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打长乐主意
“圣上，味道如何？”
“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用我们大唐话叫卡嘴香的一笔。”
李二难得吃的开心，气也消了，这会也不讲究皇家礼仪了，吃起鸡来咔吧咔吧的。
“圣上，可知这叫花鸡是老奴从何处得来？”王德发献殷勤表忠心似的得意问到。
“好你个老东西，也敢和朕卖关子，还不快如实招来，否则定要重罚。”李二也难得开起了玩笑，指着王德发笑骂。
“哎呦，老奴该死……不敢隐瞒圣上，这叫花鸡最近流行于长安城，各位大人是争相购买，就比如卢国公每顿不吃上两只，那就一顿老拳招呼小公子们。”
“这叫花鸡市面上要一贯一只，就这还有钱买不到，都得提前预约，据说这几日店家是日进斗金啊。”
“关键，你猜怎么着？这叫花鸡是长乐公主府下产业所出，所以这钱……”王德发把打听到关于叫花鸡的消息通通抖落出来。
“什么，长乐那丫头的？这不可能吧！”李二听得好好的，只当做民间故事来听，可一听到和自己的女儿长乐有关系，瞬间坐不住了。
其他的李二也没细想，关键是这日进斗金，一贯一只几个字在他脑海里打圈圈，心里的小九九啪啪打个不停。
缺钱缺疯了，现在李二最怕谈钱。
唰的一下，又想起了什么事，慌忙问到:“近来长乐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是去过何处？”
“这……老奴尚不知，不过前几日公主殿下去往长孙大人府上拜访，听说匆匆而去又匆匆离开，好像是前往灵泉寺游玩烧香。”王德发只能把打听到的说了，更详细的他也没打听到。
“什么？灵泉寺？这……”李二一下慌了神，生怕自己的猜想成真，那长乐岂不是吃大亏了。
“来人，速去唤来公主的侍卫长，切记莫要让公主知晓。”李二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
“喏……”小太监匆匆而去。
这边李二坐立不安，那边公主的侍卫长得知圣上召见，连滚带爬的扔下手里的鸡腿，一步做三步的赶往皇宫。
进得殿内，行礼过后。
李二压住火气，一字一顿的说:“公主可曾去灵泉寺烧香拜佛了？”
“是，圣上。”
“可曾见过……见过一个……”李二也不知怎么评价白野这风流小和尚，只能含含糊糊的问到。
这侍卫长，久在公主身边保护，对公主接触的人和事都是一清二楚，一看圣上这难以启齿的模样，脑袋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个小和尚的身影。
“圣上，可说的是白野小和尚……”侍卫长试探的问到。
额，完了，完了。
千防万防的还是防不胜防啊！这长乐这丫头怕是给白野这个混蛋玩意给嚯嚯了。
李二内心泪牛满面，不敢再深想下去，生怕听到的结果就是自己的白菜给拱了。
侍卫长可不知这些，添油加醋的把和白野的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一开始的相错而过，之后的愉快交往，吃刨冰，吃叫花鸡，秘方赠予公主，还相约以后常来常往等等等等。
当然其中两人的暧昧不明，什么大姨妈是什么梗他可不敢透露出来。
李二……
特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朕的宝贝闺女都敢动歪心思，不知道朕是女儿控嘛！
李二目光一寒，死死盯着侍卫长不语，那滔天的气势压的侍卫长喘不过气。
李二也是尸山血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身的骇人气势加上帝王的威仪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公主侍卫能抵挡的。
在这股威视下，侍卫长汗如雨下的瑟瑟发抖:“圣上赎罪，臣有罪欺瞒了圣上，那白野小师父还写了一首诗给了公主殿下……”
侍卫长心里苦啊，公主美艳动人一笑倾城的，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这不就连得道高僧白大师都动了凡心，你生的女儿漂亮你骄傲呗！
额……诗？
李二一阵无语，特么的朕憋了半天的大招，一阵操作猛如虎的，你就告诉我白野这写了首诗。
这算哪门子的事。
