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虹出鞘
素霓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三人,艳鬼,小儿鬼,伶鬼,心中一声冷笑,好巧不巧,既然白送上门了,不杀怎么对得起周生孟明。Шwwl〇veuedum
秦细怜有些不放心,道:“我留下帮白姑娘。”
沈飞白说:“用不着,就这么几个小喽啰还不够她塞牙缝的。走吧。”
沈飞白几个人前脚刚走,就从树上落下一批戴青铜鬼面的人,个子都和小儿鬼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他的下属。
素霓转头跟徐楚楚说:“离远点,我怕他们的血脏了你的裙子。”
小儿鬼记仇,一看见素霓立刻也认出她来了,怒意冲冲的要杀上来,旁边的伶鬼缩了缩脖子:“怎么又是她……”
素霓从随身带的布袋里抓了一把什么,手握成拳伸到半空,慢慢张开手掌,朝那批青铜鬼面人一撒,几只翩翩银蝶飞舞,绕着青铜鬼面人打转。
“刚做好的小东西,正好试试效果。”
素霓手里还握着一只银蝶,似乎是个机关,她一动,那几只银蝶霎时便飞出薄如蝉翼的细线,在青铜鬼面人之间穿梭,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线阵,而他们就像蜘蛛网上待捕的猎物,轻轻一动,便被细线穿透皮肤,割破喉咙,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人就死了个干干净净。
“效果不错。”素霓收回银蝶,很满意地点点头。
小儿鬼怒吼一声,杀上来,艳鬼和伶鬼也立即飞身杀过来,三人合围,将素霓困在了中间。
素霓跟小儿鬼过了几招,他的身法诡异,出招奇毒,她倒也不放在眼里,就他这点三脚猫功夫连出剑都不配。
不过伶鬼那琴声实在是难听得要命,把她惹毛了,反手拔了剑回身朝伶鬼一劈,气势如虹的剑气就把他的琴劈成了两半,还连带着砍了他两条臂膀。
“让你弹。”
素霓回头,小儿鬼的刺刀已近在眼前,她侧头躲过,旋身一转,身后的小儿鬼已经被他自己的刺刀刺穿喉咙,两眼一瞪,扑倒在地。
艳鬼在旁边看得触目惊心,短短一瞬她连杀两人,而且杀小儿鬼的时候她都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她可不愿意送命在此,立即长袖一舞,一片粉红的胭脂香里带着剧毒,素霓呛了一口,咳嗽了一声,骂道:“下三滥。”
她迅速从布袋里抓了一把白色药粉驱散这片呛人的胭脂香身形一晃,就被素霓从后面追上,剑刃擦过她的侧颈,没等艳鬼逃出就一命呜呼。
“就你会用毒粉,姑奶奶玩这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剑上沾了血,滴入黄土,素霓取下酒囊喝了一口,对着剑身喷了一口酒,拿起桌上的抹布擦去鲜血,把抹布往地上一丢,把剑插回剑鞘,朝徐楚楚和小虞走去。
徐楚楚也是骑马出的城,素霓便带着小虞跟在她后面去救她说的那个人。
徐楚楚带着二人上山,到了一个山洞,洞口垂落藤蔓,把洞遮了个严严实实,倒是隐蔽。
洞口很狭窄很低,只能进一个人,还得弯着腰,要是稍胖一些,可能还没法进去。
洞里很黑,又湿又冷,徐楚楚擦亮火折子,带着她们继续往里走,听得见水滴答滴答的声音。
跨过一股细细的溪流之后,她们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上,借着火光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素霓蹲下来,把火折子对准了那人的脸,越看越熟悉。
“这不是公主么?”素霓回头看徐楚楚,“她不是去乌兰国和亲了,你去哪救的她?”
“从城外出来遇上一些仵作在烧尸体,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徐楚楚也蹲下来,问,“还能救么?她身上全是刀伤,大大小小,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
素霓本想脱了她的衣服看看伤口,但是血和衣服黏在一处了,稍微一动衣服恐怕会加深她的伤口。
素霓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颗小药丸塞进了燕霜雪的嘴里:“她的内伤不重,用我的药内调修养几日就可以了,麻烦的是她身上这些伤口。还得出去采药。”
徐楚楚知道她的顾虑,就说:“这倒没什么,我可以去采。”
素霓调运身体里的内力聚在手掌,帮燕霜雪消化那两颗药丸,说道:“我要的药在这座山很难采到,你要去兰亭山,那里稀奇草药极多,但是路程太远,来回就得一日。”
徐楚楚看着燕霜雪说:“无妨,辛苦些罢了。人几既是我救下的,应
当负责到底。”
她这么说素霓也没话可说了,从布袋掏出一本方方正正的小册子折了页脚递给她。
徐楚楚起身出去采药,小虞拉着她的袖子说:“仙女姐姐,带点吃的回来哦。”
徐楚楚走了之后一直到太阳落山也没回来,洞里到了晚上想必更寒,对燕霜雪恢复不利,素霓便去外面捡了点枯树枝回来,生了火。
小虞在洞里东跑西跑,捡回来一个烂铁盆,就着盛了溪水在火上烧热了,用手帕沾了热水给燕霜雪擦干净身上的血。
小虞闲不住,捡了一堆石子,拿着她的弹弓到处打。
素霓困得不行,等她睡醒一觉,天已经黑了,徐楚楚踏着月色回来,背着个背篓,脸上身上都是泥,倒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哎,你这样我都要感动了。”素霓看着她从背篓里拿出捣药的罐子,两个茶碗,一个小铜壶,“你这些东西哪来的?”
“去茶棚找小二买的。”
“花了多少?”
“五两银子。”
素霓翻白眼,她就知道。
徐楚楚又说:“不止这些,还买了吃的,有包子和酥油鸡。”
“呜呼,有吃的了!”小虞冲过来,眼巴巴地盯着那只酥油鸡。
“看什么看,先捣药。”
小虞扭头幽怨地看着素霓,徐楚楚拿了药罐过来,说:“我来捣,你们先填肚子。”
“你跟燕霜雪也只是素昧平生,这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徐楚楚说:“我把她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乌兰国和亲使团在荒墓原被灭口,血流了三天,满地白骨。再看她身上的伤,估计经历过一场血战。虽然我与公主素昧平生,但凭这件事,就钦佩不已。这样英勇的女子死了岂不是可惜?”她对素霓笑了笑,“幸好遇到了白姑娘,想必也是上天不忍。”
素霓听她说完倒也对燕霜雪有些刮目相看,她在奉天城当捕快五年,对这位燕朝唯一的公主也有所耳闻,虽然没有什么交集,都是听来的,也没什么好话。更何况,她曾经心仪沈飞白,要驸马不成还把他给贬到了边城,导致她错过了见沈飞白的机会,她自然对她没什么好感。
夜似乎已经深了,小虞已经倒在藤蔓上睡着了,徐楚楚今日奔波一天,也累得疲倦,也靠着岩壁睡着了。她给燕霜雪上完药躺下怎么也睡不着。
思绪杂乱,一下想起沈飞白,想他们现在去到哪了,一下又想到以后,一片茫然。一夜之间,她就从奉天府第一捕快成了通缉犯,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往深了想,恐怕从哪一夜宫变后,整个燕朝的百姓都要过上颠沛流离,战火纷飞的生活了。
燕朝平静了几十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