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原

    哐当，港口内侧的第一道安全闸门被打开了。

    “检查面罩。”冯特命令到。

    “就只有我们一个小队吗？”老k注意到这空荡荡的出发区。

    “是的，人手不足再加上资源短缺，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情况。”冯特回答得非常平静。对于这个殖民地里的底层阶级来说，危机与死亡并不会令他们感到恐惧，因为他们早已被体制化了。

    “但是，那里有……”老k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不我们去求求司令吧！”

    “够了，你还要信那种东西到什么时候。”冯特的语气渐渐加重，他不想在临行前遇见内部的不合。

    “你看我不正还健康着吗？那种地方都一起去过很多次了。”他安慰道。

    老k默不作声并坐上了车子的后排，嘴里念念有词。

    这样的情况李恩见过几次，信仰宗教的人都有这样神经质的行为，或许老k他曾经仅仅以信仰宗教作为自己的慰藉来保持自己的乐观心态，却不料患上了癔症，因为这样的慰藉与希望虚假的、经不起思考的，被填满了虚幻的心灵失落又空虚。

    不过最令李恩在意的不仅仅是这天来小队里的奇怪气氛，还有队长冯特镇定的心态。连续失联的案件并不常见，冯特有些过于泰然自若了。不过他来不及多想，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李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就是冯特的旁边，路途最为险峻的山间小径自然需要经验老到的人来掌舵。车子穿过狭长的隧道来到了外侧的闸门处。

    “祝我们好运吧。”冯特说。

    闸门缓缓升起，侵袭而来的暴风雪使得车内的李恩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持续多年的冰河时期不知从何缘起。寒天与无处不在的辐射场无不考验着幸存者们的意志。

    装甲车缓缓地驶出工业四号。随着车辆驶入雪原，李恩看到车载雷达上的灯塔坐标时隐时现，周围也开始出现一些不明的坐标。

    “不用管它。”冯特关闭了雷达，开玩笑说，“孤魂野鬼罢了。”

    “总部，总部，听得见吗？”李恩尝试这用对讲机联系港口中心，不过那头只有呲呲噪声。

    “别费力气了。”冯特说道，“这里可是雁山！”

    透过狭缝看到外面一望无垠的白色，李恩既恐惧又新奇，一直生活在仅几个足球场大小的殖民地里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广袤的雪地与覆盖着冰川的险峻的山峦。

    他问道：“这里一直如此吗？”

    “夏天情况要好些，一些地方的雪层不会有这么厚。”冯特应道。

    李恩不作声了，静静地观察着外面。

    去往北部三号的路其实是靠前人摸索出来的，人类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修建公路。他们的车子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行进着，一路的颠簸使得李恩的胃里翻江倒海，但是由于他昨晚并未进食，因此只是吐了一些胃酸，紧接着他的脑袋开始发昏，偏头痛也开始发作了。

    “嚼点这个吧。”老k递给李恩一粒白色的药片。

    李恩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接过来服下，一股苦涩味涌上心头，但只吃过营养块的他并没有感受过其他味道，因此无法形容这种痛苦的感觉。不过吃过药的李恩感觉身体舒坦了许多并安定了下来。

    “喂。”冯特提醒道，“检查一下装备，马上要到了。”

    “噢。”李恩回答地有些吃力，不知是否是因为药效不够强烈，李恩还是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他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视线重新汇聚。

    “实在受不了的话就停下休息一会儿吧。”冯特用右手扶着李恩的额头说到，“我们已经脱离危险区域了。”说着叼起一支烟。

    “不用在意，马上快到了。”李恩应道，他不想拖人后腿。

    冯特笑着放下了烟，也不在劝李恩了。他开启了雷达，灯塔离他们仅有最后几公里了。

    李恩隔着前侧装甲的缝隙望向外面，神奇的画面出现了，刚刚无尽的雪原竟然渐渐褪去了外衣，露出了一些绿色，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面对着这反常的确又是他从未见过甚至知晓的一切，李恩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一天的劳累而眼花了。

    “带上这个吧。”一路上默然了许久的老k递给李恩一只墨镜，“这白光怪刺眼的。”

    “不是绿色的吗？”李恩说着，顿时觉得头越来越重，渐渐失去了意识。“看吧，早该歇息了……”不知是谁的声音慢慢消失在李恩的耳畔，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