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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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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安乔也没必胜的把握,凶险难测,云祁行云祁基像是随时随地会爆发的定时炸弹,俩人心内谁敢说绝对能平安呢?

    上辈子是荀安乔身怀六甲不能跟随秦衡光去战场,以至于秦衡光到朱雀关后孤掌难鸣,处处受限,频频冲突,云祁行云祁基含恨报复,把他困在城外,最后秦衡光力竭而亡。

    那个时候她的女儿秦襄刚一落地,便失去了父亲。在此后的岁月里,又没有了兄长和夫君,只剩下她与女儿孙子外孙女相依为命。

    这辈子,荀安乔做了一手准备,使云祁连提前释放,也有机会带兵平叛了,就是这劫难能否躲过去,她料不准。朱雀关有云祁连,京都有云祁行云祁基,鬼知道这二人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陷害人。

    “靖王的本事毋庸置疑,但太子齐王,我放心不过。”

    荀安乔实话实说,比起汪璿,她更在意太子齐王。

    “阿昭懂事聪明,我已让管家教他武功,有朝一日,他必定是新的名将。”

    秦衡光对朝局心知肚明,心情沉重,又不想徒增烦恼,唯有转移话题,与荀安乔谈及儿子的教育。

    对这个孩子,荀安乔是彻底服了,太调皮好动了,脑袋瓜子虽然精明,就是精力太旺盛了。

    “阿昭练武,那是他将门虎子的担当,母亲在家会好好照顾他的。”宁千度素来疼爱孙子,秦昭打小是众星捧月的对象,连远在西域的荀弘薛盈也时不时寄来贵礼给小外甥。

    荀弘薛盈大婚后便一直没孩子,秦昭是荀家新的一辈,当舅舅的荀弘自然是疼惜不已。

    想起宁千度疼爱孙子的画面,秦衡光顿时哭笑不得,“我娘实在是宠坏了阿昭。”

    秦昭无法无天的底气,是宁千度给予的。亲祖母在秦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秦衡光荀安乔是孝子贤媳妇,哪会跟长辈作对呢?

    “我们去朱雀关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回不来了……”荀安乔顿了顿,“我已委托我师父和哥哥他们帮忙替我照看一下阿昭。”

    华凌月不耐烦带小孩子,可秦昭是典型的人精,惯会讨人欢心,哄得华凌月一口一个好孩子,经常念叨。荀弘薛盈这对舅父舅母更不在话下了,亲舅甥的血缘分不开。

    “乔儿,无论如何,你都要多保重。”别的话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衡光眼里的担忧与顾虑,荀安乔尽收眼底,并表示,“我与你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绝不认输。”

    她就怕秦衡光一个想不开,想把她一个人丢下,自己面对危险。上一世的孤苦无依,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夫妻二人手执着手,温情脉脉,相拥无言。

    ……

    清晨的阳光沐浴着行人,一身银白盔甲的荀安乔骑着枣红马,久违地长舒一口气。

    玄甲白袍的秦衡光胯下白马,与荀安乔一道出发时,马蹄下那簌簌生风,扬起无数尘土。宁予真宁予融抱拳,也和宁千度告别而去了。

    安德虎安德龙兄弟、韩通连慧瑶、封羽于蕙、董海龙沈静云、左天佑等人,皆被朝廷一道诏书宣召边关了,归期未定。

    秦昭与宁千度双双告别秦衡光荀安乔,很少与父母分开的他这会儿看上去有点沉默,好似不太开心。

    宁千度见状,哄着他道:“阿昭,爹爹和娘是给你打跑坏蛋了,很快会回来的。”

    秦昭是非常聪慧且敏感的孩子,大人间的斗争他并非一无所知,就和他亲爹娘所想得那样,此一去,未必就能平安啊。

    “祖母,我爹爹和娘是无人不知的大将军,他们在家待了四年,现在又被派出去打仗,要是没有战争,我爹爹和娘是不是一辈子陪着我了?”秦昭再懂事,终究只是个四岁孩子,他的心底也渴望父母疼爱。

    秦衡光荀安乔去了朱雀关,一去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殷殷期盼,思念悠悠。

    宁千度怔然,她未曾小看过孙子,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阿昭,你爹和你娘,在有你之前,那是上战场杀敌的将军,你知道将军是什么吗?”宁千度认认真真地和秦昭解释,“将军就是,把那些骚扰我们的坏蛋全都赶走,你爹爹和你娘,打跑了坏蛋,是为民解忧的大英雄,你将来,想不想当这种威风的英雄?”

