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神来了
第四章：死神来了
林钱东少年时曾经看过很多好莱坞电影，其中有一部叫做《死神来了》，可谓是童年阴影。
他望着面前这个全身触手，露出一张猫脸的怪物道：“你难道是死神？现在要来我的命？”
怪物瞬间回收触手，又变回女娃，咯咯笑道：“阿央不是死神，从前也不管地府生死之事，只不过是阴间鬼差，尔这凡人倒是有一点说对了，阿央现在是想要命的。”
“现在？”林钱东抓住了这怪物语气里的一点逻辑。
“更早之前，阿央本打算要尔之性命。”
“那你为何不拿？”
“阿央试过了，就在刚刚，尔这凡人居然看穿了阿央的把戏，千百万年来无人能在黄粱一梦的作用之下恢复理智，尔……是第一人！”
孟婆说着，娇小身躯缓缓升空，稳稳高过林钱东半个身体。
她在笑，笑如鬼魅。
是那种无法控制住表情的笑，仿佛她的脸是一块死肉。
她会飞……
她真是地府鬼差？
传说居然是真的？
林钱东震颤心灵，一个生长在现代世界的人，从小到大的三观与常识都在崩塌。
孟婆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凡间男人，表情毫无触动，如同看着渺小蝼蚁。
“你还打算要我的命么？”林钱东鼓起了勇气问。
孟婆阴寒一笑：“全看尔这凡人能否使阿央满意。”
林钱东眼神一动，有活命的机会，连忙追问：“怎么才能让你满意？”
“替阿央杀人。”孟婆不咸不淡道。
“杀谁？杀多少？”林钱东道。
“杀人无数，无所谓谁，一周杀一人，一人阳气可供阿央在凡间留存七日。”孟婆甚至在看自己殷红指甲，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林钱东倒吸一口凉气，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投机客，从没杀过一个人。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
咔的一声，孟婆打了个响指。
周围全变了，林钱东刚才还在钱东集团的楼顶，还被楼顶的寒风吹得发冷，身上寒意仍在。
现在全身就沐浴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之中。
他们周围变成了一座海岛。
海岛不大，就跟林钱东牢房差不多，十平米左右。
四周全是汪洋大海，海岛处于惊涛骇浪之中。
岛上有一颗椰子树，直挺挺的，椰子树叶随风发出沙沙声。
林钱东走到椰子树下，摸了摸。
手上传来粗糙的触感。
林钱东已有些分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抬头仰望孟婆。
林钱东知道，这是孟婆故意施展的能力，让他知道，凡人跟鬼神之间是没有条件可谈。
孟婆懒洋洋地趴在半空，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招。
“尔之心海倒是温暖，曾有过一颗温柔的心。”
“心海？”
“人的脑子分左右，梦也有两种，刚才的是阿央参照尔之记忆创造出来的梦境，这里则是尔之心海，心海是人最本源，最初之心。”孟婆道。
“也就是说，这里是我的初心？”林钱东看着周围，一切都不可思议。
“心海能反映人的境遇，尔身处惊涛骇浪之中，时刻与死亡伴舞，昨晚阿央吸了那女子阳气便是证明。”孟婆嘴角露出一抹回味。
“等等？昨晚总统的女儿是你杀的？你一直跟着我？”林钱东突然反应过来，质问道。
“是也不是，阿央只不过追着死亡的气息，看到那女子时，女子已经要死了，与其就这么死了，这青春洋溢的阳气不如让阿央饱餐一顿。”孟婆舔舔了嘴唇。
这鬼差孟婆找到她的时候，她就要死了？那就是说，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面前这个诡异的怪物孟婆？
林钱东似乎找到了突破口，猛地凝视孟婆，问到：“你说她要死了，那就是说她死之前，你见到了杀她的人？”
孟婆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思考着，随后摇了摇头。
“阿央在黑猫身体里，爬到床边时，床上只有尔与女子脱光了衣服睡在一起，尔这凡人昏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全然不知。”
“那女子身上可有什么伤痕？哪一处是致命伤？”
孟婆眼珠子一转，道：“手臂有一点红，还有瘀青。”
林钱东张大了嘴巴，他理清楚了一些思路。
总统的女儿手臂上有一个针孔的痕迹，恐怕是“毒品”注射。
因为昨晚半夜警方敲门时，用的由头就是……
有人举报这个房间里有人吸食“毒品”。
总统女儿原本就是要死的，这孟婆不过是鬼使神差遇上了。
自己被人灌晕之后一无所知。
醒来时，身边就多了一具尸体。
也就是说，在孟婆来之前，自己是醉倒在床上，有这么一个时间段，真正的凶手对总统女儿注射了过量的药物。
林钱东用手撑着下巴，脑子里飞速运转，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个人摆明了要陷害他。
手段之毒辣，心机之深沉，骇人听闻。
究竟是谁指派的？是罗永？林达？宋姜？不对，罗永早就死了，林达宋姜没有这个胆气，是谁？是谁要陷他于死地？
这几个名字都是他之前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都有过摩擦。
还有面前这个孟婆……到底是什么？
林钱东眼前忽然一阵晃悠。
一双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手的主人是孟婆，孟婆有些生气，怒目而视道：“那么……凡人，愿意为阿央杀人嘛？”
林钱东从思绪剥离，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模样的怪物，斩钉截铁道：“不愿意！我有何好处？”
他是个商人，亏本的生意不做。
替这孟婆杀人，自己在现实世界肯定落不着好，更何况自己还身陷囫囵之中，自身难保，洗清冤屈才是正经事。
“凡人可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真不怕死？”
孟婆瞬间暴怒，张开血盆大口，又要变化成那浑身触手的样子。
停！
林钱东拦住了孟婆。
“刚才思考过后，我大概也想明白了你，看清楚了你……你的真实面目。”
孟婆裂着嘴，脸上表情狰狞着，嘴里触手疯狂舞动。
她此刻很暴躁，就像即将点燃的火药。
“从刚才的对话中我拼凑出现在的真实状况，你本可以直接杀我，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抹除了我昨晚的记忆，想让我自杀，我可以不可以直接下一个判断，你……”
孟婆的眼珠子闪烁着红光，一动不动。
“你杀不了人！或者换句话说，你无法直接杀人，你只能间接让人自杀！这才是你的能力。”
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