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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抚景伤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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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 之 岸

    第五十九章 抚景伤情(下)

    人生有涯爱无涯,

    生命有岸心无岸。

    ——题记

    “呜——呜——呜——”

    一阵汽笛声把方小贞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睛远远望见湖面上现出一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好像在虚无缥缈间移动……

    “爸爸,你看啦——湖市蜃楼。”

    “都上中学了,还在讲小学生的故事。爸爸告诉你,那是茶潭岛。”

    “不嘛,你就装着很惊讶的样子嘛,好不好?”

    “好好好,方同学:那湖市蜃楼是怎么回事啊?”

    “顾名思义:湖市蜃楼就是发生在湖上的蜃景,在沙漠上见到的就是沙市蜃楼。当然,最常见的还是海市蜃楼。”

    齐天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说:“那你还是讲讲海市蜃楼吧。”

    “好吧,发生海市蜃楼的景象时,人们可以看到海上缥缈的房屋、森林还有山和人等等景物,并且可以运动,那景象啊,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栩栩如生。”

    “那海市蜃楼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这种景象非常奇妙,有人把它说成是人间仙境。科学家把海市蜃楼解说成大气折射的结果,其原理就是把远处的景物折射到近处来。”

    “这大气怎么会折射呢?”

    “海市蜃楼常常发生在雨后,这时的空气湿度比较大,它的原理是在大面积水蒸汽运动下,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透视系统。这个透视系统把我们平常看不见的某个微观世界的某个空间的景象,反射到我们能看的见的空间里来。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种蜃景。”方小贞背书似的一口气讲完了海市蜃楼的光汽折射原理。

    “那海市蜃楼会在哪里看得到啊?”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学了,在我国有个蓬莱县,它位于山东渤海湾,前面是海,后面是山,风景美丽,气候不一般。”

    “等等,这不是课本里说的吧。”

    “气候宜人就是不一般嘛,一点创造性都没有。哼,在蓬莱县城北有座古建筑群,名字就叫蓬莱阁。”

    “扯远啦,你说这个蓬莱阁跟海市蜃楼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别着急嘛。你在春夏季节到蓬莱阁登高望海,就有可能看到一种神奇的景象,说她神奇就在于这种景象像是在半空中放映电影一样,景色变幻无穷:有山,有水,有树林,有房屋,甚至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马……”

    “啪啪啪——”齐天明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好、好,讲得真好。”

    “哈哈哈——”

    ……

    转眼间,茶潭岛已经来到面前。这是一座椭圆形的小岛,在银湖中央。而今,岛岸四周已经长满了茭白草、芦苇和稀稀拉拉的水杨树。计划经济时期,政府在这个约半平方公里的岛上建了一个气象观测站,现在已经改成了银湖湿地生态观测站。说是湿地生态观测站,其实就是建了两间不到50平米的水泥平顶房子,看起来与民间的房屋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房顶上架设了一些天线之类的东西。生态站建在小岛东头的高处,西边一半的小岛面积,原来都是鱼鸥的天堂。

    客轮离茶潭岛越来越近,轮船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方小贞向茶潭岛望去,,她仿佛又看到成片的鱼鸥从岛上扑腾扑腾地飞起来的情景……

    “贞贞快看,那里,茶潭岛。”

    “哇,好多鱼鸟啊,嘻嘻嘻,真好玩。”

    “我教你说了好多回,那是湖鸥。”

    “我知道,海上的水鸟叫海鸥,这湖里的水鸟就应该叫湖鸥了。”方小贞学着齐天明说话的腔调说。

    “你这丫头,还敢跟我贫嘴。”

    “哇——,爸爸你看啦,那里又飞起来了,好多呦。”

    方小贞好喜欢鱼鸥长的那副变色的模样:桔红色的嘴巴长长地伸在白色的身子前面,黑黑的尾巴和黑黑的翅膀藏在白色的羽毛里,只有在飞腾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的颜色。

    “贞贞,这湖鸥还有一个名字我没告诉你。”

    “不就是个鸟名嘛,还能叫出个猫和狗来?”

    “嗨,你还真说对了。湖上的渔民习惯把刚刚打上来的小鱼鲜泼在茭排上晒鱼干,这湖鸥总是抢鲜去吃那些还在蹦跳的鱼仔。因此,渔民们就把它叫做湖猫子。”

    “湖猫子,嘻嘻,还真不是个鸟名字呢。”

    “贞贞,我们银湖啊,原来是很大很大的,面积有上百万公顷。每到冬天呢,湖里就会来好多好多的大雁,还有我们银湖土生土长的青头鸭。”

    方小贞眼睛一亮:“大雁?是不是小时候奶奶叫我唱《雁字歌》的大雁啊?”

