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邪魔外道不讲武德
看着这群迫近的怪物，
掉转枪口的陆畅冷笑一声，刚想说些什么。
紧接着第八只、第九只、第十只
十余只异鬼就无声无息地从它们同伴的身后走了出来。
并且随着它们越聚越多，某种死寂的立场似乎也被一同打破，随着这些怪物的摩肩接踵，某种类似于干枯的手指在地砖上刮擦的声音密密麻麻地响起。
它们仿佛组成了一堵人墙，或者说尸墙，朝着他们的方向迫近。
陆畅：“”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刚刚要脱口的狠话一下子就被憋死在了肺里。
他妈的，人多欺负人少，不讲武德！
洒家回头再和你们慢慢理会！
“润！”
见势不妙的陆畅从虚空中抓出一枚橄榄绿的球形物体，拔掉引信后用力掷向这群贵物，
紧接着迅速转身，一把揽住小艾的纤腰，头也不回开始奔逃。
同样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小艾，反应也很快，默默地给自己和这家伙身上都套了一个‘迅捷脚步’，同时反手就是一道瞬发的风刃劈头盖脸打将过去。
在他们身后，
那橄榄绿色的圆球去势极快，命中其中一只异鬼的瞬间，就‘嘭’的一声当场炸开，将这倒霉蛋以及周围的几只异鬼都炸得人仰马翻。
——前苏联的rgo防御型手榴弹，虽然威力稍逊，但具备解除保险后碰触引爆的功能，其冲击力极其适合对生物目标进行快速的阻击。
异鬼们组成的人墙被这颗rgo手雷当场炸开，紧接着又撞上了一道拦腰横斩而来的绛绿色半透明风刃。
虽然这两者的威力都并不足以将它们当场击杀，可还是严重破坏了它们的阵型，让那潮水一般涌来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住了。
与此同时陆畅带着小艾继续亡命奔逃。
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将河流切割成无数分支，恍如迷宫一般，
而这被黑暗笼罩的迷宫之中，如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激活了似的：
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有异鬼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冒出来，干尸手指刮擦地面的声音恍如附骨之蛆一般阴魂不散。
每经过一个分叉口，都能看见涌来的异鬼群，搞得陆畅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见鬼，这帮贵物到底在下面藏了多少人？”
他叫喊着，一枪托拍倒一只异鬼，当胸补上一枪。
“不是藏了人，是这里的照明系统完全崩溃了，所以只要是黑暗的地方，就会出现异鬼！”
小艾搂紧了陆畅的脖子，在耳边呼啸的风声中大声说道。
说着她朝路边的墙上一指。
陆畅脚步没停，迅速瞥了一眼，在掠过身后的墙壁离地大约三米高的位置，看见了一个明显的凹坑。
这样的凹坑大约碗口大小，每隔五六米就有一个，并且每一个坑边上还有一圈指头大小的小坑。
他很快联想到了秘密甬道里，那些被保护在铁笼子下的火红发光晶石。
很显然这里的墙壁上应该也曾经安装过那种玩意儿，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什么人给全都破坏掉了！
“该死，破坏公物的狗东西就应该抓起来坐牢啊！”
陆畅借着被法术增幅了的体能，一脚踹飞正前方冲向他的一只异鬼，把这玩意儿踹得飞进了河里，
从鞋底传来的恶心触感让他多少有些烦躁地骂了一句。
同时他一抬手，将枪管直接戳进了一只从河道中朝他扑上来的异鬼胸前，一枪给它开了个前后透亮的大洞。
枪火闪灭，接连不断的枪声震得整条隧道隆隆作响，
陆畅数次打光弹药，不停地从虚空里抓出新的弹匣。
霰弹枪在室内极近距离的压倒性力量体现得淋漓尽致，它的面杀伤能力，的确对于这些类似于丧尸一样的鬼玩意儿具备强大的压制作用。
无论它们身上那层恶心的外表皮到底是什么材质，毫无疑问都属于有机质组织，而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它又没有类似于大脑、心脏之类要害，除了这些烂肉就是骨头。
中小口径的步枪弹膛压高，弹速快，空腔效应不足，需要对准胸口扫一梭子才能确保将之打烂，口径稍大的低膛压手枪弹倒是没问题，但终究还是不如一喷就是一片弹幕的霰弹来得爽快。
然而即使是喷子，应付起这么多的目标也很吃力，陆畅只好捡着怪少的分岔路口走，同时隔三差五就往身后扔点东西，以阻碍后续的追兵。
f1‘柠檬’手雷、an-m14铝热剂燃烧弹、m64杀伤手榴弹、甚至是同样老掉牙的六七式木柄手榴弹、又或者根本不是制式武器的土制燃烧瓶
陆畅根本顾不上挑，基本上就是脑海里随便一个念头就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掏、一拔插销，然后使劲儿把它丢进异鬼群的正中央就完事。
不得不说小艾的增益法术帮了大忙，要不然他还真没法客串掷弹兵——力气不够扔近了，那爆炸就会影响到他们自己了。
与此同时小艾也在不停输出，
施法者的战斗方式，比起他这种简单粗暴堆当量的物理系流派，那就华丽多了。
不过她现在还要给陆畅充当人肉电池，没法敞开了玩火力覆盖，因此基本上都是注重以风刃、风压爆炸之类短平快的法术影响异鬼的行动能力，在有意识地与陆畅进行战术上的配合。
借助乱七八糟的投掷物，和恰到好处的种种法术，逃亡路上的两人倒也勉强能阻挡四面八方涌来的异鬼，
但也仅仅是勉强而已。
这该死的、迷宫一般复杂的地下水道也不知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条岔路，陆畅只知道随着他们的奔逃，身后追逐的异鬼是越来越多，手电光柱中照出无数摩肩接踵的无头干尸，那一个个肥大胸腔上的空洞就仿佛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看一样。
回头瞥见这一幕的陆畅，那是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原本他还有心想抓一支火焰喷射器来跟这帮贵物决一死战、硬生生烧一条出路出来，一看这恐怖的数量，还是很从心地决定不和它们一般见识。
“前面岔路往右！”
正在分心两用、用魂力感知着周围隧道里的情况的小艾高声喊道。
由于经过的每一条岔路里，都有可能冒出异鬼，他们不得已，只能捡着怪最少或者没有怪的那条路走，几乎是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动地被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怪物给追得抱头鼠窜
一想到这一点，陆畅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被动’这个词实在是太不美妙，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语境下，穿越者的疑心病几乎是本能一样发作了。
并且在他看来，这么多岔路，这么多分支，都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尘封了多久，偏偏每当他们经过一个分岔路口，总有一条分支是没有异鬼、又或仅有一两只的，这难道不是有点走运得过分了？
总不能都是巧合吧？
要知道按照更合理的数学模型来参考的话，这里的异鬼本应是以一个相差无几的数量、均匀地分布在所有隧道里才对。
而眼下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
简直就像是什么东西在驱赶着他们，让他们沿一个它设想中的路线、往它预定的目的地前进一样。
这个多少有点惊悚的猜想一冒出来，就让陆畅心里一沉。
紧接着，还没等他来得及和小艾讨论这件事，
拐过又一个路口的时候，就看见前方的隧道尽头，隐隐地透出了明显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