    秦家子孙,注定了为将杀敌的命运。

    秦衡光如此,秦昭亦然。

    “想,当然想。娘说了,那些人老是来欺负我们,抢走我们的东西,而且还杀了不少人,他们太可恨了,阿昭以后长大了,也要赶走这些坏蛋,不让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稚嫩纯真的话语,掩盖不住一个小孩子意气风发、立志报国的豪情。他握紧拳头,神色严肃。

    宁千度对此欣慰自豪极了,拉着秦昭的手便微笑,“我们的阿昭真棒,不愧是我们秦家的孩子。你将来,要向你的爹娘看齐啊。”

    “阿昭必生会当一个万民敬仰的大英雄。”

    秦昭的心中下定了决心,爹爹和娘去了边关杀坏蛋,他还小做不了什么,但他要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日后为父母分忧。

    秦家的这份宁静,伴随着云祁连军队的出发,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秦衡光荀安乔抵达边关后,云祁连下令坚守城池,整顿军队,暂挂免战牌,他想消耗敌军的粮草。

    韩通对此提出疑问,“元帅,敌军远道而来,粮草未到,我们为何不主动出击夺了他们的粮草?”此计不是行不通。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不到位,打仗也行不了。

    “汪璿入住了白虎关,那白虎关内的粮草并不充足,我这么做,也是先避过锋芒,再从长计议。夺粮草不是不行,而是我军的粮草也未到,坚守城池,更利于我军。”

    之前白虎关的败仗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楚军的士气,敌军士气正盛,一旦和他们正面冲突,反而无甚好处。

    再加上,楚军千里迢迢赶到边关,到底是人马困乏,云祁连没有那种不顾士兵死活的心态,坚守城池也是目前最合适楚军的策略。

    “元帅所言极是,等粮草到了,再与汪璿一决雌雄。”荀安乔深以为然。

    云祁行云祁基空有其表,败絮其中,哪懂行军打仗?前世秦衡光如此提议,到头来被那两个皇子拍回去了, 赏了军棍,之后也几次三番逼着秦衡光出城迎战,打赢了也不给他入城,最后……

    荀安乔咬了咬牙,云祁行云祁基不在朱雀关,却在京都,他们的兴风作浪不会停下。

    “坚守城池,暂避锋芒。”安德虎也赞同云祁连的战术,敌军底细未摸透,的确不合适出城迎战。

    就这样,在大家的一致意见下,朱雀关高挂免战牌,整顿军队,静候粮草补给。

    汪璿见此,每日定时来朱雀关外叫嚣辱骂,云祁连等人就是不置一词,任由他骂得再难听下流,他们愣是不动作。

    汪璿猜到,他们是想消耗粮草,打消耗战,于是狠了狠心,派军偷袭了。

    月明星稀,晚间的朱雀关夜空低垂,静寂无声。

    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偷偷从旁路走过,预备给巡逻的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汪璿的偷袭计划,云祁连已有预料,今天晚上巡逻的恰好是秦衡光荀安乔,他们夫妻二人通力合作,在城内提前设好弓箭手 ,就等着敌军自投罗网。

    这天晚上,万箭齐发,把敌军杀个大败,荀安乔的飞刀愈发高深莫测,将汪璿的几名得力干将杀死,大大鼓舞了楚军士气。

    敌军见势不妙想撤退,秦衡光一声令下,敲锣打鼓,白马银枪,他的邀月枪如入无人之境,打得汪璿抱头鼠窜,灰溜溜地撤退走了。

    此战,大大振奋了人心,楚军士气有所高涨。敌军避退白虎关,形成僵持局面。

    云祁连得知这一切后,亲手草拟军报,飞马报给京都的云彝,然后表示要为他们庆功。

    秦衡光荀安乔喝了一杯水酒后,谦虚地说那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秦将军,荀将军,你们打了胜仗,那固然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出征时段瑞也来了,当军师的他跟着过来,自是算无遗策的 。