    “你现在还会唱吗?”

    “会呀。”方小贞开心地唱起了银湖地区广为流传的《雁字歌》:雁呀雁,雁呀雁,摆个一字我看看,春天来了去北边,冬天回来过新年……“嘻嘻嘻……”方小贞唱着唱着,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贞贞,想听大雁的故事吗?”

    “大雁能有什么故事呀,我只是有点好奇,它怎么能飞那么高呀?”

    “因为大雁的翅膀坚硬,意志坚定嘛。”

    “大雁又不是人!”

    “这你就错了。你看,大雁每年秋天要从几千里以外的北方老家成群结队,经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浩浩荡荡的飞行,才能飞到我们银湖来过冬。到了春天的时候,它们又要经过长途旅行,回到北方去繁殖它们的后代。你说,它们没有坚定的意志行吗?”

    “噢,大雁还真有故事呀。”

    “你可别小看大雁啊,它们不仅是出色的长途旅行家,还是精诚团结、互相帮助的好伙伴,也是相亲相爱、忠贞不渝的好伴侣。”

    “什么呀,把它说的跟人一样,那你怎么晓得它们互相帮助的呀。”方小贞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雁在飞行的时候,总是排成人字形或者一字形队伍,这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方小贞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本能地瞪大眼睛问道。

    “那是因为它们在天空中长时间飞翔,单只飞翔的空气阻力太大,靠个体力量是不够的,大家必须互相帮助才能飞得更远。”

    “那它们在天上是怎么互相帮助呀?”

    “大雁飞翔的队形很漂亮是吧,你看,飞在最前面的叫什么呢?”

    “队长。”方小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对,大雁的队长是很有力量、很有经验的,由于头雁扇动翅膀带动气流的作用,雁队排成人字形或者斜线一字形飞行,后面的大雁飞起来就会很轻松。”

    “噢,我有点明白了。”方小贞说。

    “你别小看这个气流的作用,头雁在飞行的过程中,它的身后就会形成一个低气压区,紧跟在后面的大雁就可以减少很多的空气阻力,这就是大雁飞翔成行的道理。这样就会飞的更高,飞的更远。还有,前面健壮的翅膀扇起的风,能帮助后面弱小的大雁省力飞行。大雁在长途飞行中互相帮助,弱小的雁就不会掉队了。” 齐天明说。

    “哦,是这样啊。”方小贞慢慢点着头,马上又问道:“爸爸,那它们是怎么生活的呀?它们吃什么东西呢?”

    “大雁主要是生活在平原湖泊里,在一些水生植物茂密的地方,它们吃各种植物的嫩叶子和嫩芽,不管是地上长的还是水里长的它们都吃。像菱角叶子、芦苇根、扁担草、茭白芽等等,这些都是大雁喜欢吃的食物。”

    “爸爸,它们在哪里找食物呢?”

    “大雁觅食一般都在傍晚和夜咯,天一黑的时候,大雁就成群结队地出去找东西吃,到了第二天早晨才返回湖泊芦苇丛中休息。”

    “哦,爸爸,那大雁在哪里孵小雁的呀?”

    “首先,大雁夫妻要共同盖房子,之后呢,丈夫就出去找食物,妻子就在窝里孵小雁。”

    “那它们跟鸡婆子一样啊?!”

    “差不多吧。但大雁很智慧,它们在植物茂密却很偏僻的地方做窝,那是其它动物难以进入的。在雁妈妈孵化小雁的将近一个月时间里,雁爸爸坚定地守候在它们家附近。如果发现入侵者,雁爸爸就会伪装成跛脚的大雁,有时也会把一只翅膀塌下来,装作受伤的样子。就这样,雁爸爸把敌人从它们家附近骗走之后,再偷偷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站岗。”

    “大雁为什么要装着受伤的样子呢?”

    “你看啊,凡是入侵者都是想抓住大雁对吧,那大雁装着受伤的样子是不是可以引诱你去抓它呢?这样,雁爸爸就可以把敌人引开,为雁妈妈化解危险了。”

    “哇,大雁真聪明。”

    “你看,这大雁丈夫对妻子的保护,是不是有一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啊?”

