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换天
靖王妃与小世子顺利离开后,荀安乔动手也就无所顾忌了。
“听我号令,冲进去!”冯镪带领人马要撞开靖王府的大门,得亏靖王府的防卫森严,也有一些人留下守着王府。
荀安乔带头挡着,并高呼一声,“不能让贼子踏入王府半步!”
“杀!”敌军来势汹汹,人马充足,这道门最终被冯镪撞开了,不过,荀安乔手起刀落,与沈静云于蕙连慧敏通力合作,梨花枪横扫贼军,一时之间,杀得敌军大败。
冯镪见此忌惮不已,荀安乔的常胜将军之名非浪得虚名,这样的人一旦对上,会有何胜利的把握?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冯镪唯有硬着头皮跟荀安乔作对到底了。
“冯镪,亏你还是老将,为什么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
于蕙沈静云连慧敏已将来势凶猛的敌军杀退,反贼伤亡惨重,根本不是靖王府的对手。
这个时候,荀安乔要劝降冯镪了,好歹是一个响当当的大将军,咋跟了云祁行这种人面兽心的玩意呢?
“休得多言,我是太子的人,你是靖王的走狗,休要花言巧语,看刀!”大刀正要劈向荀安乔,却被于蕙用绊马索绊倒,接着沈静云与连慧敏引着士兵上前抓住冯镪,直接五花大绑。
冯镪拼命挣扎,嘴里满是污言秽语,“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忤逆反贼,休得猖狂!小贼种,我要杀了你们……”
荀安乔懒得搭理这个死心眼又愚忠的老头子,一切交给靖王殿下即可,她负责消灭反贼,拱卫靖王府。
反观于蕙不能忍受被这样的人破口大骂,索性一巴掌拍了过去,又用一块帕子堵住他的嘴巴,冷冷一笑,“忤逆反贼?靖王殿下是清君侧,替天行道,太子和齐王犯上作乱,现已伏法,你不仅不识时务,还多次不敬靖王,着实可恨,待会等靖王回来了,再来发落你。”
“把他带下去,暂时看管。”荀安乔一声令下,押着冯镪的一帮士兵们不多含糊,一个推拉,冯镪当即被带走了 。
主心骨不在了,剩下的人也就不足为患了。只见东宫齐王府合并的这支军队迅速见势投降,不与靖王府作对到死,即便有那不服的,顿时被荀安乔一通教训,老老实实地归降了。
荀安乔轻抚手掌,“嗯,大功告成。”
忙活完的于蕙走上前,向荀安乔汇报情况,“将军,靖王府外的那批人马已悉数歼灭,部分归降的也已记录清点完毕。”
“好,阿蕙辛苦了。”荀安乔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段时间于蕙一方面忙着楚州的丰惠酒楼生意,另一方面也得顾及着定国公府的安危,一个人分两瓣,累都累趴下了。
于蕙一脸自信,“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她的确不累,因为这些事是她乐意干的。
“阿蕙,事成之后,你与封羽成亲吧。”在如此紧张的时刻里 荀安乔突然戏谑道。
于蕙封羽早就互生情愫了,偏偏这两个闷葫芦,就是不肯捅破窗户纸,既然这样,她干嘛不主动一点呢?于蕙封羽是她身边最为倚重信任的伙伴,他们能喜结连理,她比谁都高兴。
于蕙闻言,小脸一红,颇有点不好意思,“这……将军决定就好。”也不矫情扭捏,表明心意了。
“哈哈哈……”荀安乔笑得欢快,“你们这两个人,就等着我来说,是不是?”
封羽这个老神在在的神算子,之前信誓旦旦算她与秦衡光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大富大贵,大吉大利,并且福泽绵长,拱卫紫薇星,大扫晦气,庇荫他人,有福气,这会儿到自己身上,咋就如此看不清了?
