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舌战群僧下
在以后的岁月里，每当有人问起白野:“为何对百姓如此爱惜？为何你已是大唐首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依然对百姓有一颗赤子之心。”
每每如此，白野总是低声的说道:“是因为哭声，当年的那场辩经大会上的哭声让我明白，我来到大唐，不止眼前苟且，更是带着一份责任而来。我只是想让他们活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而此时的白野，和大唐首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真金白银铜钱一个子都没见过。至于身份，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
这些抛开不提，就说这事怎么办？
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呢？首先让他们不要伤心哭泣，再把他们给逗笑，目标路线是明白了，可手段方法怎么实现呢？
要是低三下四恳求:“你们不要哭啦！没事咱们笑一个，对，笑一个生活美滋滋……”怕不是老和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怕不是哭声更甚。
怎么办？怎么办？白野一时也没了注意，嘴里碎碎念叨:“让你们开心，让你们笑……开心，笑？笑？你们哭是不是，那我笑给你们看……”
说完，自我催眠内心想到什么开心不得了的事，忍不住的使出浑身洪荒之力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起初还是白野四周徘徊，渐渐的越传越远，越过了甲方，穿过了四周百姓，直至声音的尽头。
平静的湖面泛起一点涟漪，只不过是小小的石头就可做到，随着涟漪的扩散，所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
这一个人的笑声就如同丢进平静水面从而激起涟漪的小石子。
掩盖了男人的垂泪，女人的抽泣，老人的悲伤，孩子的害怕，也惊醒了文人士子的黯然神伤，道士和尚们的无量与慈悲。
躲在层层云朵后的太阳也被这笑声勾引了好奇心，悄悄的露了一个脸，也恰巧一束阳光照射白野身上，犹如黑暗舞台打出的一束灯光照在表演者的身上，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愈发显得耀眼。
躲得远远的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又吵闹了起来，好像在疑问:“妈吖，人类太奇怪了，刚刚不是哭的昏天黑地要死要活的，吓得老鸟我刚调戏母麻雀，来了兴趣给你们整得一激灵，我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嘛？咋滴这又抽哪门子邪风，笑得嘚嘚的。说好的佛门圣地呢？说好的清修之所呢，说好的远离俗尘一心成佛呢？这一惊一乍的，你们真是欺鸟太甚……”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得抗议个不停。
那寒冷的风儿似乎也有了蠢蠢欲动的态势，好似在自嘲刚才被众人的悲戚声所惊退的耻辱，呼呼的报复似的吹乱了众人的衣裳。
甲方一众师兄们，瞠目结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小师弟，你真牛逼，这都能笑得出来，咱们做师兄的谁都不服，就服小师弟你。这可不是师兄们不帮你啊，你是主角你自求多福吧！”
住持等一众长老，各个嘴角抽动，一副生无可恋，仿佛看到佛祖在头顶注视着他们，似是在说慈悲雷霆皆是佛门手段，就看你们选哪种了。
这是要毁我佛门根基的节奏啊。
而白野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诡异的场面。
如果有外来者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的僧人，悲痛哭声的百姓，和独领风骚狂笑操作的小和尚，共同形成一幅波澜诡谲的画面。
妈呀！这是要闹鬼了？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在这佛门圣地，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莫不是传说中的邪教组织施法加害百姓，怕早是飞也似地跑去报官。
“哎呦，笑死我了，妈呀！笑得刹不住了怎么办？在线等，各位老铁求打击啊……这尼玛是吃的炫迈口香糖，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嘛？”白野表面笑的嘚嘚的，内心委屈的一笔。
“哎呦，说好的万能的网友呢？这事挺急的，咋就没人出个招支棱我一下呢？妈呀！要笑得岔气了，特么的眼角的泪水是几个意思，莫不是笑出了眼泪。”这倒霉催的的白野继续笑得嘚嘚的，内心再次狂吼求救道。
这持续的不应景的笑声，果然是横扫全场，压住了所有人都哭声，渐渐的百姓的哭声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看着唯一还在笑得抽抽的白野，那泪痕未消的眼神复杂的令人难以忘怀。
就连桀骜不驯的世家门阀豪族的子弟都不得不佩服起白野的不要脸。“这事也就你敢明目张胆的做，咱们世家门阀豪族虽然豪橫，但总归是要点脸的，还得表面做做文章遮一遮羞不敢太放肆的，嗯，还是你牛逼，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偶像，大哥，收下小弟的膝盖。”
这就好比什么，别人的丧礼上，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鳄鱼也得掉几滴眼泪，你这好，不仅笑得嘚嘚的，还特么自带背景音乐，播放着“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让大家怎么看你？你让死者怎么看你？你让哀乐怎么吹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一言不发的，就这样静悄悄的看着白野笑，诡异的氛围更是加重了几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笑得累的，许是被这压抑又诡异的氛围给硬生生的止住了再次笑下去的勇气。
白野尴尬的一塌糊涂，许是笑得久了，记不起自己到底为何发笑？再看看众人像是要吃人的表情，浑身一个哆嗦，方才记起笑的目的。
赶紧收拾起尴尬的神情，强壮镇定的呵斥向众人，那表情转变之快，怕不是跑的最快的骏马也追不上。
“哼，怎么不哭了，刚才哭的不是挺带劲的嘛？这会知道羞了？”