    “雁爸爸真了不起,爸爸你也了不起。” 方小贞连连点头说。

    “更了不起的是,当雁爸爸被猎人杀害了,或者是当雁妈妈被抓走了,活着的大雁就会在巢穴附近等待,一直等待它心爱的雁归来。”

    “大哥,它如果回不来了呢?”方小贞第一次这样喊着齐天明。

    齐天明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大雁对待爱情是死心塌地的,可以说它们做到了至死方休。大雁夫妻从不独自活着,不管谁先死了,另一个也会自杀或者郁郁而亡。因此,每一群大雁都是成双数的。一旦有一个不在了,另一个就一定会追随而去……”

    方小贞的眼睛湿润了,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唱起了《雁南飞》: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方小贞感到自己的歌声轻的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但她还是看到齐天明两眼含着泪听她唱完之后,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啊,唱大雁的歌曲都是怀念的、伤感的。正所谓:大雁南飞,成双成对啊!”方小贞被齐天明讲述的大雁故事深深地感动着……

    “大雁南飞,成双成对。”方小贞喃喃自语地反复念着这八个字,她仔细地体会着齐天明关于大雁的爱情故事。记得那天,她曾第一次忘记了女儿身份,随口叫了齐天明一声“大哥”。后来,她还不止一次认真地想过,那一声“大哥”绝非失口,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失口喊错过什么人,尤其是对长辈的称呼。从她记事起,她叫了千百次的爸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那天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大哥”。她记得很清楚,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细心地观察齐天明。直到奶奶告诉她一切之后,她心中的许多疑问终于得以释怀。她终于明白自从上中学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与日俱增,她愈来愈强烈地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轮船在方小贞的一路感伤中已经行程大半,终点码头“小湖口”的湖岸已经清晰可见了。三楼贵宾舱的客人本来就不多,这会儿都急着下楼准备登岸去了,贵宾舱就剩下方小贞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两眼茫然地望着小湖口码头,直到轮船靠岸服务员叫她下船,她这才如梦方醒地站起身来向楼梯走去。

    下午,太阳西斜到小半个人影,德良村那棵百年老槐树依然根深叶茂的矗立在村口。硕大的树冠下面层层叠叠地伸展着斑驳的枝干,茂密的树叶叠叠层层地遮挡着日头,形成了直径十多米大的树荫。树荫下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老婆婆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时而摇晃几下,时而搭在额头上遮阴望向村口的马路。

    方小贞在老远的路口就看到了树荫下拿着蒲扇的吴氏,不禁激动地大声喊叫起来:“奶奶——,奶奶——”

    吴氏听到喊声,慌忙站起来:“贞贞,贞贞,是你回来了,奶奶在这儿等你呐。”

    “奶奶,是我回来啦。”

    祖孙俩高高兴兴地搀扶着一起走进了村子,村子里时不时有老人主动跟她们招呼着,而方小贞见到每一个人都像见到亲人一样,总会亲切地招呼一声。不管老人小孩,她都要从背包里掏出一份糖果小包发给他们。这是德良村人的习惯,村里只要有人出去发展,那就一定是升官发财的聪明人,他们回村都会给村里的老人孩子带手信。

    顺着内荆河堤排列了上百年的德良村人户,依然照着旧时的习惯顺着河堤延长着一村的血脉,不同的是村子里的寡堤越来越短,人户越来越长,新添的人户都是清一色的两层小洋楼,这就是村里新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老村的旧房也改造了好多两层楼的新房子,剩下的老旧屋子已经不多了,有的大都是已经转了户口不再回来的人户。而今的德良村已不再是昔日的一佬村了,村里在德良养殖场的带动下,从发展名特优水产养殖,到水产品深加工,一佬村已经成为银湖岸边的富裕村了。过去“晴天一把刀,雨天一团糟”的泥巴路,早已变成宽敞的水泥路,家家户户都通上了自来水,安上了固定电话和有线电视,村里的公共马路还安上了明亮的路灯……这在附近的十里八村的算是最好的条件了。

    这个时候,日头刚刚偏西,村里的壮年人都在地里忙着庄稼活,只有老人和小孩留守在屋前屋后。有的老人坐在屋檐下的台阶里,有的坐在门前的树荫下,几个学龄前的孩子在老人面前晃来晃去地闹腾着,还有一些逃课的学生在禾场上玩耍,他们有打水枪的有扯溜溜球的,还有打弹珠车陀螺的,还有无事跟着乱跑的。总之,孩子们比方小贞小时候玩的名堂多了好多,而村里的青壮年却少了好多,特别是年轻人少了,从村头到村尾,几乎是看不到姑娘小伙的身影,看上去整个村子好像没有一点生机一样。

    “这才几年时间啊,一佬村的年轻人呢?!”

