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嘱托还是告别？
“嗯克洛埃·弗伊就是吃准了我不会主动发起圣战，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进出格莱亚斯城堡，和伊丽莎白打探续血族的情报。奥古刚暴露出的鬼影卫，立刻就被被他了解到鬼影卫在尤利塞斯城堡的猎杀行动。虽然鬼影卫清除了各路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但也只是暂时缓解了我们被各方监视的情况。”艾斯靠在了椅背上，手指轻扣着扶手。
“奥古大人暗中培养的鬼影卫，指挥权是在？”卡斯摩·尤利塞斯试探着问道。在结束了仪式后，尤利塞斯也知道了鬼影卫的行动。能在短时间内猎杀如此多的一代、二代血族，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鬼影卫是奥古偷偷养的。也是在圣战那会，有一群魔法师用自己的自爆来制造混乱、来掩护三名血猎试图暗中刺杀我。是奥古留在我身边的鬼影卫为我解决了那次行刺，也是鬼影卫现身后我才知道奥古暗中培养了这群人。至于指挥权嘛目前，鬼影卫只听从奥古一个人的命令。”说起来，艾斯都觉得不可思议。奥古说这群鬼影卫是她在血族禁地里培养的，但他估计科瑞恩都不知道鬼影卫的存在。自从奥古去了一趟血族禁地回来后，身上就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只是奥古不主动说，艾斯也就不打算追问，他相信自己的妹妹。
“艾斯大人恕属下直言。您给奥古大人的权利是否有些过盛？不久前奥古大人猎杀血族古族的行动，还有命令鬼影卫执行亲王绝杀令，都已经完全越过了血族议会的提审程序。”卡斯摩·尤利塞斯始终有些担忧。
他是亲眼见过奥古在握住长刀后失控的样子，再加上奥古那捉摸不透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掌权者。在艾斯将奥古任命为亲王的时候，卡斯摩·尤利塞斯是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虽然目前圣战暂时不会开战，但血族内部“新派”和“旧派”的矛盾却始终存在。从奥古越权斩杀血族古族的成员开始，上到血族议会，下到等级较低的血族家族，都对奥古有着不小的成见。虽然血族一向以实力为尊，但在目前相对和平的环境下，尤其是血族内部的两派斗争下，大多数人都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实力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人出现。
艾斯虽然属于“新派”，但终究有着血族首领的身份限制，他并不能过多干涉两派斗争，最多只能尽量维持着两派各自相安无事的局面。可奥古的出现就打破了这个平衡——一方面，两派的争斗始终要有一个结果，无论哪一方胜利，两派都不接受艾斯想要维持的平衡状态；另一方面，奥古的实力终究如何，始终是一个未知数。作为身负两个禁忌异能，还拥有一把诡异长刀的血族始祖，一旦加入任何一方，都将给他们带去决定性的胜利。
艾斯是“新派”首领，奥古自然也有极大可能在两派斗争中支持“新派”。不久前被奥古灭族的两个血族古族，在面对着奥古的猎杀下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连带着两个血族古族的首领都被奥古亲手杀死，血族议会的长老席位就此空缺了两个。最近，“新派”和“旧派”的斗争都偏向于对议会长老席位的争夺。可在奥古的实力压制下，“旧派”在这次竞争中显然不占优势。对奥古的反对声，也大多来自“旧派”的血族古族。
在任何一个种族里，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每个成员的实力都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奥古的存在显然已经站在了天平倾斜的一端，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压制住奥古，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反对奥古的少部分“新派”成员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和卡斯摩·尤利塞斯提出了要求限制奥古的申请。无论是针对奥古长刀的使用限制、还是她的异能使用、又或者是奥古的亲王权力方方面面都有人提出了意见。
鉴于现在圣战的“外忧”暂时放缓，卡斯摩·尤利塞斯觉得现在和艾斯提出这个问题是一个恰当的时候。两派的对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一旦没有了“外患”的压力，如果不加以外力干预，那血族内部的两派争斗不仅会在战前先一步折损血族的战力，还会有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的危机
“我给奥古的权利，一直都是按照血族首领的权利所给的。只要奥古愿意，血族首领的位置我随时可以让她来坐。”即使卡斯摩·尤利塞斯不说，艾斯也猜到了血族的人对奥古的忌惮。可这些人的意见他又何必要在意呢？
克里斯汀夫妇在任时，之所以受到血族的支持，无非是因为两位强大的血族始祖无条件的为了守护血族而活。从小就紧跟着父母的处理政务的艾斯又怎会不清楚自己的父母的痛苦？所谓的血族首领，无非是被整个血族捧上去的、戴着枷锁的“守护神”。他们牵引着血族首领让他无条件达成族人的愿望，一旦血族首领没能实现族人的愿望，那这个所谓的“守护神”，就会被架上刑架遭受审判。
现在，到了艾斯和奥古这一代。血族的众人发现自己的开始掌控不了自己的“守护神”后，不也一样有了想要审判他们的想法了吗？最一开始，艾斯是为了想要实现父母未了的心愿才愿意坐上血族首领的王座。可长久的统治下，艾斯心里那最初的美好愿景也在亲眼目睹的现实下被磨灭了干净。这个从根部就开始腐烂的血族，艾斯早已不再有任何的期待。
