，东南方向静的可怕。
“唉，秦军莫不是在虚张声势？”酋涂王心神不宁，这半个月以来，他每天都是忧心忡忡，就是害怕秦军突然而至。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浑邪王也是叹道。
二人正要共饮一大白之时，突然有微弱的喊杀声传来。
“王，我军侧背被袭击！”一个卫士慌忙禀报，已经一身是血。
“我来寻你们了！”一声大喝磅礴而至，枪影垂落，无数圣族修士被洞穿。
浑邪王和酋涂王两人夹攻高阳，有了卢侯王和折兰王的前车之鉴，二人不敢掉以轻心，一出手便是最强手段。
然而，交手一刹那，浑邪王便后悔了，他只是硬接了王凤一枪，虎口就瞬间崩裂，双手颤抖不止。
王凤乃是八境之中的佼佼者，举世能与他相提并论的除了当年的祁钰，只有高阳。
他的双臂犹如山岳，宝体坚硬无比，傲古凌今，盖世无双。
“来吧，感受我人族的怒火吧！”
“战，为了人族，斩尽这一脉！”
弱水河畔，喊杀震天，枪影碎苍穹，寒光裂星辰。
王凤手持锃亮的长枪，大开大合，神采飞扬，傲世九天。
浑邪王和酋涂王二人终于撑不住了，拖着受创的身体动用秘法仓皇逃走，这个少年太强大了，足以上击神明，下震九幽，撕天裂地。
“长枪所至，尔等片甲不留!”
一路之上，王凤以破竹之势，荡除河西走廊所有的圣族之人，杀到疯狂。
终于，王凤赶上了二人。
枪出如龙，一身肝胆。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有多么残酷，只是有无数道枪影撕裂天穹，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秦军的兵士还隐隐看到战场之中有一条盘旋的巨龙，那巨龙的阵阵龙息使人脊背发凉。
王凤眸光炽盛，战意裂天，枪挑二王，举世无双。
圣族九大祖王，每个人都已经进入八境多年，可仅仅两战，就被这个叫做王凤的年轻人斩了四位。
一时间，十方俱寂。
东荒的妖族，南岭的蛮族，西域七十二古国，皆是安静下来，不再蠢蠢欲动，秦军两位将领在圣族的防区如入无人之境，阵封一切。
如果他日这两人领军扣关，自己能否有胆量抵挡？
这个疑问，回荡在四方所有的异族人心中，他们甚至不敢轻易下定结论。
这场决战结束了，圣族的中坚力量被割裂，半数的修士被屠杀，河西彻底被秦军拿下。
秦皇化作不朽仙光，破空而去，落在北境，迎接王、高二人凯旋。
他深深望向二人，眸子依旧毫无波澜，只吐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