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蛛丝马迹
人的话有时候是不可信的，但是身体往往却很诚实。
仇歌很努力的控制心中的狂喜，殊不知，身体的反应已经给了外界最诚实的信号。
镜子就这么停在面前，嘴角细微的上扬成为不可否认的证据。
她为什么会笑呢？
因为冯艾歆死了？
是也不是。
冯艾歆是她的朋友，仇歌不想让她死，至少不是这么残忍的被人杀害。
她死了，仇歌不会高兴。
她高兴的是学校的流言蜚语，社会上的口诛笔伐。
“我没有笑，我一直是这样。”
仇歌还想辩解，但任醒却没有继续纠结这一点，像是无聊中发现的一点小乐趣。
既然被否认了，他也不准备追究。
“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
任醒抛出一记重锤，打的仇歌有些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心里有些慌，但是多年医学生的经验让仇歌面上保持了冷静。
三天前，是她最后一次去冯艾歆校外住所的地方。
“三天前么？我去了校外，冯艾歆的住所。”
“但是我没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
仇歌没打算说谎，因为不清楚任醒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只是在诈她。
“不能说谎！”
这是仇歌心里最快的反应。
万一是诈自己，说谎不会有事。
要是他知道些什么，说谎就会成为惹祸上身的证据。
“嗯，是的，我也在。”
任醒很平静，只是眼神一直在注视着她。
“这么巧你，去那干什么”
仇歌有些不舒服他的眼神，像是自己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心底最深的秘密要公之于众的感觉。
任醒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向前走去。
林牧之今天也一反常态，没有多说一句话。
走了大概十分钟，全程任醒没有回头，就像是问话已经结束，仇歌的去向一点也不关心。
但是他知道，人，一定就在他们身后。
“你认识徐静么？”
陡然间，任醒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仇歌问道。
“啊，认识。”
吓了一跳的仇歌被问的下意识回答了他，这是最真实的回答。
“你喜欢的男生喜欢上了冯艾歆，你嫉妒她，所以要毁了她！”
任醒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那天晚上我清楚的听到你说恨她。”
“所以，冯艾歆死了，你很高兴。”
“是不是！”
“去年年底的谣言，也是你传出去的，是不是！”
任醒逼问的声音越来越大，任凭仇歌眼神躲闪，也死盯着不放。
“我没有，你在诬陷我！”
仇歌被逼问的有些慌乱，一开口就露了怯，声音中不可避免的带了一丝颤抖。
但她是什么人？文大的高材生！
虽然没有通过破晓者考核，没成为最瞩目的一批人，但长期在医学系训练出来的强大心理素质很快使她平静了下来。
眼神也不再躲闪，甚至迎着任醒的目光质问道：“执法者大人，您有证据么？”
“就算您在徐静那里真的了解到什么，也只能说明我和她的关系是有问题的。”
“请问您有证据证明去年的谣言是我传播的么？”
“而且您凭什么说那是谣言？万一是真的呢？”
比起任醒的逼问，仇歌的质问更加咄咄逼人。
就连林牧之都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不一般，何况任醒。
但任醒并没有打算揪着刚刚几个问题不放，特别是在仇歌反问之后。
因为他确实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说明了不了什么。
归根结底，这些只是道德层面上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任醒无所谓的态度让仇歌一滞，这种感觉像是全力一击打在了空气中，差点吐血。
“你”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没有吭声的林牧之拦住，
“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那个男生让他今天下午到巡检司接受问话，不去，后果自负。”
说完，两人便不再看她，直接离开，留下独自在风中凌乱的仇歌。
“小任任，今天我表现的怎么样！”
第一次装深沉，林牧之有些兴奋。
走了好久，再三确认两人不在仇歌视线范围之内，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么？”
任醒摩挲了一下下巴，今天来找仇歌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超出预期。
思索了半晌，回应了林牧之。
“线索价值不大，但是可以确认，仇歌就是去年散布谣言的人，至于是不是真的谣言，需要去各大医院排查。”
“如果是谣言，冯艾歆没有染病，医院必定没有记录。”
“反之，医院一定是有记录的，这种病只能在医院检测出来。”
林牧之有些不解，知道这些有能怎样，这又不是能查出杀害冯艾歆真凶的关键证据。
看着不解的目光，任醒没有不耐烦，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因为他更希望林牧之学习到什么，而不是真的跟在自己身边充当保镖一样的角色。
“破案不仅仅是关键信息的整合，更是要在附属信息中抽丝剥茧”
高中都没有认真听过课的林牧之在这一刻无比的认真，也不管听不听的懂，照单全收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找仇歌是为了引出那个男生。”
“只有排除了他们的嫌疑和背后的故事，才能更完整的梳理整个案件？”
任醒点点头，虽然林牧之的回答还是一知半解，但总比什么都稀里糊涂好。
今天找仇歌问话，真正的目的就是让她带话给那个男生。
因为任醒确信在网络上散布消息的就是这两人，这两人知道的肯定背后隐情必须要深挖到底。
冯艾歆到底有没有患病？
笔记中那些动物到底指的是什么？
仇歌又是因为看到还是知道了什么，然后才会对冯艾歆恨的如此彻底？
这之后的种种和冯艾歆的死亡到底有没有关系？
甚至说，冯艾歆身边还有什么关系密切的人？
这些都是任醒需要知道的。
要知道，案件空间的破解不仅仅是找出真凶和真相，更是要梳理整个故事线。
少了任何一环，这个案件就不会破解！真相也就不会真正浮出水面！
昨夜网络的喧嚣是幕后推手的伎俩，虽然可能不是真正杀死冯艾歆的人，但也是帮凶！
有时候社会层面的死亡比身体的消亡更加可怕。
任醒站在文大校园门口，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是说不出的冷意。
“下面，我们就来会会这个让仇歌倾慕的男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