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大好处
更可怜的是魁星楼里眼巴巴的青湖居士，他都已经动用一些京城里的文人墨客甚至是江湖中人，想等驸马出门的时候，制造出比如有人慕名前来拜访，或者找茬，或者整点什么意外。反正他是安排好了在公主府出来的必经路线上，时刻都有各色人等候着。
但他是万万没想到，一直到魁星楼的摘星雅集正式开始，驸马爷愣是一次都没有出公主府的大门！递上的帖子甚至连回都没回，差人去公主府询问门房，门房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驸马爷？驸马爷这几日都在府里玩儿呢。”
问玩什么，门房直接赶人：“玩什么关你何事？还敢打听起三公主府的事来了？”
所以摘星雅集开始的时候，青湖居士明显感觉到，上面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还有一个也很急躁的，是渭南王。
因为他也不傻，他餐馆里不是也有现成的螃蟹嘛，他就叫人用当时谢阳阳所写的方法，运出去在附近转了一圈。
居然全部活着。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研究过怎么运螃蟹，他开了好几家餐馆，要是能把螃蟹运到洛阳后的死亡率降下来哪怕一成，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获利。可惜他从来没有成功过，甚至不惜在船上也弄上了水池也没什么效果。但是没想到，就被驸马这么三两句话，居然还真有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十万两···这几天渭南王都在不停地扇自己巴掌，怎么当时自己就这么冲动呢，这个驸马才刚赢了过自己的监生，怎么自己也要魔怔了一样想要找人家出气呢。
但是渭南王不知道的是，现在正浩浩荡荡驶向洛阳城的河船上，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连续几天都在玩滑板，也不断改进，谢阳阳感觉现在工坊如果加大投入搞个生产线的话，起码能生产达到他在现代所玩滑板百分之七十结实程度和顺滑度的滑板。而且他这几天不断地画图纸，什么多层压板、护具、螺丝、滑板鞋都给画了出来，他甚至想为了做个滑板场让匠人们去制作现代的水泥。
但是无奈，当下的技术还达不到，他现在只能勉强做到穿着古代版宽大的衣服绑着头发，用着偏硬且噪声巨大的滑板，在不断有公主府里的护卫、宫女、下人的围观中自由的滑行。
可惜现在外面的道路很多都是青石板，太陡了，不然他都想以后出门就带着块板，就像他曾经的大学生活一样，找个地方一滑就是一天，什么都不去管。
小丫头也很快学会了，果然不愧是神仙，那体力和平衡感都杠杠的，现在可以跟在他后面开始学一些简单的踩板动作。而览觉者专注于怎么在滑板上摆造型，就有种想用滑板代替御剑飞行的感觉，看来没啥街头天赋。
谢阳阳压根就没有去想过，这种对他而言就如同日常生活一般寻常的行为，在当下的人看来，却是巨大的震撼。
其中就有站在远处观望的女壮士。她心中就好像抑制不住的觉得穿着古怪的谢阳阳站在滑板上透着一股莫名的洒脱，让她心生向往。当然如果是谢阳阳知道了，就会说：“你这是觉得我很酷。”
就如同明明每个向往自由的年轻人，看到了滑板都会有想玩的冲动，但是却又因为各种因素自我抑制住了，还会自我安慰：我是好孩子、我稳重、我要学习、我怕摔、我····
第一个让谢阳阳停下玩滑板日常的，是工坊那里把粉碎机搞出来了，水力驱动或者畜力驱动的轮轴也搞出了个模型样品，工匠们自己不断发挥，把谢阳阳构想的可以不断捶打的机关加了上去。而第一批猪皮明胶也生产了出来，量不大，并且看上去挺浑浊，但是工匠们看到了成效，知道了些许原理，应该可以不断去专研了。
那些穿越giegie们什么都亲力亲为，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理想和精力。
因为盛东家又递上了好几次帖子，按照他和陈大谋划出来的缺德计划，谢阳阳在工坊那里见了一次三个东家，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既然盛东家不想转让那便罢了，以后若是我们谢家有需要盛东家还有几位东家帮忙的时候，自会去找几位大哥，我有事就先去忙了。”
然后便让小樱去弄了几张巨大的海报挂在了洛阳城里几个显眼的位置上，上面写的是，国子监总务处，即将对几样国子监需要经常采购的东西进行公开采购招标，选择其中品质最好价格最优者进行合作。并让谢家已经成立并开始和国子监进行交接的总务处设置了招标报名处。
当然，最开始招标的几种东西都是些类似砚台、镇纸、水缸、案台一类需求并不多的，像纸笔、用具一类的，只写了一句：后续公开招标等待通知。
这个做法，在位高权重的人眼里，自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却让更多的百姓们，还有国子监的监生和先生们，觉得此法不但新颖，并且有种大家都能进行监督的参与感，毕竟东西好不好，他们也是能看在眼里的。
看到了海报，三个东家自然心里焦急，如果是要把各家的东西都公开拿出来评比，他们的质量只能算一般，那就更没什么优势了，顿时几人都对盛东家不愿意转让纸墨作坊感到惋惜。
此时，有人似乎是在无意中，向三个东家透露了一个消息。
“驸马爷，幸会幸会，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一处隐秘的小院里，一个大概四五十岁也是书生打扮的男子，向前来赴约的谢阳阳拱手行礼。
此男子就是京城里一家做粮食买卖商号的东家，另一个身份是一名钱粮官。
当下军队里负责里粮食等后勤物资储藏、押运、监督工作的一般都统称为押粮官，是军职，因为也是要带兵上战场的。而负责在后方筹措、安排粮草辎重的，就叫钱粮官。