“卡斯摩·尤利塞斯，我早已经不想再当这个血族首领了。你所说的两派斗争，在我看来却是我和奥古所期待看到的，我并不想阻止这场内斗。或者说，如果有需要我不介意再给这场内斗添一把烈火，最好让这把‘火’烧死大半的血族。一开始，你我的确都想要守护血族，哪怕要穷极我们一生。可就在奥古把那枚镶嵌着我父亲眼睛的魔戒摆在血族议会的审判席后，我改变主义了——”说着，艾斯顿了顿，抬眼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卡斯摩·尤利塞斯，金色的眼里似乎翻涌着风暴。
“我发现，单纯的维系平衡已经救不了这个烂透了的血族。血族首领在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之前，依然会被自己族人的贪婪和自私架上火刑架。我父母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奥古至今都在调查我们父亲的死因，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告诉她真相。班奈特·班森作为“旧派”的首领，是当年处决了我父亲的议会长老之一，可即使奥古把镶嵌着我父亲眼睛的魔戒放到他面前，用屠杀血族议会长老的行为来逼迫班奈特·班森，他依然不敢对奥古说出当年的真相！这一切，都让我对血族非常失望。
我一直以为奥古看不透这些，就很少让她参与到议会事务的处理工作，可她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清醒。一开始我也并不赞成奥古的屠杀同族的行为，以及她所提出的‘新变’办法。但现在我发现。这或许是‘破局’的一个契机——与其继续消耗精力来扶持一棵从根部就腐烂的大树，倒不如我重新培育一棵新树。血族古族自己无能来做出改变，那就不用改变了，我们也不需要他们改变了。
唔这么一说，奥古才是那个真心想要守护血族的人吧？无论是‘新变’的办法，还是确切的行动，奥古的执行力的确不错。另外，你们不是一直担心克洛埃·弗伊制作出的‘神血’很可能造出真正的‘神’？奥古不久前和我说想要尝试血族自己的‘造神’计划，我同意了。”艾斯随手摆弄着一个巴掌大的法阵，看着里面漂浮不定的能量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艾斯大人！克洛埃·弗伊的‘造神’计划本就荒谬至极，不仅触犯了禁忌，还残害了很多同族的性命。您现在放纵奥古的所作所为，不怕将整个血族都步了克洛埃·弗伊的后尘吗？克洛埃·弗伊不过是仰仗着他教皇的身份，可一旦他身体的反噬暴露，那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卡斯摩·尤利塞斯眉头紧皱，显然没有想到艾斯居然会是这样的想法。
在最初选择首领的时候，奥古和艾斯的实力都是首领的最佳人选。但碍于当时奥古所展现出来的、不受控制的禁忌异能，以及她手里那把随时会吞噬奥古心智的长刀，都让他们将奥古排除在了首领人选之外。卡斯摩·尤利塞斯和其他人都以为，艾斯会是最佳的首领人选，可现在看来，或许首领的人选还需要仔细斟酌
卡斯摩·尤利塞斯这样想着，可他的心思艾斯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果你想要物色新的首领人选，奥古会是个不错的人选。只要奥古能觉醒属于她自己的第二个异能，完全控制长刀‘彷徨’的力量就不是什么问题。如果等到换首领的那天，奥古还没有觉醒第二异能，还需要你帮忙给她施加一些刺激”说到这，艾斯顿了顿，眼中却是对卡斯摩·尤利塞斯的绝对信任。
“从圣战到现在，你一直都守在我身边。相识百年，曾经我想要守护血族的愿望，现在变成了你的。我父母的死亡对我的影响并没有奥古那么大，可让我真正厌恶上血族的，是他们对我父母的处决方式——我母亲的魔镜、我父亲的左眼，都一前一后出现在了血族议会长老的手上，更甚至于经过了人类的改造。这一切的一切，我不相信议会的长老们全不知情。如果不是奥古这次的决断的猎杀行动。这些秘密，或许只有在遭受族人背叛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的吧？”艾斯讽刺一笑。
血族自古以来，都看不上人类，最为人所诟病的就是人类那经不起试探的人性。可在血族和人类斗争的百年里，长久的争斗也让血族不断地接触到了人类。很多时候，血族的所作所为，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想要守护血族的心。可我的的决定依然不会改变——如果我和奥古尝试的‘造神’计划成功，新生的一代血族就不在需要依靠人类的鲜血来存活。那即使到了最极端的情况下，血族都有足够的底气去屠杀完整个人类。兰卡和艾莉亚的预言都看到了同样的场景，未来的某一刻，所有的种族全都死亡，整个世界被鲜血笼罩。最后站在地上世界的族群，就只剩下了人类。
其实——人类并不直接需要任何种族就能存活。反倒是血族，离不离开作为我们食物的人类。所以，我们始终没有足够的底气真的灭绝人类。但至少在面对绝境时，我们要有自己的处理办法你的担忧我懂，即使成功制造出血族的‘神血’，也只会是你、我和奥古之间的秘密。至于血族对奥古的反对声，你不用担心，至少在圣战结束前，他们都不敢真的审判奥古。毕竟，血族不也还要依靠奥古的帮助才敢参加这第二次圣战吗？”艾斯笑着说道，手里的法阵在他的手心里变幻出无数的空间模型。
“无论是选择帮助我和奥古，还是和另外一方势力一起试图阻止我和奥古，都随你选择。”最后，艾斯将手里把玩了良久的空间法阵具象化、将其变成了一个模型递给了卡斯摩·尤利塞斯。
“这是奥古教我的构建空间的办法，我借用她的异能建造的。未来如果有需要，可以用它张开一个独立空间来抵抗危机。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说这话的时候，艾斯的神情闪过了些许落寞。
卡斯摩·尤利塞斯能感觉到，艾斯今天的情绪并不好，说的话也仿佛是在道别一般。在收下了艾斯的空间模型后，本想着再问些什么的卡斯摩·尤利塞斯却见艾斯摆了摆手，转身就朝着希萨尔的房间走去卡斯摩·尤利塞斯看着艾斯离开，低头看着手里的空间模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