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在哪
人来人往的街市, 彩色灯光闪烁。
明明很吵杂的环境里，却奇异的感到一种罕见的安定。
琴酒低着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 准备好的拒绝忽然说不出口。
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红色的糖衣和苹果陷一同进入嘴, 酸酸甜甜的滋味立马蔓延开来。
明明是很主动的巡查先生却露出了几分诧异，但很快转为柔和，轻笑着追问：“喜不喜欢？”
也不知道问的是糖果，还是别的什么。
琴酒站直了身体, 面无表情地细嚼慢咽，含糊地回答：“你自己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并没有拒绝, 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了, 所以才只买了一个糖果。
只是虚假的客套了下，免得将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昭然若揭，“咳咳, 既然那么说了, 我勉强吃一口吧。”
琴酒看着唯一的一个苹果糖, 从眼前撤走、到了另一张嘴里，表情有点微妙。
是很奇怪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甚至让他第一次自我怀疑, 最近是不是真的过于放纵了, 竟然当街跟另一个男人抢一颗糖吃！
虽然, 没有很排斥, 反而觉得还不错……
“唔……”诸伏景光轻轻咬了一口，酸甜可口非常好，“不错啊。”
正是因为想到了草莓牛奶，所以尝试着买的，现在可以肯定琴酒肯定很喜欢。
他把手再次举起来, 苹果糖又到了恋人的嘴边，“再吃一口。”
话说，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即使做过了更刺激的，可不代表，他会不喜欢暗搓搓的、宣示主权。
至少，这附近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会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低着头又咬了一口，反正吃都吃了，一口和两口有什么区别？
“继续往前走吗？”诸伏景光没话找话。
后知后觉，想起两人正在手牵手。
他先是低下了头，阴影挡住了刹那间染上脸颊的羞涩，随即又昂首挺胸，伪装成坦然自若的样子。
已经是情侣了，逛庙会时牵着手不行吗？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很紧张，深呼吸来平静。
手指收紧、相扣。
在彼此的温度里慢慢去适应。
这一回…他可不会轻易松开了。
“砰——”色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琴酒抬头看了一眼，烟花是很好看，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手指间的暗潮涌动。
这是第二次手牵手了，跟第一次急匆匆松开不太一样，也没那么排斥……
……一定是人多，有所顾虑，不想自找麻烦吧。
在庙会没有逛太长的时间，尽职尽责的巡查可没忘记晚上还有值班，掐着时间离开。
从热闹的街道出来，苹果糖早就在分享中吃完了，但不知道为何那种感觉却留了下来，导致两人莫名其妙都不好开口。
到了停车的地方，才自然地将牵着的手松开。
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坐上了格子的位置。
诸伏景光在发动车子时，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面上涌上一阵不舍和失落，“啊，我要赶去警署了。”
“哦。”琴酒挑了挑眉，刚才玩得那么高兴，他还以为某人要旷工呢。
“啧。”
“？”
因为没有得到相同的反馈，巡查先生没有掩饰他的不愉快，“我以为你会舍不得我。”
杀手沉默了下，严肃地提醒：“别那么沉迷。”
我可不是来跟你专门玩恋爱游戏的。
突然觉得像刚才那样很不好，可能很浪漫，但绝对不是一个杀手和一个卧底该有的。
隐藏的恋情…从最开始就只是一个顺其自然的游戏。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大概是听进去了，车行驶了一段路，才用平静的口吻询问：“那能帮我把车先开回家吗？”
有了一次雨夜巡逻的经历，琴酒秒答应，“最好别在警署门口停留。”
“ok。”本来也没想，担心会无意中被同事们看见。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并不是说不亲近，只是玩了一整天也需要偶尔的安静。
相爱的情侣之间也不是24小时都能有话题来聊嘛。
而且，有人陪伴的路程充满了乐趣，好像没怎么说话就到了目的地。
将车停下，诸伏景光解开安全带，带着点期待地问：“我回来能见到你吗？明天早上。”
墨绿色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说着不玩恋爱游戏的杀手伸长了胳膊，将小情人扣住头拉过来亲了一下，“可能。”
没有稳定的工作时间，无法给出承诺。
但也算是变相的表态了——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我就会在家里等你。
聪明的巡查很满意，凑上前又主动亲了一口，“我先走了。”
“嗯。”快去吧，好好工作。（咬牙）
等小情人离开不见影，琴酒才下车，坐上驾驶位，直接驱车回去。
在上楼时遇到几个邻居，他也没打招呼，快步走到了门口，用游玩时新配的钥匙开了门。
