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当然，这些话是关笑妍趁着现场一片混乱，靠近石榴的耳朵的耳语。
石榴抬头，盯着关笑妍的眼睛。
关笑妍郑重地点头，这是她刚刚想到的：关笑生比关笑珠聪明，今天的事情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发展。
本来邱姨娘就是威胁，要是再有一个儿子，那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冠军侯还没有嫁，靖远侯府这些人，可不能太早过上好日子。
但是她不可能去勾结李氏和邱氏里的任何一个。
不上任何一艘贼船，贼都觉得自己有利用的价值。要是选择了其中一方，那以后可能要做炮灰，替别人挡灾去了。
关笑妍自己不能出手。
“我明白。”石榴目光转动，点头，很快也明白其中的机巧。
……
关笑妍回了自己的院子，继续绣花去了，石榴却去了后厨去。
邱姨娘的肚子很大，这次受惊，躺在床上命悬一线。
靖远侯因为喜欢邱氏，早就安排好了大夫和接生婆，邱姨娘又怕到了关键时刻，靖远侯会为了骨血于不顾，所以特意找了另外的大夫和接生婆。
邱姨娘可不是一个为了孩子可以赔上自己性命的人。
但是就是因为两方请来的大夫和产婆，再生孩子的关键时刻，竟然依旧为了分期吵闹不休，错过了最好的生产时机，最后生出了一个不能喘气的死胎。
石榴把这个消息告诉关笑妍的时候，关笑妍的麋鹿已经只剩下了尾巴。小鹿的脖子细长，胜场有漂亮的梅花，两只小鹿的中间，是一团吉祥的花卉。
“小姐，邱姨娘生了一个死胎。”一会石榴走进来低声说。
手中的银针插到了是指中，再黄白相间的鹿身上，点下了一点血痣。
“阿弥陀佛。”关笑妍放下绣架，转头看着石榴，“你会不会也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石榴摇头：“您之前和我说，群雄逐鹿，适者生存。着侯府处处藏污纳垢，没有无辜之人，也没有无辜之事，别看对错，只看自己的得失就好。”
关笑妍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她对石榴说过的话，说出这些话，主要是因为她的进步思想和上帝视角。
这本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换句话说，这本书中的世界，随时可能灰飞烟灭。何况邱姨娘和李夫人，哪一个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以前的关笑妍，在她们眼中，大概和小白花一样。如果不亮出獠牙，大概还想着随意揉捏。
“你先出去吧。”关笑妍大咧咧说道。
石榴点头出去，对关笑妍的话越发的服从。
关笑妍不知道靖远侯会怎么处置邱氏，但是以后邱氏应该是不可能再生出一个儿子了吧？
这一边的邱氏，原来院子里面热闹，人来人往，但是生下死胎，那小婴孩直接被产婆抱出去草草的掩埋了。生出死胎，这相当晦气。
这是古代，生出死胎，就好比造出了孽障。本来关笑生的身份，已经把邱氏逼到了风口浪尖，简直等于踏上了绝路。
从产房抬出来，邱姨娘身上一身的污血，也没有人帮着清洗。捧高踩低，这侯府的下人们可是最擅长的。
“水，水！”邱姨娘扯着喉咙喊，等了许久，床帐才被掀开，关笑生手里端着一碗白糖水走进来。
“水来了！”关笑生从上而下看着自己的生母。
邱氏这么多年在侯府风光，对自己却没有多少亲情。以往的娇纵跋扈，何曾有过这种凄冷可怜的姿态。
“你，怎么是你？”邱姨娘睁开眼睛，浑身都在疼着。生孩子，可是要了她半条老命。
“其他人都走了，可不就剩下我了？”关笑生凄惨一笑，淡淡说道，她叫“笑生”，却没有多少快乐。
“是，是男孩，还是女孩？”邱姨娘目光中充满不喜，却还是挣扎问。
关笑生抿着唇，沉默不语。
“喝水吧。”关笑生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邱氏的问题。
“我问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邱氏一伸手，把关笑生手里的瓷碗一下子打了出去，“你说话！”
瓷碗飞出的速度太快，大半的汤汁都撒到了关笑生的胳膊上。
邱氏从关笑生反常的沉默中，已经窥见了什么。会不会，会不会自己又生了一个女儿。自己若是生了女儿，那对以后自己的地位，将一点助益都没有。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在这个侯府，还如何生存。
想到这里，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恨意更盛。
关笑生看看自己的胳膊，沉默着没有生气，而是抬头，凑近了邱氏。
谁说有人不会变老，就算曾经岁月如何优待过自己的娘亲，如今脸上细看，还是布满了细纹和淡斑。
“母亲，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关笑生退开，坐直了身子补充，“是，死胎。”
“你请来的产婆和大夫，侯爷请来的产婆和大夫，刚才争执了半天，最后，生下来一个不会呼吸的死胎。”关笑生口气中没有任何的感情，这件事情，似乎不能激起她一点波澜。
“什么？？？”生了死胎，不是比生了女儿更加可怕。
“这院子里面，只有我和娘亲了，父亲连那个婴儿的面没看一眼就走了，院子里面的下人，也走了大半。”关笑生遗憾道，“刚才给母亲端来的糖水，也是我自己沏得。既然母亲不想喝，我只能去找点白水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怎么可能生出死胎，”邱氏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力气，坐起来抓住了关笑生的胳膊，用力的摇晃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不会出意外。”
邱氏眼睛里面浸出来寒光，满满的恨意，就像是想要把关笑生生吞活剥：“一定，一定还有办法，孩子死了没关系，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母亲，要不是因为您，我也不会被关在这里，我还是好好的二小姐啊，您怎么能怪我呢？”关笑生不留情地拨开邱氏的手。
“你以前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您又是如何对待我呢？孩子对您来说，不过是工具罢了，所以弟弟不愿意来了。”
关笑生说着，苦笑出眼泪。
“真的是弟弟呢，但是他死了，母亲您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啊……”邱氏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
果然如同关笑妍猜测，邱氏果然被关了禁闭，关笑生也被勒令关在院中，不准出门。
侯府和自己作对的敌手，从两个成了一个。
靖远侯大概是念着情分，并没有太过严厉的处理邱氏，而是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他的不舍也不过是几天罢了。侯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不过几天，这侯府又来了几个妾侍。
本来李夫人以为只要斗倒一个邱氏自己的地位就会彻底稳固，结果没想到，一个邱氏倒下，又来了无数要给靖远侯生孩子的人。
瞬间勃然大怒，府中的事情，又顾不上了。
“小姐，您想办法给侯爷的药果然有效，侯爷每天乐不思蜀，别说邱姨娘那边，就是夫人那边，现在侯爷都无暇顾及。”石榴笑吟吟的对关笑妍说。
现在靖远侯，就是她们口中最大的笑话。
“作为女儿，自然要给父亲分忧，父亲觉得弟弟鸿钧难堪大任，所以一心想要再要几个儿子。父亲春秋鼎盛，自然要满足父亲的愿望，以后我出嫁以后，弟弟妹妹们也能长长伴随父亲身侧。”
关笑妍手里拿着两色的妻子，在棋盘上一人分饰两角，玩五子棋。
“这是什么棋？为什么和海棠教我的不太一样？”石榴探头点了点棋盘，觉得关笑妍下得奇奇怪怪。
“这叫五子棋，很好玩的，来来来，坐下来，我们玩两盘。”关笑妍放下棋盒，开心的拉过石榴，“玩一次，你就知道这个东西的乐趣。”
“可是我不会啊。”石榴坐下来，但是屁股觉得不自在，“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没事没事，我就是规矩。”关笑妍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