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坑
10入坑
熬完这节英语课，就可以放学了，有老乔顶着就是好，陈颖好长一段时间没找我麻烦了，课堂里走走神，看看云，悠闲悠闲。
今天老乔运气也不错，陈颖的问题并没难倒他，很可能是他同桌在帮大忙。
静静看着黑板顶上的时钟，秒钟再走三圈，就可解放了。
课程顺利讲完，陈颖擦拭包上的粉笔灰，估计同样在等铃声响起。
“黄成勇（班长），我们班艺术节，报的什么节目？”
“阮霞上台唱歌。”
眉头一皱，神情渐变难看，“阮霞？！”
同桌不明所以，站了起来，同时还打断我的倒数，空气中仿佛嗅到一丝危险。
“怎么又是阮霞？！昨天选主持也是她去！”
不出所料，陈颖又生气了，不会要拖堂了吧？
“我们班六十个人，我不信连个节目人选都挑不出来？！”
阮霞孤零零地站着，陈颖数落全班，虽然不是说她，但女孩子胆小，估计也不敢坐下。
我望向老乔，摊手问他啥情况，他挤眉弄眼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下课铃声姗姗来迟，可惜如今局面已死。
看阮霞低头站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是我提议让她报名唱歌的，现在可倒好，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反而成了罪人。
老乔是真的缺心眼，都叫他多拉几个人，但凡他听我的，现在万事大吉。
早知道还是演话剧算了……
台上人训导掷地有声，台下人罚站楚楚可怜，让无事坐着的我有种负罪感。
“我说过班级是一个整体，不能每次有活动都是那么几个人……肖沈？你举手干什么。”
犹豫再三，我举起手，一声质问，吓得我想缩手，一月光景，再次面对陈颖，已经束手束脚，可能这是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她。
颤颤巍巍站起，阮霞这时应该在看我，可能是埋怨，也可能是不解。
我心中有愧，只能目视前方，直视那熊熊烈火。
“可以唱歌的时候加些乐器伴奏，我会吹口琴。”
静默数秒，怒火不减，“当初叫你们报名的时候又不报，现在什么意思？非要我发火……”
劈头盖脸一顿骂，但现在两个人肩并肩站着，我心里好受一些，真后悔让她淌这趟浑水，我还要背负骂名，血亏。
“老班，我可以弹钢琴。”斜对面的黎燕说道。
黎燕？
选班干那天，陈颖任命的不单单只有老乔的体委，还有生活委，是位女生，叫做黎燕。
班里有句话，男生找老乔，女生找黎燕，可见在她在班里人气很高，相较于老乔的闹腾，黎燕要安静许多。
她扎着马尾，皮肤白暂，文文静静，跟印象中的好学生模样，相差无几。
我能记住她，完全因为她是生活委员，还狐假虎威地夺走我五块钱，早餐费。
我家离学校很近，没特殊情况我向来都是踩点到教室，但天有不测风云，某天我迟到了两分钟左右。
听到铃声，我在操场上努力奔跑，我气喘吁吁样子，不知是不是打动老师，挥手示意进去，没做任何追究，原以为平安无事，云淡风轻又一天，直到课间，窗台观景，有人戳了戳我后背。
我回头看见，一只白净小手摆到我面前。
“今天你迟到两分钟，要交五块钱。”
陈颖为杜绝迟到现象，制定严苛“刑法”，这很暴君。其中有条规定，迟到十分钟以内，罚款五块钱，十分钟以后按旷课处理，旷一节课三十块钱。
收缴所得，上存“国库”（班费），由生活委员代为管理。
如今管账大臣来找我要钱，本着能拖则拖，再问没有的原则，我想着先糊弄过去，说不定她就忘了。
“那个钱喽嘛，多大的事，能不能下次给啊，筹够十块我一定给。”
她刚正不阿，义正言辞，“不交的话，我就跟老班说了，让老班来找你要。”
怎么高中生了，还用告老师这招？
我的诡计没得逞，估计是太多人用了。
想想五块钱还是值得的，若是陈颖到场，肯定张牙舞爪还要臭骂一顿，就当花钱消灾吧，我掏钱给她，拿钱赶紧走。
收到钱后她笑嘻嘻的，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一蹦一跳，渐渐远去……
回到课堂，多个听好学生加入阵营，陈颖语气缓和许多。
“那你们三个周五准备好节目，去海选，放学。”
托老乔的福，我第一次登台表演，就这么奇幻的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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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高照，天气渐渐燥热，男生换上短袖，女生穿着裙装，风儿轻吹，教学楼旁银杏树沙沙作响，远处的知了蝉鸣此起彼伏。
