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释
太宰治意外地能打。
在一个手刀俐落地敲晕了某个港口黑手党的底层炮灰后,夏霓得出了结论。虽然太宰君的身手确实比不上她和中原君,但是面对几个杂鱼还是绰绰有馀的。
而且不知为何,太宰治的闪避技能点好像是max一样,堪比拥有命运作弊的黄金之王。明明每一个人手上都有着/枪,愣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地打中了目标。
在放倒最后一个敌人后,夏霓一左一右正好接住了早已筋疲力竭的友军。别看两个人刚才一阵对敌操作猛如虎,实际上他们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两个人都已在强弩之末,精神上的放鬆使他们瞬间眼前发黑。
「辛苦啦,两位。」夏霓亲暱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使两人都僵在原地。她环顾了一周,看着那些躺在水泥地上不断呻/吟的底层人员,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太宰君和中原君会下死手呢。」没想到居然只是把人给打残了而已,这算是什麽杀人凶手啊。
「啧,不想弄髒手而已。」中原中也偏过头去,不想让女孩看到自己难得的窘迫。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在下手的一瞬间闪过女孩的脸庞,瞄准的位置就自动转向了四肢而不是心脏和脑袋。
「是啊,那种杂碎,还不值得由我来动手。」有中原中也搭好的阶梯,太宰治当然乐意顺着下去,况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那种杂碎,他早就已经准备好大礼包来送给他们了。
不过在拆礼物之前……鸢眸滑过一丝阴鬱,和中原中也不同,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金发女孩身上。得想办法先把她给弄出去,他可不希望他难得提起兴趣的人儿遭受到任何牵连。
「所以?这些人该怎麽处理?」夏霓将脱力了两人给放下,用鞋尖踢了踢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踢完又觉得有些后悔,在地上用力地转了转脚踝,希望把自己所沾染到的汙/秽给去除。
「杀/掉算了,反正留着也是去祸害他人。」中原中也提出了意见,他可是对港口黑手党的暴行心知肚明,也确实地憎恨着这个横滨的庞然大物。
「蛤?那你刚才干嘛多此一举,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怼是一定要怼回去的,但太宰治望着那个瑟瑟发抖的老人,难得有了和中原中也一样的想法。
「津、津岛修治!」老者的声线上都多了颤音,被那双彷彿无机质般的鸢眸给盯着,老者无由地感受到了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恐惧。而当他喊出那个禁忌的名字时,太宰治身上的杀/气又暴涨了几分,都快化作实体了。
「你、你这孽/种!」处于绝对的弱势之下,老人抱持着最后拼搏的心态,抬起先前藏起的袖珍手/枪,对着太宰治便是几发。老人也如愿以偿,看见了太宰治那一瞬间的慌张及瞳孔剧缩。
哈哈哈,老人在心中窃喜道。他赌对了,他真的赌对了。他就知道那孽/种对那个小姑娘有着不一样的意思,就算是死亡那又如何?他死也要拖个垫背下水,那孽障也不得善终!
因为先前站位的关係,夏霓是处于敌人及太宰和中也之间的。而他们谁都没有料想到大势已去的老人竟会垂死挣扎,不,就算三人有预先料想到,也没办法在极近的距离之下防范下子弹的袭击。
更何况,夏霓之前为了与他们对话,身子还是背对着老人,面向着他和中原中也的!
在发现到子弹射出后那零点零几秒,太宰治的脑袋裡闪过千千万万种思绪,但无论他推敲出任何的解决方案,都不足以使夏霓躲开那几颗带有杀意的子弹。甚至连提醒的话语都还未说出口,子弹便行进到离女孩不到一公尺的地方。
完了,完蛋了。
太宰治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果然他天生就是什麽天煞孤星吗?连只是一个对他好,勾起他兴趣的人也会被津岛家的垃圾给伤害,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童年的记忆。
而每次的他,都是如此这般弱小无力。
「夏……!」太宰治连绝望都还没表现出来,脱口而出的称呼也说道一半,便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打断。他脸上的惊恐瞬间被失而復得的喜悦给取代,往常死寂的鸢眸都蹦出了光亮。
原先应当没入夏霓身躯的子弹在距离她一个人身的地方莫名地停在了半空中,而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这麽在眨眼间出现在夏霓和子弹的中间。无下限术式的拥有者用他那纤细的长手指戳了戳因术式而被停在半空中的子弹,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就这样的东西,还想伤害到我们家夏桑?」白发少年应当随身携带的圆框墨镜不知何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如白雪般的皮肤上还沾染着喷溅的血迹。咒术师大手一揽,将停滞的八枚子弹都收入囊中,在手中不停的把玩着。
「悟,看起来我们不在的时候,这裡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呢。」扎着丸子头的少年踏着沉重的步伐而来,而他落下的每一步都会伴随着此起彼落的呻/吟及喀嚓声响。
夏霓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夏油杰竟是踏在那些败军的骨头上一路走来的。黄金之王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有些超出预期。
「啊啊,这种腐/烂的味道,一看就知道又是不知道哪家的烂橘子呢。」五条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因他和夏油杰释放出的杀气而抖成筛子的老人,他太熟悉那股味道了。
