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任醒的判断
"我说了多少次？保密！保密！"
“你们当耳旁风？”
巡检司内，熊凯监察长指着林牧之和任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早上起来，各层级的领导信息差点就让他的手机死机。
无一例外，都是前来责怪巡检司保密工作的不严谨，这么恶劣的案件居然就泄露出去了。
林牧之低眉顺眼，任醒一言不发，熊凯看见他俩这样也知道是油盐不进的主，狠狠的一挥手，
“滚！给你们10天时间，查不出来凶手，就全部给我脱衣服滚蛋！”
“好嘞！”
林牧之就坡下驴，连忙应承了下来，拉着任醒就赶快离开了办公室，再待下去他怕烟灰缸就砸过来了。
回到检查室，林牧之擦了一下脸，上面都是唾沫星子，在熊凯的面前他可不敢擦。
“小任任，没事，我老爹被上面施压的时候也是这样，只要查出凶手就没关系。”
有林海这个陵城巡检司的老爹在，林牧之当然知道这些领导的脾气，上面施压要的是结果，对他们施压要的也是结果，给受害者家属，给民众的结果。
再不济，这个案子任醒真查不出来，最多也就是宣告任务失败，受点惩罚罢了。
像他们这种刚刚成为一星破晓者的，最多就是打回陵城重新参加考核。
任醒没有说话，只是在刷着手机，他并不关心领导的情绪。
“牧之，你看下这些论坛的发言。”任醒将刚刚看到的论坛聊天截屏，直接放到他面前说道，
“你发现什么问题没”
林牧之不知道任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张张的翻开起来，半晌之后，
“你知道的我肯定看不出来。”
并没有责怪他，任醒翻着截图，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是看了前人的笔记，省去了尸源的步骤，得知了死者的身份。”
“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说！”林牧之脑袋有些痒，好像是在长脑子：“凶手就在里面？”
“不是。”任醒翻了个白眼，凶手要是这么智障，这个案件还能被称为最难一星案件？
“披露案件的一定是我们接触的人，因为其中好几个关键点是当初我们去走访的时候，问题中无意透露给认识冯艾歆的人的。”
“你说，哪些人是我们在走访过程中认识的？”
这么一说，林牧之就大概明白了，这件案子到现在，他和任醒接触最多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他很有自信的说道：“徐静，仇歌还有白衣死神！”
“不！”任醒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就好像老鹰发现了猎物一般。
“还有那个喜欢着冯艾歆，仇歌倾慕的那个男生。”
“徐静可能性不大，如果凶手是白衣死神，他不会在网络上暴露自己。”
“那这些言论，只可能是仇歌或者那个男人泄露的。”
听到这，林牧之的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按理来说，如果冯艾歆的死和他们有关，那他们不应该是销声匿迹么？
怎么还敢大张旗鼓的在网络上引发言论？
这不是明摆着让巡检司去查他们么？
刚想询问，任醒就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立刻解惑道：
“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去查。”
“大概率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是凶手，所以查到他们也无所谓，言论自由么。”
“第二个原因，是他们想做实冯艾歆是女性特殊工作者的事实，但从论坛上来看，所有参与讨论的都一边倒的相信的了凶手是白衣死神。”
“但这种想法在他们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白衣死神杀的都是女性特殊工作者，同理可得，冯艾歆也一定是个女性特殊工作者。”
“他们要的是舆论的力量，让冯艾歆，身！败！名！裂！”
林牧之一脸惊讶，看着眼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任醒都有些呆了，
“哇，小任任，我都不知道你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厉害死我了。”
“砰！”
“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任醒甩了甩手，某些人的头还是有些硬的，语气恢复了平淡。
“去找仇歌。”
今天的文大有些不同寻常，所有人都在谈论着昨夜论坛上的聊天，一夜之间，文大就成了话题中心。
一群群男女成群结队，低声讨论着。
“那个冯艾歆我知道，计算机系大四的学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去年迎新的时候就是她接待的我，那时候看着挺清纯的，居然做那个的。”
“嘿嘿嘿，要是早知道她是做这一行的，我就问问了，花点钱也是可以的。”
“呀，你好恶心，也不怕得病，去年年底学校就有传言，她得病了，你是真不怕死！”
这样的对话在今天的文大校园内比比皆是，仿佛一夜之间就已经确认，冯艾歆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特殊工作者。
在他们认为，没有空穴来风，要知道无风不起浪，何况去年年底就有谣言流传。
只不过现在是实锤罢了。
仇歌低着头从这些人群中穿过，看不出表情，但是她前进的步伐有些诡异。
如果是真正情况穿过人群，避开或者笔直的走过就是。
她是从另一个人群穿过，在进入另一个人群。
就好像一只蜜蜂，在花丛中采集着蜂蜜。
“砰！”
走的过快的仇歌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头也不抬的就道歉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撞疼你了。”
被撞的人并没有责怪她，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证件，径直摆在了她的面前。
“文河城巡检司执法013小队任醒，找你问话。”
此话一出，仇歌的身体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没人发现。
抬起头，看到那张前几天来找过她的任醒，轻笑一声：“请问这次您带询问证了么？”
话音刚落，林牧之就从身后闪出，将询问证摆在了眼前，“喏，在这，请吧。”
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仇歌没有一丝紧张的表情，“走吧，执法者大人。”
“不，不去巡检司，我们随便聊聊。”
任醒没有想带她去巡检司的意思，对于有些人来说，外面才是最好让她暴露真面目的地方。
他偏过头，眼神随意扫了一下，树荫底下就不错。
“去那，那里人少。”
“听你的。”仇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站在树荫下，任醒今天一改常态，没有直接问话。
他在听，听这些来来往往学生的对话，听那些谣言是如何变成真凶杀人的利器。
“执法者大人，你要问我什么呢？”
见来人一言不发，仇歌率先发问。
“闭嘴，让他安静一会。”
林牧之表现的有些不耐，直接打断她的话。
“死有余辜”
“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真给文大丢脸”
路过树荫下学生们的对话不时的传进三人的耳朵，任醒和林牧之面无表情，仇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三人只是这么站着。
仇歌听到来往学生的话，心里的喜悦早就有些按捺不住，要不是碍于身边的两人，估计已经大笑出声。
她自己都没发现，心里的喜悦已经化为脸上微不可查的表情、
她笑了，笑的极为轻，嘴角只是上撇了一下，然后就这么固住。
“冯艾歆的死让你很开心？”
仇歌愕然的转头看向旁边，不知什么时候，任醒正在低头看她。
“我没有！冯艾歆是我的闺蜜，她死了，我就是不悲伤，也不会开心。”
仇歌矢口否认。
任醒想是早就知道她会抵赖，手掌一翻，一面小镜子就直接停在仇歌的面前
“但是你在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