艺术节如火如荼筹备中。
“好羡慕你哦，可以跟班上最好看的两个女孩子上台表演。”
小李子幸灾乐祸，在吐槽我这方面，她和老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上台，心底打怵，“要不，我把这机会让给你你看你们三朵金花上台，一曲成名，学校不知多少男生拜倒在你们石榴裙下。”
她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表现吧。”顿了顿，“你们选什么歌啊”
“不知道，还没定。”
没定下来的原因在我，很多曲目我都不会，口琴水平堪堪入门级别。
吹口琴是我在初中自学的技能，那时学校实行军事化封闭管理，所有学生都住校，再加上奇特的放假制度，上十一放三，正好两周。
在学校里可谓是度日如年，没事情就要找事情做。
我学会了吹口琴。
学校活动少的可怜，所以每年元旦晚会热闹非凡。
班主任组织班干出门采购，班里同学积极布置教室，一切井井有条。
说到晚会自然少不了要演出节目，那年筷子兄弟的《老男孩》正火，班长会弹吉他，其他男生合唱。
那段时间男生寝室总是飘荡着悦耳的旋律。
五音不全的我想了个办法，用口琴伴奏，偷偷练习，期待晚会上，跟班长来个吉他口琴合奏，一展风采。
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临门一脚时，我怯场了，怕失误影响团队，最后做个看客……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遗憾至今。
“你怎么又走神了？”小李子嘟哝着嘴，“要不你们唱小苹果吧，最近很流行的，哈哈哈。”
初中火的是筷子兄弟，没想到高中依旧是他们，这就是才华横溢吧。
“那你也要我会啊。”
小苹果节奏那么快，一曲过后，气都吹没了。
“那你会什么？”
“同桌的你。”唯二我会的曲目，我没多想脱口而出，当然我最擅长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没好意思说出口。
“哟……”小李子起哄，“霞姐，肖沈说唱同桌的你。”边说边拉着阮霞的手。
我真想给这自己两大嘴巴，这歌太暧昧，而且我和阮霞恰好是同桌，万一在艺术节上一曲红梢不知数，那不是要步入老乔后尘？美女、歌甜、同桌关键词我都想好了。
偷瞄一眼阮霞她好像不大在乎。
阮霞摸摸小李子脑袋，问我。“你会不会七里香？”
“呃……可以试试。”
我用的是复音口琴，加上我半吊子水准，学一首新歌很慢，而艺术节迫在眉睫，谁能来救救我啊……
放学回家路上，老乔撞了撞我。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这狗东西，我是谁害得，心里没点数？
“你爹我被你害惨了，过两天就要海选了。”
他一脸鄙夷，“我还以为什么事，我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说着他习惯性地把手勾搭到我肩上，“你昨天多帅，怎么形容来着？英雄救美，你是不知道，昨天你站起来后，你同桌看你的眼神，不要不要的！”
然后两人站在那一起挨骂？当然我更好奇啥叫不要不要的？
“真的？”
“哈哈哈，骗你的。”我要打死他谁劝都不管用，拳头抵着他的腰准备开转，他推手挡住攻势，“别闹别闹，昨天其实是失误，我跟班长报的是阮霞唱歌，黎燕弹琴。谁知道他只交了一个名字上去，活该他昨天被骂。”
老乔的话我深表怀疑，“真的？”
他表情诚恳，伸出四颗手指，“我发四，真没骗你，不然后面你以为黎燕为什么跟老班说她弹钢琴。”
挺有道理，我点点头，“感情搞半天，是我自作多情？我现在好想打你。”
他拍着我肩，贱笑嘻嘻，“你昨天挺身而出，老帅了，要是我是女的，我给你生猴子，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力一把推开他，“你滚吧，别恶心我，我要被你害死。”
他像块狗皮膏药又靠了过来，“遇到事情不要慌，怕什么？你想，要是海选被淘汰不就结束了，反正老班那已经交差了，事成后我还要请你吃饭，你在你同桌心目中，现在多高大，怎么想都稳赚不亏好吧。”
仔细一想好像很有道理，那就先饶他条狗命吧。
殊不知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阮霞、黎燕强强联手，带着我这个拖油瓶通过了海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