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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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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沈从容被孩子的哭声吵醒,迷蒙着眼从睡梦中醒来。

    “宝宝不哭,是不是饿了呀?”她将孩子抱进怀里,边哄边扯下衣领喂她。

    小孩子很容易满足,吃到东西就不闹了,吃饱了就很快能再睡过去。

    沈从容奶水不足,她正担心不够孩子吃,没想到她吃了两口眼皮就沉了下来,慢慢地没有了动作。

    沈从容松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小脸,将她轻轻地放回床的内侧,又给她盖好了小被子。

    她也重新躺回床上,心里却始终揣着个事,她从山里回到家已经有十天了。

    这十天过得还算平静,脖子和手腕上的伤也慢慢地好了起来,身体在蓝竹和王婶的照顾下也恢复了大半。

    她如今照顾起孩子来也算得心应手,但有一点始终是个心思,她奶水不够,孩子总是吃不太饱。

    沈从容心疼得不行,但又没什么办法。

    王婶给出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尽快找个奶娘,另一个是找人买一种名为乳瓜的果子,那东西对下奶有奇效。

    这两样都不是简单的事,合适的奶娘并不好找,托人找了五天了也没什么消息。

    乳瓜也是一个稀罕东西,据说只长在深山里,极难采摘也不易保存,沈从容拿着钱都没地方花。

    她心里有事,之后的时间就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色微亮,沈从容彻底睡不着了。

    一夜没睡好,她的精神有些困倦,在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边揉着眉心边走到了窗边。

    今天的天气分外阴沉,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静谧的院子里,让人的心也安静下来。

    沈从容出神地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几盆白色小花,它们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曳着,看起来颇为娇艳。

    这时院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色蓑衣的人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二楼最中间的屋子。

    没想到正正好对上了沈从容的目光。

    沈从容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冲着他挥了挥手,用极轻的声音问道:“这么早你干什么去了?”

    她本来还觉得沈罪整日没事干会觉得无聊,没想到他没闲下来过,每天都看起来十分繁忙。

    沈罪走到窗棂下,小声回答道:“去外面查看了一下。”

    沈从容有些疑惑:“查看什么?”

    沈罪:“查看那些刺客的踪迹。”

    沈从容立马来了精神:“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倒没有。”沈罪摇了摇头,他犹豫片刻,接着说道:“但是我刚回山洞里看了看,那些刺客的尸体都不见了。”

    沈罪本不想将此事告诉沈从容,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些人。

    可见到沈从容的那一刻,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因为他突然明白,一味地隐瞒并不是保护她,而是看轻了她。

    在她身边这近一年的时间,他早就知道,沈从容有远超常人的头脑和意志。

    她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不需要自以为是的隐瞒和保护。

    沈从容听了他的话,倒没有太过讶异:“这些人肯定还有同伙,他们还会再来的。”

    三皇子误以为那个所谓的账本在她这里,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沈从容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三皇子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误的判断。但这于她而言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想着想着又怨恨起陆廷理来,他死了倒干净了,却给她留下这么大一个麻烦。

    这些事涉及到皇室,沈从容本不想告诉沈罪个中原委,怕将他牵连进来。

    但仔细想想,沈罪因为保护她杀了三皇子两拨暗卫,早已经牵扯到其中了。

    他自己肯定也意识到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烦,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依然毫无怨言地默默保护她。

    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还是决定和他说清楚。

    她向沈罪招了招手,轻声示意道:“沈罪,你过来。”

    沈罪愣了一下,犹豫着跳上了二楼。

    他走到窗边,隔着一道窗户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了?”

    沈从容叹了口气:“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沈罪点了点头:“你说吧。”

    沈从容斟酌了一下语言,低声说道:“那些刺客背景并不简单,他们是三皇子的人。”

    沈罪神情并没有变化,依然平静地看着她。

    沈从容有些懊恼:“我想了想,还是得和你说清楚,不该随意就将你牵扯进来,若是你觉得太过危险……”

    “三皇子的人为什么会追杀你?”沈罪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沈从容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抵触,但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这和我以前的夫君有关,三皇子误以为他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我这里。”

    沈罪像是不经意间问起:“你以前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神情看上去十分自然,手指却紧张地蜷缩起来。

    沈从容沉默半晌,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沈罪心里一紧,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他已经死了,没有评价的意义了。”沈从容弯了下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但如果非要评价的话,那么于我而言,他是个我不太想记起来的人。”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沈罪的神色还是不受控制地惨淡下来。

    被自己喜欢的人厌恶大概是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之一吧。

    更残酷的是,他知道这都是自作自受,他活该被厌恶被怨恨被遗忘。

    沈从容已经足够善良了,在被他那样冷漠地对待之后,在因为他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就只是想忘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异样,努力地强装着平静:“这样啊。”

    可他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僵硬,沈从容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沈罪摇了摇头,却没能说出话来。

    沈从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轻松地安慰道:“你是不是觉得太过危险了?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我……”

    “我不会走的。”沈罪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是我自己杀了他们,是我主动牵扯进来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觉得内疚。”

    “我孤身一人没有牵挂,不害怕危险,也不会离开,直到确定你彻底平安之前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沈从容闻言愣愣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沈罪摇了摇头:“我自己想这样做,你不用说谢谢。”

    沈从容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她低头看向他鼓鼓囊囊的蓑衣,好奇地问道:“你那里面是什么呀?”

    沈罪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什么。”

    沈从容更好奇了:“快打开让我看看。”

    沈罪无奈,将蓑衣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十株新鲜的草药,五块黄色的果子以及一株娇艳的小白花。”

    沈从容一下子明白了这些天来蓝竹为什么总能为她敷上新鲜的草药,也明白了院子里多出来的几盆白花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很感动,问道:“这都从哪里来的呀?”

    沈罪将草药放在她的窗台上,说道:“从山里。”

    “你这是刚从山里回来?”沈从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去的?”

    沈罪轻描淡写地说道:“起床了就去了。”

    沈从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从这里到山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个时辰,你最晚也要丑时出发,现在才能回来。”

    沈罪轻声叹了口气:“我睡不着才想着出去走走,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不是白杞?”沈从容却看向了那株白花:“医术上说,白杞花开后留下白色的果子,将其用热水冲泡,可以极好地调养女人的身体。”

    “医术上还说,白杞长在深山老林里,极难找寻,一株就价值千金。”

    沈罪不在意地扯了下嘴角:“我觉得还挺好找的。”

    她最后看向那几块黄色的果子,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乳瓜竟是黄色的吗?”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沈罪说道:“外貌特征和王婶说得差不多,但还是要她再确认一下。”

    “如果确认了我就再去摘,我找到了好几棵长满了这种果子的树。”

    沈从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

    沈罪无奈地说道:“我就怕你说这个,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了。”

    沈从容眼睛里的情绪晦暗难明,她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突然问道:“沈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只能听见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沈罪抬起头与她对视,他微微勾了下嘴角,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有缘分吧。”

    沈从容好像松了口气,开玩笑似地说道:“那我们就永远做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希望真的是她想多了。

    一次就够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为爱伤神,也不准备接受任何人。

    所以不要爱她,也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沈罪明白她的意思,他本来也没奢求什么,只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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