    就在方小贞心里感觉到有些失落和迷茫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她看到爷爷正在等她和奶奶回来,一家老小见面好不欣喜。奶奶赶紧到厨房去打荷包蛋,爷爷昨天就关了一只老母鸡在笼子里,一见方小贞落屋,马上就到后院杀鸡去了。

    方小贞给爷爷带了一个专治老寒腿的理疗器,跟奶奶带了一条纳米护腰保健带,还带了老人喜欢吃的老婆饼、沙琪玛和丹麦曲奇,当然也少不了他们喜欢喝的铁观音和大红袍,还有莫代尔面料的内衣和围巾、长筒袜子。她想着只要是自己穿的舒服、吃的新鲜的好东西,都给爷爷奶奶带上。这样一点那样一点,装起来满满的一箱子,方小贞全部翻了出来。她把吃的东西摊在堂屋的方桌上,把要用的东西就摆放在爷爷奶奶的床上。然后,她先跑到院子里去喊爷爷。她知道,爷爷是个很讲究的人,有好事必须先报告他才高兴。

    “爷爷,你过来呀。”方小贞还是跟以前一样,走进院子就向爷爷边招手边喊,看似有急事的样子。

    “贞贞,我杀完鸡子再来好不好?”

    “不嘛,爷爷,我要你现在就过来看看嘛。”

    “好的好的,我就来、就来,呵呵。这孩子,还是那个急性子。”方焕久老人说着,放下手里的活朝着堂屋后门口走过来。

    方小贞没有跟爷爷说堂屋方桌上吃的东西,她先把爷爷拉到房间里,搬上一把椅子让爷爷坐下,说:“爷爷,我先跟你套上这个理疗器试试,教你怎么用了,日后你就自己好用了。”

    “看你这孩子,还这么费心的。”方焕久一脸笑意地说。

    方小贞把两只理疗器拉开,慢慢套在方焕久的膝盖上,一边慢慢扣着理疗器一边问:“爷爷,紧不紧。”

    “好好,正好。”

    方小贞接着把插头插上电,再对着指示器说:“你看,这是热敷的按键,这是磁疗的按键,还有振动按摩的、定时的,还可以加温、换档。”

    “哎呦呦,热了热了,还会震动啊。这东西好,真是太好了。爷爷的老寒腿这下有着落啰。”方焕久高兴地说。

    “爷爷你看,每个按键上都有字,多按一下就换一个档位。来,你自己来吧。”

    方小贞正在跟爷爷弄理疗器,奶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荷包蛋走进房里来了:“贞贞,快趁热吃吧孩子,好久没吃奶奶做的荷包蛋了,想吧。”

    “想,奶奶。”方小贞接过奶奶的蛋碗,顺手放在秋香柜子上之后,拿起床上的护腰,说:“奶奶,记得你一直都有腰疼的老毛病。这个护腰是用很好的材料做的,还能发热、震动按摩。来,我先跟你戴上试试看。”

    “饿了吧孩子,你先吃了这荷包蛋在试吧,听话孩子。”吴氏说。

    “奶奶,我在外面好想你。”方小贞一头扑在奶奶的怀里,强忍着内心的苦没有哭出来。

    吴氏心疼地说:“孩子,我们一家人的命苦啊。”

    方焕久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了,说:“你这是做么家,孩子回来了是高兴的事。你看她多有娘心,多孝顺。她还记得我这老寒腿,还记得你这老婆子的腰疼。”

    “爷爷,这都是我早就想做的。有句话说得好,什么都可以等,尽孝不能等。爷爷奶奶,我早就想回来看你们了。”

    方焕久虽然嘴里很硬,但心里却早已酸得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低头看着膝盖上微微颤动着的理疗器说道:“孩子,你是读了大学的人,我们村里没出几个大学生,有你,我们知足了。”

    “还是我们村的状元呢。”吴氏补说着,端起荷包蛋递给方小贞。

    方小贞接过蛋碗说:“爷爷奶奶,从今年起,我争取每年暑假都回来看你们。”

    方焕久抬起手来摇了摇,说:“孩子,你工作忙,不要太难为你了。”

    “爷爷,我不忙、不忙的。”方小贞慢慢咽下一口荷包蛋说。

    说话间,方小贞把一碗荷包蛋吃完了,吴氏接过她手上的空碗说:“我们在家很好的,你和天明每个月跟我们打的钱都用不完,我们好着呢。”

    方焕久对老伴使了个眼色,说:“好啦好啦,贞贞一路车船劳累,还不赶紧让孩子回房休息去。”

    “爷爷,我不累。”方小贞边说边伸手扶着奶奶在床沿上坐下,从奶奶手上把碗拿过来说:“来,我拿到厨房去。”

    方小贞麻利地到厨房把碗洗了,马上又返回来坐在奶奶身边。一家人在一起长长短短地聊着村里的事情和外面的世界,时而欢喜时而叹息,气氛和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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