于蕙是姑娘,总要矜持一点,虽说主动一些也无不可,可是,男人主动一点,名声总是好听过女子的,世道苛责女子而宽待男子 。
于蕙往后挠了挠头,“也不是啦,将军,其实我和封格非,之前就谈过一次了,他告诉我说,像他这样肩负特殊使命的人,很难不说未来的祸福何时降临到头上,他的家族世世代代运用所学帮助了不少人却也福薄命短,他不愿我守寡,我便告诉他,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有这后果,我也认了,无所谓什么好与坏,人活一辈子,就得轰轰烈烈。”
她是性情中人,爱与恨从不掩饰,喜欢封羽坦坦荡荡地说了,明知道后果是什么她也无怨无悔,这是她,如烈火般炽热真诚。
封羽性情谨慎,做事情爱瞻前顾后,不像于蕙那般敢豁出去,细细想来,这二人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眼见着于蕙直言心意的模样,荀安乔嘴角上扬,半严肃道,“你已决定好了要跟他荣辱与共,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将来是好是坏,与人无尤,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封羽是于蕙看中挑的,不是谁来威逼的。日后的风雨,只有他们二人共同面对去解决了。她做媒是一回事,可不担保他们二人一定幸福美满。
于蕙道:“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她不怕什么,只要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荀安乔不禁有些羡慕封羽了,有这样一个热烈阳光的姑娘深深地爱着他,并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多好的福气啊。每一个被可爱的姑娘所深爱的男人,都是最幸运的。
靖王府大局已定,而皇宫端阳门的事端也已尘埃落定,太子云祁行与齐王云祁基双双被砍下人头,杀了云祁基的人是秦衡光,他说过要为师妹报仇的。
在秦衡光即将要杀了云祁基的前一刻,云祁基忽然开口说,“你知道吗?我比谁都嫉妒你,她那么地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时同样记挂你,就连她选择和我一起,也是看中我与你那几分相似的温情。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她,毋庸置疑是九师妹蓝晏。云祁基一直在恨,恨蓝晏,恨秦衡光,凭什么不爱他?他比秦衡光差吗?她有九璃玉这种宝贝,干嘛留给自己用不给他?难不成是想以后有机会再与秦衡光一起吗?
正因如此,他才一步错,步步错,恶意夺走九璃玉,逼死蓝晏,不惜跟九华山反目成仇,跟秦衡光关青等人对上。他想出一口气,这么久了,他到底是何意义?
秦衡光不想和他说话,一枪挑下,云祁基当下人头落地,死不瞑目。
云祁行则是被宁予真打死的,自负的他根本没有提防到背后偷袭的宁予真,与齐王一样,去了黄泉。
这样一来,这对为虎作伥的兄弟终于死了,从今往后,京都是云祁连的天下了。谁也不能为难到云祁连了。
“大王,太子和齐王的人头在这,我们现在是否立即去见陛下?”秦衡光宁予真拎着人头,准备面见云彝。
这件事得由云彝出面一锤定音,太子齐王之死得有个交待。
“嗯,就劳烦两位将军跟着寡人一道去见父皇吧。”云祁连脸颊上的血渍清晰可见,端阳门的这起冲突可谓是生死关头,生死存亡。
云祁连在胜利到来之际依旧提心吊胆,就怕被云祁行云祁基翻盘,到时候他靖王府是万劫不复了。好在,老天爷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韩通安德龙兄弟在端阳门负责与新永恪清理现场,别让这些尸体影响到入宫的人。
秦衡光宁予真拥护着一身金甲的云祁连入了养心殿,求见云彝。云彝尚且不知这节骨眼上发生了什么,仍以为是寻常小事,只是让人请他们进来。
紧接着,云祁行云祁基的人头迅速使云彝大惊失色,震撼连连——他的儿子杀了他的另外儿子!