    “汪璿已写信邀请几大反王一道支援他,其中便有南阳王高粲之子高建,高建是宣士钊的儿子,想必,秦将军荀将军应该有所认识吧 。”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荀安乔吃了一惊,高建居然是宣士钊的儿子,想当年,宣士钊满门抄斩,落罪流离,他的儿子传闻中已经夭折了, 原来还活着。

    这件事前世她知道得不多,高建最后战死了 。

    “元帅的意思是,要劝降吗?”秦衡光道。

    宣士钊与云家有过交往,论起来,宣士钊算是云家的恩人,没有他的相救,云家哪里来今日的风光?

    云祁连点头,“宣士钊于寡人有恩,于父皇有恩,他的儿子理应归顺大楚,为我所用。”

    恩人之子,多么好的名头,大做文章。

    “元帅想派谁去做说客?”韩通认为这个任务非常危险,一旦有个不测,计划失败,楚军的境况会更困难。

    安德虎安德龙倒是对此跃跃欲试,他们和高建无甚交手过,若有机会,打一场就好了。

    “军师,你觉得谁去合适?”

    段瑞算无遗策,很多事情是他算出来的,云祁连非常信任。

    段瑞随意一指,对象出人意料,指的是董海龙身旁的沈静云,“沈将军去最为合适了。”

    “我?”沈静云疑惑,她当说客不是不行,问题是她跟高建不熟,咋说服对方归顺呢?

    面对对方的疑问,段瑞微笑解释,“沈将军,你父母与宣士钊有过几面之缘,若真论关系,你还是高建的义姐呢。”

    这件事太隐秘了,段瑞一说出来,大家都惊呆了。

    “高建非常敬重高粲,高粲也把宣士钊当做自己的好朋友,收养高建后视如己出,从不亏待,当时宣士钊带着孩子逃跑时,是沈将军的父母收留并照顾过高建数日,那会儿宣士钊亲口承诺过认沈将军为义女的,只不过,宣士钊流落江湖,又是罪人,走得也快,这件事自是无人知晓了。”

    段瑞把沈静云父母与宣士钊的渊源娓娓道来。

    别说,沈静云自己都蒙在鼓里,她的爹娘走时压根就没和她提起过这件事,她也是到现在才知晓,她与高建算起来是义姐弟。

    “军师,口说无凭啊,宣士钊高粲都去世了,沈将军说她是高建义姐,对方如何相信她?”

    荀安乔皱了皱眉。沈静云的家庭背景她查过一遍,段瑞提及的往事她早就清楚了,可是,沈静云没有信物,也无人证,仅凭一句宣士钊的口头诺言,就真的能说服高建投降吗?

    段瑞挥了挥扇子,自信道:“大可放心,沈将军父母照顾过他,很清楚他的胎记在后背腰左上,还有,宣士钊临走时,给沈将军父母留下一块金锁 ,这个金锁,正好与高建的是一对。”

    金锁?

    沈静云从荷包里拿出那个图案模糊却意义非凡的金锁,神情凝重,“这个金锁,原来是宣士钊相赠的。”难怪爹娘临走之前再三告诉她好好收着这金锁,别被外人见到了,免得出事。

    “沈将军的金锁上面有宣士钊的大名,高建的金锁也有,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像的。”

    段瑞敢提出请沈静云去说服高建,基本功课是做过了解的。

    既然有此故事,沈静云当仁不让,主动请缨了。

    她与高建没有打过交面,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说服得了对方。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她咋能退却?

    云祁连也很爽快地允准沈静云前去敌营说服高建了,沈静云要走前,被荀安乔拉住,小声提了几句。

    沈静云扯了扯嘴角,“将军,静云有分寸。”

    “多保重。”

    荀安乔目送沈静云,沉默不语。

    “乔儿,你是不是让静云一有不测就先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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