压住郁闷之气沉声问:“何诗？道来。”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侍卫结结巴巴的把好好一首诗给念的如老驴拉磨一样，听的李二眉头紧皱。
呼，诗不错。
“没了其他的……”
“这个真没有了。”
“下去吧！”
“喏……”
李二看实在套不出更多消息，草草打发侍卫离开。
想了一会，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眼珠一转，似是打定主意，吩咐宫女去传公主殿下。
这会长乐和长孙皇后在一起，也不知道这母女俩交谈了什么，彼此笑的那叫一个畅快，惹得皇后凤口夸赞:“我家长乐长大了，都能提阿耶阿娘分忧了……”
得知圣上传话，长孙凤目带笑似是有所悟，怕不是二郎……
她也不解释，难得能猜透李二的那点小心思，微笑着嘱咐长乐快去。
一路无话。
进的书房，长乐见李二悠哉悠哉的在那品茶，也不像有什么紧急要事的，疑惑道:“阿耶，唤儿臣有何事？”
“咳咳……长乐来了，啊这几日未见，朕的长乐又变得漂亮了，哈哈……”李二是个女儿控，这不上来就一顿女儿马屁拍的。
“朕今日晚膳有幸尝到一道美食，名曰叫花鸡，长乐可曾食过？咳咳……”
“啊？”长乐怔怔的啊了一声。
阿耶你可是大唐皇帝，每天工作加班累的跟狗似的，这不后宫的各位姨娘都有抱怨你很久没去宠幸她们了，咋滴有这闲工夫跟我谈美食。
谈美食也就算了，还谈到我的专业上了，你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啊！要不是看在你是阿耶的份上，非得让你知道长江的水为嘛那么浑浊。
“呵呵……阿耶觉得叫花鸡味道如何，如若阿耶喜欢，以后儿臣天天吩咐膳食局给阿耶做，呵呵……”长乐还以为李二才知道叫花鸡，至于其他的不知情。
反正李二不问，她也不说更多的。
一听长乐言语之意，李二内心一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才抛个诱饵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咳咳……这个长乐啊，听说这叫花鸡是你公主府下的产业，每日进账如流水，这个呵呵……”
“哎呀！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朕的长乐就长的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朕都有点舍不得啊！说不得朕也要为长乐寻一门好亲事，呵呵……”
李二这事做的不地道，也不好直接开口问长乐要钱，只好迂回作战，一边感叹时间飞逝父母养育不易，一边为了你的将来打算父母操碎了心，反正就是不提付出与回报。
额……
阿耶你脸皮这么厚阿祖知道嘛？
以前公主府的花销很有限，自从接触了白野的蚊香香囊开始，公主府的开支状况一路飙升。
这一下从之前身份尊贵无比，实则买衣服买包包买化妆品的，不是拼夕夕拼着买就是地摊等着收摊便宜买的穷扣扣的生活，一下子变得钱包鼓鼓走路带响看谁都是乡下人的生活。
小钱钱还没捂热，这阿耶就打起了这个主意，她能不心疼嘛？
自己给是一回事，你主动要就是另一回事了。
“听说你和白野小师父见过面了，朕对他十分欣赏，有意提拔他入仕做官，将来说不得有了前程，也好博个封妻荫子的。”
“可惜，这小家伙榆木脑袋的，一心只想求佛问道的，这青灯古佛哪有红尘来的潇洒啊！朕的大唐女子何止千万，美貌倾城倾国者，惊为天下人的朕身边也是有的。”
“原本朕还想撮合一门婚事，说不得能成一段佳话……可惜可叹啊！他怎么就那么傻呢？烤鸡虽香，钱财虽多，哪有夫妻相伴到老来的甜蜜啊！”
“呵呵……呵呵……”
李二絮絮叨叨的像个农村说媒的大妈，哪里还有帝王的风采，彻底成了一个为了完成拉赞助求报销车费的后世小职员。
为了碎银几两，脸皮算个球。
李二指东说西的，长乐是心里有鬼，哪里听不出其中深意。
长乐一脸幽怨的看着李世民，那表情差点让李二崩溃。
眼泪在打转，小嘴翘得老高，委屈巴巴的像是心爱的玩具被坏叔叔给抢走了。
她也理解阿耶的难处，知道阿耶为了大唐操碎了心，为了增加一点的国库收入，头发都愁白了几根，可是作为帝王又不能和商贾小贩那样市侩，张口钱闭口钱的。
可是，自己赚的钱也是辛苦钱啊，都是摆地摊起家的，富婆的日子还没开始这就结束了嘛？
能不伤心吗？