当时他是拒绝的，只是小情人固执，不得已才收下。
进来后，自己找了点乐子——看柯南。
顺便连接了一下别的世界。
“……”
“……”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很尴尬。
看着出现在镜头前的初代火影，琴酒冷呵一声，装作不在意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最近怎么样？”
千手柱间视线躲闪，“这个，一般吧。”
琴酒沉默了很久，说：“……我就直说了，你们全看见了？”
艹，果然不可信，还好他没做到最后！！
真他妈危险啊，差一点就……不，就算没做到最后也超级不爽啊啊啊！
所以，真的不能快速地毁掉这玩意吗？
“是啊，看见了……”恍恍惚惚，初代长这么大就没受过如此大的刺激。
琴酒也没有受过，愤怒得差点要捏碎一个杯子了。
千手柱间回过神来，发现琴酒的脸色难看，立马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问题，着急地摆摆手，“不是，我只看到你们亲…咳咳，那啥”
可把纯情的忍者吓坏了，原来男人跟男人也能如此……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很复杂，语气里带出了些许控诉之意，“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惺惺相惜的兄弟之情……”
当村里所有人都认为琴酒要沦陷了，只有他一个人坚持：啊，真好啊。
并深情地对小伙伴说：希望我和斑也可以如此。
明明是很感动的话，结果小伙伴二话不说用团扇把他抽飞了！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从此以后村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以前明明各种爱戴、亲近，现在却有意无意地躲开！
还有扉间，超级过分，居然隔离他和斑！！
为什么！培养兄弟情不好吗？
琴酒很疑惑，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和苏格兰产生兄弟之情？”
还惺惺相惜……呵！
要不是表白来得太突然，他们就只会是单纯的互相利用。
兄弟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他压根就没有过想要个兄弟的想法，何况那人还曾经是敌对方，就信任度而言永远达不到满分的好么。
初代火影叹了口气，盘腿而坐，“其实我觉得你们的情况跟我和斑有些相似……我是说立场！”
“……”倒也不用特意强调。
琴酒眯了眯眼，在人生的道路上忽然弯了，他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接受。
“你看啊，你们原本是敌人，却因为各种原因成了朋友……”
琴酒听着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不是朋友。”你到底误会了多少！
千手柱间顿了顿，换了个比较能让琴酒接受的，“好吧，是同伴。”
同伴也不是啊！都说了只能算互相利用的短暂合伙人！
“真好啊——”千手柱间羡慕地说：“想和斑成为最好的兄弟…同伴。”
琴酒冷漠脸，“所以，真的会屏蔽吗？”
感慨中的初代火影瞬间想起了，这俩的兄弟情已经变质，跟他和斑到底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呃……”他委婉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屏蔽，不过昨天晚上视频黑掉了。”
本来大家可能不会多想，但现在……傻子都清楚他俩昨晚干了啥吧！！
琴酒挑了挑眉，这样是最好的，就是有点小后悔——何必辛苦忍耐……
他看着对方的神情，似乎有话想说却不好意思，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干脆装作没看见，转而问起了别的。
其实他最常跟银时连线，主要是顾虑到忍者不太好惹，万一因为联络次数太多而导致了融合的情况出现，就得不偿失了。
千手柱间面露为难，“没有新的进展。”
他们上次交换情报，还是前段时间，查到跟时空忍术有关，但到底有什么关系，目前在扉间的研究下，还没有找准切入点。
琴酒也不意外，事实上，他一直没有放弃查boss所说的合伙人，可就是找不到半点线索。
看来大家都陷入了僵局呢。
“我听说能看到视频的人减少了？”他问道，想要验证是不是每个世界都一样。
这题千手柱间可以答，“是啊。而且，那些看不见视频的人，在一段时间之后，似乎把这件事忘记了。”
琴酒蹙了蹙眉，“记忆被抹消了吗？”
动静有点大，科学无法解释了啊。
“就是那样。”毕竟是第一个建立忍村的男人，认真的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并不困难。
千手柱间觉得凡是应该往好处想，“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吧？我们可以设想，它能量快要耗尽了，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希望如此。”琴酒没抱什么希望，总觉得这一点很关键，与他的未来息息相关。
不过，现在考虑那么多也没意义，他还是更加倾向于先做好的自己这边的事情。
大不了真的合并了！那时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操/心的事——不，应该说，这完全跟他无关啊，最该头疼的是红方吧。
又不是真的好人。
作为将来的组织大boss，他只要管好组织，每天开开心心工作即可。
世界和平什么的，呵呵。