“请父皇做主,太子与齐王犯上作乱,已被儿臣歼灭。”云祁连腰杆子前所未有的硬起来,语气带着些许凝重。
初春的寒气未完全散去,烧好的地龙温暖如昼,依旧掩盖不了此时此刻的低压与冰冷。守在殿外的将士们眼观鼻鼻观心,等候结果。宫女内监大气不敢出,吐出的白气几乎冻结成冰。
这副姿态无疑令云彝气血一起,差点吐血。他现在只能靠云祁连了,要真处决了他,将来这皇位落于何人手中?
梁王?他资质名望根本不能与云祁连比,他当皇帝能当多久?
理智占上风的云彝很想干脆下旨册立云祁连为太子,只是,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即便如此,他心痛两个儿子的死亡,是他的一念之差,导致了他们的死去,九泉之下,他无颜面对窦皇后。
云祁行云祁基两个孩子未当皇子之前,多好的小伙子,到了京都,面目全非啊。
思及此,云彝挥了挥手,无比颓丧地说,“太子齐王无状,靖王有功于社稷,着废太子、齐王为庶人,彻查废太子、齐王谋逆案,立靖王云祁连为皇太子,处理军国大事。”是他教子无方,也是他约束无力,优柔寡断,偏让三个儿子互相残杀,乃至酿成大祸,是他对不起老大老三。
云彝的这段话一说出口,意味着云彝的时代彻底落幕,即将迎来新的世纪。
云祁连拱手,“儿臣谢过父皇。”
“陛下英明。”秦衡光宁予真跪地道。
云彝已不想多说什么了,不过一天的功夫,他就失去了两个儿子,而且,东宫与齐王府那儿,很有可能被血洗了,他的二儿子,不知不觉中变狠毒了。
不管云彝心内是怎么想云祁连的,今日一战,是云祁连大获全胜,东宫与齐王府也被云彝下旨查抄封闭。
东宫内眷比如太子妃和良娣这些,有点骨气的上吊自杀了,想活下来的又六神无主,哭哭啼啼,唯独太子妃一脸镇定,与那帮不知所措的人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太子妃,我们该怎么办?”云祁行很宠的一个太子良娣很是慌张,她都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那么快太子就倒台了。
太子妃倒也罢了,云彝与云祁连不会为难她,毕竟是大嫂,至于她们就不好说了,一介妃妾,生死难料。
一想到这些,良娣顿觉得自己没有找对人依靠。
太子妃则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高阳去哪儿了?”
高阳是云祁行冒着大不违拼命保下的俘虏,凭借着云祁行的抬举,高阳硬生生从罪奴一跃而起当了太子良娣,时至今日始终是云祁行最宠爱的女子。
一提及高阳,良娣气不打一处来,“谁知道啊?她一直没有出现,鬼知道是不是去哪儿厮混了?”
云祁行死了,不意味着良娣不在意高阳了,没办法,高阳之盛宠是东宫所有女眷里最特殊的。
太子妃勾了勾嘴角,“让她过来一趟吧,现在太子死了,她该心满意足了。 ”
高阳为什么接近云祁行?她就该知道的,这个女人是祸害。
“什么?那个贱人,背叛了太子?看我不打死她!”说话的是怀胎好几个月的一个小妾,她对太子那是非常尊敬仰慕的。
如今,高阳踢开云祁行,反过头又给他扣帽子,逼死了他,小妾那是恨得牙根痒痒,当然,她也恨高阳连累自己没有了富贵生活,以后要仰人鼻息。
“太子妃,如今大家都没有了靠山,请你多多指点迷津吧。”另一个老资历的承徽愁眉苦脸 ,这叫什么事啊?
她有什么办法?
太子妃苦笑一声,“你们高看我了,我与靖王素来不和,我无计可施,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和靖王说一声,要他放走你们,我自愿为太子守节。”
像她这种情况,出宫了也无人敢娶,回娘家还会被嫌弃,与其这样,不如留在东宫,侍奉太子终生,好歹有个忠烈之名。
“太子妃姐姐,你这何必呢?”承徽没想到小气自私的太子妃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太子妃比谁都不喜欢这群姬妾。
眼下是乐意替她们求情了,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