“阿耶，儿臣为了报答阿娘的养育之恩，这烤鸡刨冰所得钱两八成已交由阿娘保管，至于剩下的两成，儿臣只是赚些辛苦体己钱和白野小师父的分红而已。”
说完盈盈一拜，满眼泪珠欲落还拒的如一汪泉水随着离去簌簌而下。
额……尴尬了，打脸了。
李二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这丫头多懂事啊！赚了钱交给阿娘保管，自己还张口讨要，真是作孽啊！
交给皇后和交给自己有什么区别啊！
李二老脸发烫，也知道这样把女儿伤通了心。
没办法啊！家事国事孰轻孰重他作为帝王必须分得清拎得重的。
都是因为穷惹的祸啊！
这边才气走长乐，那边王德发一脸的古怪的神色犹犹豫豫的想张口说话。
李二本来就有气，看着王德发这样的表情，火气蹭一下拔高:“你这个老货，有什么屁快放。”
“是……圣上，户部尚书戴大人又来求见……”说完赶紧低下脑袋，至于李二有什么反应全当做不知。
额，什么叫又。
你为什么要说又来求见。
李世民郁闷变惊恐，想起什么恐怖场景，内心狂呼:“你不要过来啊！”
可惜这不是儿戏，他和长乐那是家事私事，这户部可是掌管天下赋税的，那是国事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哆嗦着嘴唇半天突出一个字:“传！”
很快，戴胄施施然进入房内，他也不见礼，就盯着王德发看。
老王:你个糟老头子，看着我干嘛，我是糟蹋了你家媳妇还是闺女啊，再说老王我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啊！呜呜……
好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老王眼神示意李世民，你是老大你不发个话，接下来的精彩表演老王是现场观看呢？还是回避一下自个意淫那画面呢？
李二:“王德发，咳咳，你先回避一下，朕要和戴大人商量一下国事。”李二语气干巴巴的不带一丝人气。
“喏。”王德发飞也似的溜了，带上房门打发周围的宫女侍卫，自个当起了守门人。
这下四周无人了，李二和戴胄松了一口气。
李二刚想开口询问，你个糟老头子不好好守着户部那一亩三分地的产出，来找朕闹哪样。
那边。
“哎呦，圣上啊！你可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撑不住了啊！”
“你都瞧瞧吧！兵部工部那帮子土匪胆大包天的，一个个的一天天的不是在户部堵截属下官员的，就是带着家丁围堵老臣的府邸的，老臣是食不安心睡不安寝的，再这样下去，老臣的老命怕是要先交代下去了。”
“那帮子兵痞仗着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的，成天欺负我等一帮子老骨头的，老臣虽身老力竭的，但一颗心向大唐心向圣上的赤胆忠心天日可见啊！”
“老臣虽老，守着四壁漏风的户部，为圣上分忧也是乐不可知的，虽说老鼠来了户部也是瘦三两肉的含泪的走，可老臣瘦成一道闪电也是心甘情愿的。”
“老臣一颗红心向圣上，两袖清风为大唐，三生有幸是唐人，四面楚歌守户部，……”
那悲愤羞恼固执坚守慷慨，种种神情语气相互交替流转，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好似行云流水般顺畅无比，不知是预先排练过多次还是临场超常发挥的，让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同时又夹杂一丝不安恐惧在其中。
李二……
我特么心态崩了，你可是堂堂户部尚书，官居高位身份显贵的，一身的文采过人如谦谦君子般温润如玉的，平时最是注重礼仪的。
这特么现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扭成一朵菊花的老脸是你嘛？脸呢？咱要点脸行不？
李二仰头不禁长叹: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戴胄全程不谈一个钱字，可句句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一个: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老臣一句都不带哔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