连线很快结束，琴酒在知晓了确切的答案后，放心地去洗洗睡了，连一集柯南都没看完。
……
诸伏景光在早晨回来，一晚上工作也会感到疲惫，但只要想到家里有喜欢的人在等待，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开门时，心中还有些忐忑，直到看见了琴酒的衣服，确认人还在这里，才真正松了口气。
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惊讶地发现：“你醒了啊？”
仿佛睡不醒的恋人居然坐在床头玩电脑——等等，那不是我的电脑吗…他是在工作？
叼着烟的金发男人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一大早自然醒了，不找点活干总觉得在荒废人生。
“你在做什么？”诸伏景光走过去，低头看向屏幕，居然是下一个目标，他蹙了蹙眉，试探道：“你想自己来吗？”
琴酒摇头，直接否定，“没时间。”
“……”那你看啥啊。
“我在帮你制定计划，选不选由你。”
诸伏景光看着他切换画面，是一个文档，上面详细地做了各种标注，很专业的感觉。
当然，由top killer亲手制定的方案确实很专业，就是有点疯狂。
“怎么样？”疯狂的杀手略带炫耀的口吻。
“很不错。”诸伏景光笑了下。
这时候，琴酒给他展露的是属于组织的那一面，纯黑的，让人畏惧。
又到了怀疑琴酒的立场的时刻了！
快来猜一猜，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巡查面上微笑，心里抓狂，同时淡定地拒绝了这些计划，“琴酒，别忽略事实，我可达不到你的标准啊。”
他没那么疯，单人的力量不一定能让他全身而退，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温和点的。
“真遗憾。”满怀恶意微笑着的杀手并不在意，如果不是太无聊了，他也不会没事找事。
诸伏景光也跟着虚笑了下，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恋人的头，得到一个轻飘飘的警告，“怎么了嘛？你/摸/我的时候，我可没说你。”
“啧！”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买了早餐，要吃吗？”
大哥看了他一眼，没立刻说话，而是将电脑放在一边，下了床，回击了一个摸头杀，才说：“你哪来的资金？”
真是奇怪啊——这家伙在干卧底时，总是哭穷，怎么一干巡警了就不哭了呢？
难道警察的待遇还能比杀手好？
诸伏景光默了默，眼神诡异，“你是在关心我吗？”
“嗯。”琴酒淡定极了。
哪怕他只是关心对方从哪里搞来的资金，敏锐地觉得里面有点问题。
“问我哥借的。”诸伏景光给出答案，然后扯了个笑容，“说起来，我在组织那几年的工资……”
他面露委屈，含蓄地暗示：“我也很辛苦的。”
啧，组织不干人事，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啊，随着他的「死亡」一并消失了。
倒不是说卡上的钱被人动过，为了不露出马脚，他连查都没有查过，只是也不能再用了。
琴酒不是那么相信，即使这理由说得过去——落魄的弟弟只能找哥哥帮助。
“那个你别想了。”他没多说什么，就事论事，“不知道是在波本还是莱伊手中。”
组织不是没有把人干掉了、还没收遗物的做法……但苏格兰看起来也不是很富裕，有资格拿到的，也不会在意那点小钱。
诸伏景光脸上有点嫌弃，真诚地希望，“零会帮我收好吧。”
不想让莱伊收啊！话说回来，莱伊都不会害怕吗？好歹名义上，他还是被莱伊干掉的。
“所以——”他向前靠近，压低嗓子故意说：“亲爱的大哥，boss大人，能给我一点点「奖励」吗？”
孩子是真穷！特别是干坏事，最需要金钱了！
这点小事，琴酒当然可以干。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杀手，他并不喜欢光干活、没好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还想要什么？”除去基本工资外，还有奖励呢！
多么靠谱的领导啊！
曾经被朗姆压迫过的小卧底惊呆了，不敢相信，“可以吗？”
top killer基本不说谎话。
“那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机会来了，没有不抓紧的道理，“在早餐以后。”
琴酒瞄了眼小情人的黑眼圈，表情微妙，“不用着急，最近组织里没什么大事……”
话音还没落下，浴袍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两人一同低头，就很……
谁啊！一大早找茬是吧？
哦——
没有备注的号码，一看就懂。
琴酒面无表情地接通，那边传来了两人都非常熟悉的声音……
波本。
零。
那没事了。
“什么事？”因为波本没一下子进入主题，而是鬼鬼祟祟地问：你方便说话吗？
真是多余的一问，琴酒就没有不方便的、不敢接电话的时候！
诸伏景光迟疑着要不要后退，毕竟距离太近，是能听见笑眯眯的。
但从情感上……
恋人跟我的发小说悄悄话，接受起来似乎有点奇怪？
“你在哪里？”波本如此问道，语气还挺深沉。
诸伏景光：“……”
零，你知道的，我不想怀疑你。
但这种既视感！！
就好像偷/情被抓了一样的既视感！
等等，到底谁才是……啊啊啊，好烦，为什么会这样？
琴酒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波本找了过来，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变得谨慎了，“有事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