“卧槽，你这招反客为主颠三倒四的手段真是够不要脸的。”某个纨绔子弟心中想到。
“大哥，大哥，收下小弟我吧！我愿做你的走狗，你真是太牛逼了。”另一纨绔心说。
“咳咳……都是带把的爷们，都是贤惠的妻子，都是艰难日子走过来的长者，也都是带着无限希望的孩子。”白野高声说道。
“过去的困难既然咱们都熬过来了，未来的美好生活都在等着咱们去享受，若再哭哭啼啼做弱者样，我都替你们感到丢人。”
“如今天下太平，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对官员是知人善用，从谏如流，对官场是整饬吏治，对百姓是轻徭薄赋……等等这样，一派盛世遥遥可期。”
“朝中大臣，文官是提笔安天下，武将是策马定乾坤，文者上下一心，武者上下一气，上报君王恩，下报百姓情，四方宵小蛮夷胡虏不敢越界。”
“我佛道诸教派，恐不敢落于人后，为君王忧，为百姓愁，用心祈福，愿天下再无饥寒交迫之百姓，日夜祈祷，老有所依，幼有所育。”
“我大唐百姓，从洪荒之中杀出，斗天战地，用聪明的智慧开万里沃土，用辛勤的劳动育千顷禾苗，不怨天尤人，不自暴自弃，用咱们的双手开辟自己的美好生活。”
“凡此种种，我华夏先民，传至我大唐，流的是战天的血，淌的是斗地的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唯我大唐……”
白野已是用尽余力喊出大唐，身体也似虚脱般抖动起开，不知是镇住全场兴奋的还是怕被人揭穿害怕的。
……
热血在百姓心中流淌，激昂在文人士子心间澎湃。
那僧人，那道士，那商贾小贩……无一不是心潮起伏，热血沸腾。
为自己身为大唐人而骄傲，为自己拥有圣明的圣上而骄傲，为自己拥有美好的希望而骄傲。
是啊，我们一直在悲痛自己失去的，从来没有用心想一想我们现在拥有的，看看那蛮夷，看看那胡虏，哪一个不是羡慕我大唐的广阔与富饶。
而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我们还在抱怨什么，还在伤心哭泣什么。
一番说辞，给众人说的是振奋不已，残存的悲戚早已化解的无影无踪，剩下唯有希望。
百姓最怕什么，不是没有吃喝，没有衣穿，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没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日子才有奔头。
果然，这一通瞎扯淡……哦……是讲事实，摆道理的，把众人从悲伤中拉了出来。
一个个的投来感激的目光，那眼神传递着“你说的都到咱们老百姓的心坎里去了。”同时，对佛祖的敬意蹭蹭蹭的往上涨。
这可把几个道士给急坏了，“这也有道教的功劳啊，圣上都认定道教为国教，而且你说的很有道教水准，我觉得你小子跟道教有缘啊！”内心慌慌的，也不知道要打俺什么主意。
文人士子也是激动的不要不要说，咱们读圣贤书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你说是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为圣上分忧，当然顺便为自己谋发展……
甲方师兄……你牛逼。
一众长老……我佛慈悲。
……
“哎呦妈呀！可累死我了，总算是完成使命，下次可不敢这样了，我真是太难了，果然喜剧比悲剧更难。”白野舒了一口气。
人生不只是悲剧，也不只是喜剧，更多的是悲喜交加的重演。
看着众人给调动了起来，现场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可是辩经大会还没结束，这怎么接下去啊！
白野眼珠子一转，一个劲的给甲方师兄们打眼色，一边挤眉弄眼的，一边舔着舌头做饕餮吃到了美食吞咽状。
这一副小丑的模样，可把众人给逗乐了，不由得哈哈指着白野大笑，孩子们也鼓起了掌蹦蹦跳跳的。
小娘子们再一次发挥大唐女子的生猛。
“白野小郎君，快快还俗，此生小女子非你不嫁……”
“小郎君，人家钟意你……”
额，画风不对。
那些文人士子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什么认你做大哥，那是不可能，什么谁都不服就服你，那都是假的，现在就想掐死你，谁让你抢了我们的分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野的动作表情或许只有主持等几个老和尚能琢磨得透。
辩经大会甲方是输定了，想翻盘基本不可能了。既然这样，为何不利益最大化呢？住持可是说了，赢了开荤吃肉是可以商量的，都到这了，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争取争取不是。
“额……这帮光头憨憨们，能不能给点力，支棱一下啊，别让我抛媚眼给瞎子看啊。”白野内心焦急不安。
就在折腾半天不停的抛媚眼，甲方有一个师兄不确定似的嘟囔着:“白师弟，是不是想吃肉想疯了啊！”
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师兄直愣愣的看着说话者，吓得他连连后退，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要不是大家都是和尚，都是男人，恨不得趴上去啃几口。
众人眼光集体一亮，“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千万莫辜负了白师弟是一片苦心。”甲方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思索一阵，甲五语气轻松脚步欢快的率众而出道。
“白师弟，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等佩服不已，甚是赞同师弟，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是否只要心中有佛，这酒可喝得，肉可吃得，还请师弟解惑。”说完一脸师弟你给力，做师兄的也不能拖你后腿的表情。
额……
慧吉大师微微张开双眼，看了看甲五，又看了看住持，一副辩经大会没结束，我也没办法的神态，复又闭上双眼不再理睬。
老和尚住持感受到慧吉大师投来的目光，嘴角不由得抽动。良久，缓缓平复不再有多余的举动。
“还好，这群光头憨憨们，还没憨到家。”白野也是松了一口气，生怕对方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那这出好戏总不能自编自导自演吧！
他也是看到老和尚嘴角的抽抽，也不在意。
“是也，非也！”白野先是一个似是而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说了一句。
众人也知道他的秉性，后面肯定还有什么屁……哦是言论要说，也都是屏气凝神等待着。
哎！众人是被白野带歪了节奏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