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发

    “全员，检查面罩！”洪亮的声音叫醒了李恩。

    他以为自己睡过头了，连忙下楼报到。

    “不用在意，还有两个小时才轮到我们。”隔壁门口的老k叫住了李恩，“回去睡会儿吧。”

    “老k不睡吗？”

    “不必了。”他的眼神中透露着酸涩与疲惫，不知在顾虑着什么。

    “我去检查一下设备吧。”李恩也睡不着，他想要为自己找点事做。

    李恩来到一楼的设备寄存处，这里刚刚经过处理的设备就是068小队待会儿的装备。

    由于资源的紧缺，这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老式的防护服和面罩还和二十多年前一样，gm计数管也没办法做到人手一个，装甲车上的铅板层也是坑坑洼洼。这些东西李恩在技工学校的时候就熟识了。

    “准备好了吗？”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队长冯特正在检修作业。

    李恩被吓得后退一步，又平静下来问道：“队长也不困吗？”

    “哈哈，老k也没睡吧。”冯特笑道，随后面色凝重，“昨天晚上，又有一个小队失联了，最后的坐标出现在雁山北部三号塔附近。”

    拾荒者失踪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由于磁场的影响，拾荒者的发信器并不能一直发出的信号，一旦误入强辐射场，身上的电子设备就不起作用了，并且受到比平时高数百甚至千倍的照射的人体也是撑不了几天的。李恩的同学拉提也在一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失联了。

    “噢……”。

    “这是今年的第十起失联事件了，离开的都是些有经验的人。”说着，冯特点燃了一支烟，“别看我这样，我也算是老员工之一了，懂得及时行乐也是能在这里生存的法则之一嘛。”

    冯特吐着烟圈，轻描淡写的描述着这一切。“要不我带你去玩玩？”他笑道。

    李恩摆了摆手，在贫民窟里生活十多年，他自然是知道这里的潜规则的，机械性的重复劳动与不知何时回到来的危机早已使人神经质化。

    虽然只有不到两千人，大多是流放于此的男人，但殖民地里依然是个小社会，男人们释放压力的方式也从来没变过，本地的黑手党会在其他地方搜刮资源和女人并在这里开设一些地下事业，总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借此勒索一些财物。

    李恩对此感到恶心，他所厌恶的不仅仅是这里压抑且肮脏的环境，更有这些人们肮脏且木讷的心灵。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他的母亲大概率也是个红灯区女郎。自从他记事起就知道不要惹是生非，大人们一次又一次强迫他接受他们的规则，冷漠或许是他唯一学到的东西。

    “哈哈，要是我们还活着的话……”李恩笑道。

    “你很奇怪。”冯特又吸了一口，“你和我见过的孩子都不一样。”

    “有吗，别开玩笑了队长。”大厅里只有两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没事，会熟悉的。”冯特笑道，“噢，对了，通知老k一下，我们的任务变更了，不去南部四号，改去调查雁山北部三号。”

    “那岂不是会绕很远？”

    “是啊，上头的命令，估计是开始注意到那里的问题了。”冯特掐灭了烟，又钻进了车底。

    李恩回到二楼，发现老k房门关着，便上去敲门。

    “队长通知任务地点改在北部三号。”

    “那里的设备不是很少故障吗？”老k道，“还是因为那件事？”

    “是的，他已经告诉我了。”李恩平静地回答道。

    “你不害怕。”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昨天还是乐观派老k今天显然无法再保持乐观了，“我就知道，他会来报复的！”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李恩安慰他说。

    雁山北部四号是距离工业四号最远的灯塔，并且再向北走有一部分区域的剂量在人类可以接受的安全范围内，共和国未来可以以那里为据点修建新的殖民地，不过危险的雁山山脉阻挡了他扩张的脚步。于是作为鲜有人涉足区域自然便诞生了不少传说，一些宗教会宣扬一些生物阴谋论，老k或许就是他们的信徒之一。

    李恩不敢多问，他必须慢慢适应这里的规则。不过现在，他只想冲个澡，洗去身上的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