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奏（一）

    “卡斯蒂约。”

    “什么？”周围人群嘈杂的争吵淹没了这种声音。

    “新的委员！”

    “谁？”

    “卡斯蒂约！”回答者提高了音量。

    “那个义兴会的？”随着三声锣响，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是的。”佝偻的男人脱下长袍上的兜帽，悄悄地凑到另一个人耳旁，“今天上午的文书。”

    “谁的主意？”

    “不清楚，但应该是委员会有意这样做的。”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有人在调查我们，施特劳斯先生。”

    “义兴会的？”名叫施特劳斯的男人问道。

    “据说与神肉相关。”

    “神肉？”施特劳斯一脸疑惑，“不就是普通的祭祀品吗，每年都有，为什么现在才调查？”

    佝偻的男人不作声了，悄悄地塞了张纸条在施特劳斯手里。

    诵经开始了，道侣们手持印有经文的书本开始默默诵读起来。

    “容我打断一下。”一位白袍道徒登上最前面的祭坛，他脱下兜帽道：“请允许我先介绍自己，我是来自布吉坦教会的穆斯塔法。”

    “想必各位已然听闻最近西吉总统计划对北境诸区煤炭税率进行上调的消息，”嘈杂的诵读声渐渐停了下来，“而我们现在的回应，至少据我所知，布吉坦区市长凯恩和拉格利亚市长伊迪里萨保持了沉默。”台下出现了讨论的声音。

    “这两人都是去年由首都提拔派驻至此的，他们所代表的是什么我自是不必多说。”他清了清嗓子，“这些年以来，中南边诸多城市对我们北方地区尤其是矿区的打压愈加严重；监督委员会或者区级政府的决策人基本上都是内地的一些企业集团成员，因此近年来一系列的矿产改革措施几乎都没有得到丝毫的阻挠，我们本地人几乎不能从我们自己的资源中获得什么，而内地的企业却有许多油水可捞，尚且如此他们竟还要借我们使用了他们的技术为由向我们征税；窃取衣食父母的资产还要对他们敲骨吸髓，这可不是人干的事情！”

    “更加令人愤懑的事，如今内地的宗教竟可以堂而皇之在这里，在这雁神教的净土，就在我们的土地上建立他们的宣教所。”陈词者愤怒无比，手不停地拍着桌子以渲染其激动的情绪。底下的教徒们也自然受到他的鼓舞，纷纷高声应和。

    “团结起来！”他们齐声呐喊。

    施特劳斯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正当他转头想要离开时，突然看见一些黑衣人从后门钻进来。他们还来不及卸除防护服，就径直地朝祭台走去，丝毫不顾祭坛上精美的法器，三下五除二直接撂倒了穆斯塔法并将他拖走了。

    这项行动可能不到只用了一分钟，但刚刚还喊地兴起的人们却在一瞬间沉默了，四下鸦雀无声，桌上倒下的银杯摇晃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施特劳斯不想在此逗留，他本想叫住那个佝偻的男人同他一起离开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因此他只好独自悄悄地从人群后面绕出去。

    他走得很匆忙，出门前甚至没带一件防护服。雁翎区虽处于安全区内但年有效剂量却不算太安全，因此人们日常生活中依然会穿着简易的防护服；另外，这里的建筑也颇具特色，大部分道路都修在地下，地上则是一些工厂。

    回到家的施特劳斯身心俱疲，这次已经是这个月第十起这样的事件了。他本只是个虔诚的教徒，并不想参与到这些政治活动之中，但何奈自己还是个祭司，需要频繁得参加祭祀活动，而祭祀场所偏偏又是人群聚集且适合演讲的最佳场所。

    他捏了捏眉心以舒缓紧张的情绪，突然想起来自己塞进口袋的纸条。他本以为上面会是一些传达祝福的经文，但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萨科街5号，17号15点。这似乎是让他依照上面的指示去那个地方，但施特劳斯认为这只是恶作剧因此并不想理睬，他随手便将其扔进了废纸篓里。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虽然明天一早还要去气象站值班，但他要还是爬起来写今天的日记。

    3月13日阴

    今天去蓝鸟祭坛参加活动，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