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饭
11吃饭
我属于那种如果遇到擅长项目，无论如何都要上场出风头表现秀一把，但若是不会的，直接人就怂了，常常化身溜溜球选手，面对困难最好的办法，那肯定是跑路啊。
海选明明是三个人的节目，可压根就没我事。
透过评委老师厚重的镜片，嘴上说着不紧张不紧张，小场面，但心脏狂跳不已，不知名的燥热，让人坐立难安，在两女生面前，还要故作镇定，等下若是出错，那可就糗大了。
我瑟瑟发抖从盒子里拿出口琴，欲想擦拭一番，一激动口琴，空中腾飞“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吸引周围一圈人，我赶紧弯腰去捡，埋头装死，好尴尬啊。
想着多埋会儿头，待没人关注再拾起，一只白白小手却打乱了我的计划，抢先一步捡起口琴。
“给。”阮霞将口琴递还给我，不知是我眼里的胆怯还是指尖的颤抖，出卖了我，她竟然反过来安慰我，“别紧张，没事的……”
我不要面子的吗？看不起谁呢？只是五月天冷而已……
“你要是没准备好，等下次再上，海选我和黎燕两个人可以的。”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内心狂喜，救星啊！要是节目再被刷下来，简直完美。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正如我所说的，我同桌唱歌老好听了。
台上二人，一个唱歌动听，一个弹琴婉转，赏心悦目，余音袅袅，不费吹灰之力，征服了评委，拿下了海选。
人家女才女貌，珠联璧合，我这个妖怪捣什么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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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不做人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留下百元大钞，自己放学跑去跟班长吃火锅了，撇下我和阮霞琴房排练，嘴上还说给我创造机会。
可恶！我也想去吃火锅。
待到节目排练完，学校里已人去楼空，夕阳西下，落暮孤鸿，教室的老木门虚掩着，寥寥几人在操场上挥洒汗水，又是一个周末。
拿上包，三人并行，黎燕住校生，忙着回寝室收拾行李，刚出琴房就不见踪影。
绿荫树下，阮霞小心翼翼，慢跳在石子路上，莲步轻移。
她的目光至始至终在那身前路上，两臂平举，保持平衡，“等下去哪吃饭？”
“啊？”
“乔开富，不是说请我们吃饭？”小跳一步，天女散花，落在颗乳白色鹅卵石上，高兴地回头看我。
“他跑去吃火锅了，留了钱我。”
我想着把钱一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多好。
“嗯……要不我们去一中吃吧，一中有家咖喱饭特别好吃。”
落日余晖映照在俏脸上，带着点点金色光芒，眼角弯弯，笑容流转，不忍拒绝。
学生的钱果然最好赚，一中门口店面林立，奶茶文具店一应俱全，小炒火锅更是数不胜数。
平时吃腻食堂饭菜，偶尔出来小搓一顿，也还ok。
穿过火锅店，熟悉的声音飘入我耳，仔细一看是老乔那个狗东西，果然是在吃火锅，看他大汗淋漓，津津有味。
不行，我也要吃火锅。
脚还没迈出两步，一股不知明的力量拉住了衣角。
“我们去吃咖喱饭嘛！”
阮霞指着街对面的快餐店，芙蓉出水，楚楚可人。
我的身子告诉我，不，你要吃火锅，而脑袋却先行一步，点头了。
本以为自己对这花招免疫，可关键还要看谁使，如果是阮霞那我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她神情雀跃，嘴角依恋着笑意，流光溢彩，风儿轻轻吹过，卷杂着淡雅清香，丝丝缕缕。
阮霞说的那家咖喱饭，叫鲍记小吃，在一中这算是老字号了。
小小的店面，送走一批又一批学子，金榜题名去往全国各地。
时不时有毕业学子回来尝一尝家乡的味道，回忆那段求学路上懵懂青涩的旧时光，以及回不去的人和事。
虽不是一中学生，但耳熟目染，或多或少知道这家店，来吃过几次，他家的鸡丝拌面特别出名，南黔一绝。
一碗成功的拌面，拌面和酱是不可分割的。面条黄亮光泽，劲道十足，酱料红艳醇厚，辣香浓郁。添勺红油点缀，撒上几片葱花。拌面包裹着鸡丝入口，让人回味无穷。
阮霞朝我招手，示意坐那，“我跟你说这家的咖喱饭真的特别好吃。”
不知道她第几次把特别好吃挂在嘴边了，可能这就是男女有别吧，女生的喜欢会加形容词强调出来，而男生则是名词深埋心底。
“我吃过他们家的鸡丝拌面，挺好吃的。”
“那等下你试试咖喱饭，更好吃！”她自信满满介绍着，慢慢凑到我耳边，偷偷告诉我个秘密，“刚才老板跟我说，正好还剩两份，你看我运气多好！”
“嗯，那等下，尝一尝。”