「烂橘子?真是贴切的形容啊。」从惊吓中回过神,太宰治被五条悟那传神的形容词产生了无比的认同。他也看出了突然出现的两人和夏霓有着匪浅的关係,至少是友方,目前不会伤害他们。
「喔?」没想到自己的话语会引起认同,五条悟多分了一点视线给太宰治。望着那身浅蓝色的和服,五条悟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处境,又或者,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小弟弟,看起来我们会很有共同话题呢。」湛蓝的六眼对上了茶色的鸢瞳,两人在对视之时就发现了对方与自己那些微的不同差距。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太宰治只是勾起了个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容,敷衍地回应。
「悟,还跟那个猴子废话些什麽。」夏油杰走到了夏霓的身边,催促着自家挚友,「反正那种东西活在世界上也只是浪费着空气中的氧气而已。」
「嘛,总要跟那边的小弟弟报备一下。毕竟我们抢了人家的目标嘛。」无视掉夏霓瞬间难看的脸色,五条悟象徵性地询问了太宰治的意见:「小弟弟,我就先行一步囉,你不会介意吧?」
虽然很想亲自手刃那个津岛家的垃圾,但是太宰治攥紧了拳头,脸上神色不变:「何必要如此假惺惺?反正你也不会在乎我的回答吧?」
他总算是看出来了,后来出现的这两个人根本不能被称之为人。他们和他是统一品种,不,因年龄的差距,他们恐怕更甚之。那两人早已和他一样,是疯批,是丑陋的怪物,是死死地在世间挣扎的一坨烂泥。
「宾果!」五条悟张开双臂,猖狂地大笑道:「象徵性的流程总是要走一走的嘛,虽然我完全不在意你那毫无意义的回答就是了。」
白发少年挑衅地对鸢瞳少年竖起了国际友好手势,「有本事,打赢我再来说吧。」
原先的挑衅表情消失地无影无踪,五条悟瞬间面无表情,手上一个发力,之前在手中把玩的八枚子弹便要在无下限术式所引发的弹射之力的作用之下,洞穿眼前老人的七窍及心脏。六眼所带给他的分析能力使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精准地贯穿他所想要的位置,而他都已经能够看到他所预想的未来。
本该如此的。
然而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脸色难看的黄金之王在察觉到他表情的转换后便直接出手,她玲珑的小手握住了白发少年的手腕,五条悟顿时觉得手掌一阵发麻,在指间玩转的子弹就握不住了。没等到子弹落地的清脆声响,黄金之王一把抄起八枚子弹,虽然小手一次握住有些吃力,但是她仍然凭藉着过人的手劲,直接一次将八枚子弹都送入了敌人的额心之中。
当然,也包含了津岛家的烂橘子。
另外还站着的四个人被黄金之王这一顿操作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五条悟更是有些气急败坏:「夏桑,妳为什麽要这麽做?那些猴子,那些垃圾还不配髒了您的手!」
夏油杰也蹲了下来,上挑的紫眸中有着真实的不屑,「是啊,我们说好要保护您的。这些杂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何必需要您亲自操劳?」
啪。
黄金之王给他的回应是一个巴掌。
夏油杰捂着带有着红色印子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与不知所措。在这短短相处的几个小时裡,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摸清楚了女孩的行为模式,他也设想过女孩可能会表现出的无数可能性,然而确实也照了他的演算来发生。
他们算到了,也没完全算到。
「解释。」女孩强忍着泪水,小脸上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愤怒神情,「夏油先生、五条先生,给我解释。」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刚才打算用咒力来杀人?你们难道不知道,用咒力来杀人就是违反了咒术界的禁忌吗?」黄金之王质询的话语连珠炮般不断流出,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却没有真正地感受到对方的责怪。
「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要糟蹋自己的未来?」连质询的话语都还围绕在他们自身的前途上,明明应该是第一次杀人,身子都因恐惧而不断发颤,第一时间还是在关心着别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先前在眼中翻涌着的阴鬱都因女孩这一系列的行为举止而消停了许多。五条悟也蹲下了身子,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因屈就于一个小女孩而挤在一起的行为看似奇怪,但是除了当事人之外的另外两人都只是沉默不语,安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夏油杰将手指伸出,试图去拭去女孩挂在眼角的泪水。却又在实际碰触到之前,像是想起了什麽,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
「你们、你们刚才到底去做了什麽?」还打着哭嗝,夏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开口问道。
「……」两位能言善道的dk在女孩那通透的目光之下彷彿被静了音,张了张嘴也吐不出任何谎言。
「……都说了,交给我们就好啦。」五条悟烦躁地揉了揉白发,也撤掉了身上随时随地运转的无下限术式,原先想遮掩的真相就这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金发少女的眼前。
「反正早就已经,回不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