和一般的军职都待在军营中不同，钱粮官很多并不是军人出身。在谢阳阳来之前，陈大把搞到的一些资料和谢阳阳大致讲述了下一下，其实也很好理解，每支军队，或者说每个领兵将军的下属班子配置里，都会有钱粮官。
而且，这个钱粮官可大可小，如果是在作战时，一支大型军队里的钱粮官可谓是位高权重，直接对军队的领导者负责，比押粮官都还要高一头，包括行军这一路下来的所有地方官都要听钱粮官的相关调配工作。
因为大宁朝和其他朝代也类似，也实行多种粮仓并存制，在各地安排了很多粮仓用于储藏官粮，一旦有像战争、军队前往驻防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就由钱粮官从各地粮仓根据需要来调配粮食。
如果是在像现在相对和平的时期，钱粮官就是军队里的采购官兼白手套，所以为什么这个钱粮官可以开个商号做买卖，因为军队也不是只等上面朝廷拨钱粮来过活的，他们也要想法子自力更生。
至于更深层次的大宁朝实行何种服役制度什么的，谢阳阳就不想知道了。
以及这位东家兼钱粮官到底是哪只军队或者哪个将军势力的人，陈大也说调查不出来，就算知道了，人家不提也最好装不知道。
“在下姓邹，名潜，”邹东家自我介绍，“请驸马爷前来，是有一些事情想和驸马爷商议。”
这次总算是没有什么来唱歌的了，看来这个邹东家，倒是挺直接，并且不卑不亢，看来地位不低。
“邹东家不妨直说，有我谢某能尽力的不敢说倾力而为，对你我都有好处的话自无不可。”
邹东家先给谢阳阳倒了一杯茶：“首先，请恕邹某私下曾找人调查过驸马爷之罪。”
谢阳阳脸色平静：“调查我？我们谢家人简单得和这茶杯里的茶水一般，有何好调查的？”
邹东家正色道：“驸马爷毕竟入了公主府中，自然也会有多方注意。邹某和兵部有些关系，也是在无意中，听闻驸马爷把院中改造了一番。”
“当时邹某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听闻前去施工的工匠们，对驸马爷的一些巧思赞不绝口，因为邹某一向对一些新鲜事物较为敏感，感兴趣之下，就让人从工匠处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听闻驸马爷，在小院呢，建造了一个名为‘卫生间’的事物，可对”
谢阳阳听了后觉得无语···这人，对自己有能量打探消息一点顾忌都没有，但是感兴趣的居然是，厕所卫生间？虽然自己整个现代的卫生间出来是挺自豪的，但是，正常人又如何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呢？
谢阳阳点点头：“嗯，邹东家不会还派人进到我小院里实地考察过了吧。”
邹东家笑笑：“这个倒是没有，邹某无意和三公主还有驸马爷交恶，我确实当时就是感兴趣而已。所以当时邹某自然也想了法子，看到了工匠们所绘的图纸。”
“听匠人们描述，这个‘卫生间’，比一般的茅厕或者是恭房都要实用，并且就算建在了主人的房间里，也可保持干净整洁，我个人认为，就算是皇宫里，也做不到像驸马爷的‘卫生间’这般好的事物出来。”
“还行还行，其实原理很简单的，怎么，邹东家是要问我要这卫生间的图纸？”
邹东家表情微笑中带着凝重：“不，驸马爷，我是想问您，如果是军队里也想使用上这‘卫生间’，驸马爷可有方法画出合用的图纸？”
谢阳阳原本还觉得有些无语，以为他是想搞点什么合作，但是听这个邹东家这么一说，就知道，人家其实很聪明，而且很有远见。
这个卫生间，如果看到之前的图纸，有心的话好好去琢磨应该也能仿制出来，那些器物当时也是谢阳阳让匠人们去四处定制而来，说难也不难。
但是人家这个邹东家，看到的却不是用卫生间来赚钱，而是如何打造出适合军队使用的，说明第一，他知道卫生间的洁净对于军队的重要性；第二，他知道要找画出图纸对这方面更加了解的谢阳阳才能打造出来，可能有些人认为不就是挖坑修厕所嘛，但是谢阳阳自己都知道，军营自然有其特点，打造合适的才真的对军队发展有利。
还有一个第三点，就是这个邹东家，倒是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用意，最起码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直接和他说这些。
“驸马爷，我知道您其实也并不完全像坊间所传闻那般平平无奇，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来，您是个安于平静的人。”
“我之所以和驸马爷直接表明来意，想必驸马爷也能明白这背后的深意，驸马爷如果能为军营的将士们画出和您院中‘卫生间’一般实用且干净整洁的事物，对整个大宁朝的将士们来说，将是巨大福祉，甚至可以说对提高整个大宁将士的作战能力来说，都有帮助。”
邹东家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他能量不小，有能影响大宁军队的能量。
“当然，除了大义，我也已经想好了能给驸马爷的最大好处。”
“如果能够打造出适合军营使用的‘卫生间’，所需要的原材料，像什么木材啊、铜管啊这些，只要是驸马爷愿意，都可以从驸马爷这里采购。”
谢阳阳默不作声，其实帮军营将士们设计点实用的东西出来他并不反对，就算今天不是这个邹东家和他提起，以后他遇到了，也会适当的给与一些帮助。
他内心里，自然是对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心存感激的，谁没有个爱国主义思想呢？
但是他同时也有些忧虑，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以来表现得有点太过明显了。今天有军中的人来找他，那明天呢？如果有人打他主意让他去搞什么武器开发呢？
这个邹东家以为，他想要的，是好处。但是实际上，谢阳阳想要的，是又有好处又不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