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境变故
“呼，终于成功了。”
上郡城一处暗室内，祁钰盘坐于地，如释重负。
“成功了？”一个青年开门，一道火光射进来，祁钰以手掩面，感受着这久违的光芒。
“画地为牢三年，终有所成。”祁钰起身。
“咔咔”的响声回荡在暗室之内，令人毛骨悚然。
青年随手丢给祁钰一捆衣服，待祁钰穿好之后，他在前面引路，带着祁钰离开暗室。
如今正值十一月，整个北境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无边无际白茫茫一片。
“高阳，近期圣族有没有什么大动作？”高阳带着祁钰来到一间小屋之内，二人相对而坐，祁钰开口问道。
“近期圣族的部队活动频繁，一些甚至与我们的部队交手。”高阳抿了一口茶水，咬牙切齿道。
“看来我出来的正是时候，我带人去那边巡视，你坐镇上郡。”祁钰吐出一口白气。
“说说你，你现在是什么情况。”高阳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问起了祁钰。
“我的修为已经被全部磨灭，但肉身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全力出手，和四境五境的修士差不多吧。”祁钰没有隐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
“那寒毒如何了？”
“寒毒已经蛰伏下去，不会再折磨我。”祁钰缓缓道出他此刻的状态。
“那就好。”高阳应了一声。
祁钰起身走向小屋的门，低头撩开门帘出去。
祁钰驾着马，任由鹅毛般的大雪砸在脸上，迎上前面一个圣族骑兵，挥刀砍翻了他，脸上溅到了些许殷红的鲜血。
两军对冲，渐渐地，祁钰这边有了优势，对面有了溃败之势。
这支圣族的部队很快被打散，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祁钰冷冷看着逃跑的人，发现他们看似仓皇而去，却是乱中有序，于是做出撤退手势。
清脆的鸣金声响彻整片战场，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刻停止了追击，准备打扫战场。
不知道是第几次打退他们了，他们总是来去如风，像是无穷无尽一般。
“将军，都处理好了。”祁钰出神之间，一位兵士向他汇报，战场已经打扫完毕。
风声已经听不到了，鹅毛般的大雪也已经变得如柳絮一般细，天空之中，太阳渐渐露出了轮廓。
“嗯，继续前进，去丙字营休整。”祁钰下令，朝马屁股响亮的抽了一鞭子，身下坐骑昂起首来，发出一阵高亢的嘶鸣，随即扬起马蹄，朝前飞速狂奔，身后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伴随着雷声般的马蹄声，这队骑兵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为了加强对这一带的控制，主将高阳在这里每隔千里设一座军寨，名字自甲至癸，每个军寨常驻一万大军，军寨的统领早就在门口等候，迎接祁钰，准备换防。
营寨之中四境、五境的军士居多，统领是一个七境的大修士，这些地方皆是要冲之地，高阳十分重视，最得力的部下几乎都派到了这。
“拜见大公子！”虽然而今他的修为强过祁钰，但还是恭敬的向祁钰行礼，这并非是身份使然，军人之间的相互尊重来源于战功。
祁钰二十岁，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参与了灭楚之战，亲自率军与楚军火拼，最后大战结束之时，是高阳的父亲高隳从死人堆里把他扒了出来。
攻楚都兰陵之时，祁钰肩扛大刀，身披重甲，头淋箭雨，一战到天明，届时晨曦初露，伏尸数万，战马嘶鸣，流血漂橹，祁钰先登入城，斩获头功。
后来灭燕代，灭齐，祁钰依旧作为先锋，敌人但见“祁”字军旗皆胆寒。
因为那面军旗之下有个疯子，他会一直冲锋，死战不退。
“荆统领辛苦！”祁钰赶紧下马笑着回礼，二人并肩走入营寨，进入主帐。
此时，营中的伙头兵已经开始烧饭，炊烟袅袅加上饭菜的香气，难得的轻松之感扑面而来。
“大公子，我们前日抓了个圣族的俘虏，他亲口所说，圣皇不太喜欢大王子这个后辈，把他送到了月氏国作为质子。但圣皇完全不顾及他的安危，入侵月氏国，那人趁乱逃脱，如今已经进入了我们的防区。”荆戈坐下，面色严肃道，“如今圣族接连袭扰我们的防区，就是在找他。”
“为什么要找他，让他死在我们手里不更好？”祁钰拍拍衣衫上的尘土，不解问道。
“那俘虏说，他们根据那人的踪迹，判断出他想回去参加祭祀大会，这样在圣族那些老怪物面前，他就有了些自保之力，圣皇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特意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荆戈用手敲了敲茶几面，回答道。
“祭祀大会一般在五月，还有半年时间，肯定没说实话。”祁钰听后，声音转为阴冷，“这样，我写军报给高阳，如果碰到，抓住问问就清楚了。”
祁钰很快写完了军报，派人送到上郡，账外的士兵在吃饭之后开始列队。
天色有些昏暗，荆戈亲自领兵出巡，在营帐方圆百里之内巡逻，顺便留意圣族大王子的踪迹。
祁钰一个人坐在主帐中，点了一盏油灯，又为自己烧了一壶茶，这次过来出了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了。
他的心里蓦地有了一个想法，这是否是个契机？
借助这个大王子让草原大乱，那时秦军挺进河西走廊，拿下那里，得到圣族最大的军马场。
风吹拂着营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帐外已然明月高悬。
昏黄的营帐之内，一道寒光划过，一把清冷的匕首抵在了祁钰的脖颈处。
“不要出声。”祁钰耳边，响起了一道古怪的声音。
祁钰不屑一顾，心里有些窃喜，这就送上门来了？
像他这样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根本不会害怕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只是他还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做，这人就已经送上门来了。
那人绕到祁钰身前，打量祁钰，他也发现了，祁钰似乎没有修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当下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侥幸，长吁了一口气。
祁钰也盯着这人，褴褛的衣衫，疲惫的神态，眼光不自觉瞟到一旁桌子上的饭食，如此狼狈，看来那俘虏所言非虚。
“四境就敢闯进我秦军大营，你胆子不小。”祁钰突然开口。
“那也好过你这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我猜猜，是你家的长辈把你派到这里，混个一官半职。”男子开口，操着一口很别扭的口音。
祁钰听后面不改色，暴起，右手如鬼魅般钳住了男子的手腕，重重一拧，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此人掀翻在地。
“咣当！”那男子紧握的匕首坠落而下。
清脆的声音响起，祁钰漠然盯着眼前之人，抬脚重重踏在他的腹部，他一瞬间昏死过去。
祁钰拍了拍衣衫，回到座位，为自己满上一杯茶水。
门外巡逻的士兵听到祁钰大帐之中的动静赶紧冲了进来，看到大公子正悠闲品着茶，面前一个男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