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出餐了，两碟色味俱佳的咖喱饭摆到我们面前。
不得不说老板是真良心，鸡肉，土豆，胡萝卜都很大块，浓厚的咖喱汁，洒盖厚厚一层。
“我分点给你，我吃完。”
“嗯。”
女生果然是小鸟胃，这都吃不完，怪不得长不胖。
“很好吃吧？”阮霞早以吃完，撑着头看我。
擦拭完嘴角残余的咖喱汁，我满足地打个嗝，揉了揉，九九归一的最后一块腹肌。
“嗯，挺不错的，就是太多了。”
“哈哈哈，男生嘛，多吃点长身体。”
我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我去结账。”
手中拿着八十块巨款，走在路上，“要不我们把钱分了吧？”
芊芊玉指停留在唇上，“嗯……要不去喝奶茶吧？”
怎么还喝得下东西呢？早知道就不帮她吃那么多了。
我皱了皱眉，对方目光楚楚，我见犹怜，梅开二度，似成相识，故技重施，傻乎乎的我又跟着她进了奶茶店。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水手会被人鱼歌声吸引了，因为人鱼会魔法，阮霞就会魔法。
“你真不喝？”
我坚定地摇了摇手，透过玻璃窗往下望，往来行人不绝，我好想回家玩游戏啊，体力要满了。
兴许是等奶茶太无聊，阮霞突然问我，“那天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啊？”
老乔话语言词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当然是英雄救美啊！
我告诫自己是个正常人，“就是……那个……这个……”想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就是看你一个人站在那不太好，毕竟是我推荐你去的。”
阮霞认真地盯着我眼睛看，我难为情地偏头望向别处。
“乔开富说你是狗熊救美女。哈哈哈哈！”她捂着嘴偷笑。
老乔你周一死定了，我很窘迫，如果有镜子的话，想必我现在脸上应该红彤彤的，
见我半天不说话，她一脸真诚安慰我，“开玩笑的，你那天挺帅的。”
一股暖意慢慢涌上心头，融入血肉，浮于脸颊，我装作捂嘴，其实是在掩盖嘴里的笑，五指滚烫，脸红一片。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我老乐于助人了。”
“不过你口琴水平，真不怎么样。”她泼了盆冷水。
“呃……这个……”一时语塞，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没事的，加油好好练，你可以的。”
她的脸好像一朵盛开的铃兰，写满笑意，扣人心弦……
今天很幸运，稀里糊涂通过海选，恰恰刚好点了最后两份饭，昙花一现看到这莞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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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汇演，三人的默契度越来越高，我一如既往发挥稳定，担当团队里的短板，排练常常因为我跟不上节奏而中断。
直到彩排，我吹错音的毛病依然在，但凡观众稍懂音律，一听便知问题所在。
好在节目组并不关心，不过走一遍流程罢了。
阮霞宽慰我，不要紧张，像平时练习一样，可我平常也在出错，这下人蚌住了。
等到了舞台上见真章，聚光灯照，无处遁逃，面对观众，我不知觉地又打起了退堂鼓。
年轻人莫逞强，早知今日事，何必当初莽。
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我为什么要举手啊？打肿脸来充胖子，没有金刚钻，还揽这瓷器活，真是自讨苦吃。
耳机里的《七里香》循环播放，不知几个来回，听得耳朵发麻。
如果明天登台表演吹错音，然后整个团队停下，不仅是阮霞、黎燕会看我，全校师生，众目睽睽，这得有多尴尬啊，以后会不会订在耻辱柱子上？……
一声震动，手机屏幕亮起，备注为阮霞的对话框弹出。
“你睡了没”
“还没。”
手机右上的时间显示着1:36，原来她也睡不着啊，我摘下耳机，翻了个身侧躺着。
“还在想明天表演的事啊”
“没，太热了，睡不着。”
死鸭子嘴硬，内心深处可以怂，但碍于面子不能说。
“想到明天登台唱歌。”
“其实我挺紧张的。”
原来阮霞也会紧张啊，毕竟上千双眼睛搁这，谁能镇定自若啊？说不慌都是假的。
“明天你不用太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你唱歌挺棒的。”
你可千万别出岔子啊，我还等着你带我躺呢。
“嗯，加油，晚安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