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科学
“你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尸体？告诉我原因，告诉我你那扭曲癖好形成的原因。”段决明吼道。
“为，为了科学。”汤普森道。
“嗯？”
“我说，为了科学。”
这和段决明预想中的答案不太一样。
“你最好从实招来。”段决明膝盖加大了力度。
“没人愿意捐献尸体，我是医生，为了解剖学的进步，我不得不去偷新鲜的尸体做解剖，以研究人体内部的构造。”
“这就是你偷尸体的原因？”
“那你以为是什么？”汤普森委屈道。
段决明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你……算了，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那些尸体的用途。”
“跟我来，我诊所的地下室里，全都是人体标本与骨架。”
段决明放开了汤普森，“别耍花招，我盯着你呢。”
汤普森用缝合针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二人来到诊所前，他将大门打开，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汤普森用力将办公桌推开，露出一道地门。
“别耍花招，我盯着你呢。”段决明道。
汤普森偷偷瞪了他一眼，没敢吱声，他打开地门，顺着焊死的梯子爬到了底部。
段决明跟着他爬了下去，这才发现地下室别有洞天，里面的空间甚是宽敞，各种人体标本陈列于其中。
他跑到一架骨骼标本前看了几眼。
汤普森介绍道，“这是我从一个少年人体内剥离出来的骨架，很完整吧。这就是人体，精密、复杂、奇妙。”
“这是什么？”段决明指向一个奇怪的标本，它躺在密封的玻璃柜内。
“人体神经标本，是不是像树一样，很可爱。”
“你可能对可爱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段决明跟着汤普森在地下室逛了一圈，见到了他奇奇怪怪的各色标本。
“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汤普森摊手道。
“偷别人的尸体，无论如何也不是对的。”段决明摇头道。
“如果我有足够多的尸体做解刨，谁会天天晚上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去偷尸体？没人愿意把尸体捐赠给我。”
段决明沉思了一会，“那这样偷来的尸体，质量好吗？”
“好个屁，经常偷到被子弹打死的，那内脏都要混成一团浆糊了。”汤普森说完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说了，以后我不会再偷尸体了。”
段决明摇头，“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你说的话。”
汤普森气得脸都青了，他从桌上掏出一本手稿，“我的《解刨学概论》已经基本完成，本来今晚想干最后一单，之后就收手，谁知道最后一单反而让你给抓了。”
“此话当真？”
“当然。”
段决明深深看了一眼汤普森，“我理解你的医学抱负，但这不是你偷盗别人尸体的理由，如果我再发现你偷别人的尸体，一定会将你扭送给受害人家属，让他们去审判你。”
汤普森医生打了个哆嗦，“一定，一定。”
次日夜晚，四区地下酒吧内。
段决明把偷尸人的奇妙故事给众人讲了一遍。
“真想不到，三区尸体不翼而飞的真相竟是这样。”宇文法道。
“科学狂人真是可怕。”李维喝了口酒。
“既然对科学做出了贡献，我的朋友也算死得其所了。”周进步倚在吧台。
“昨晚差点折在那，谁知道抓个偷尸贼还恰好是个基因战士。”段决明抱怨道。
“下次我去接应你，让我的动物朋友们咬他。”欧阳少文道。
众人听闻此语，纷纷大笑起来。
地铁先锋，将军府内。
特务头子卑躬屈膝地递过一份报告给将军。
将军拿起报告看了一会，“你是说，那个叛徒周进步，无父无母，也没有子嗣？”
“是的将军。”特务头子垂手立在一旁。
将军冷哼一声，把报告扔在地上，“绝对不能这么算了，他有没有关系比较近的亲戚？”
“他有叔叔婶婶，还有一个十岁的侄子。”
“把这三个人都枪毙了，尸体沿着各站台游街，让他们好好看看卖国贼的下场！”将军做了判决。
“那个十岁的孩子，还能贡献几十年的劳动力，就这么直接报废了，会不会有些可惜。”一旁的特务头子劝道。
“哦？那你有什么建议？”将军饶有兴致地望向特务头子。
“不如依照惯例，送到恩情改造营，让我来好好调教一番，把他培养成将军的忠实奴仆。”特务头子谄媚道。
17号站台，狗蛋站在家门外，看见一队凶残的士兵闯入屋内，将他父母拖到站台中央的广场上。
他们身边围拢着看热闹的人群，士兵掏出一份审判书，“根据将军的手令，叛国者周进步的叔叔和婶婶，将被枪决于此。”
“为什么要连坐到我？英明伟大的将军啊，我求求你收回手令吧。”狗蛋父爹把头磕的砰砰响。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他逃跑与我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杀我。”狗蛋娘跪在原地放声大哭。
围观群众一听叛国罪就怒了，众人纷纷抓起地上的泥土扔向狗蛋爹妈。
“不忠诚于将军的东西，没有将军你什么都不是！”
“将军这么伟大，你们的侄子竟敢脱离将军，呸，走狗。”
“地铁的叛徒，受到外部势力蛊惑的东西，多看点将军的言论吧！”
一旁的士兵制止了喧嚣的众人，负责行刑的士兵掏出手枪，抵在两人太阳穴上。
前后两声枪响传遍17号站台，两人重重倒在地上，死前他们嘴里还念念有词，祈祷着将军的宽恕。
愤怒的人群冲上前来，把两人尸首撕得粉碎，他们抓起碎肉便往自己嘴里塞，对叛国者宣泄着自己的仇恨。
狗蛋看见这一幕，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特务头子走了过来，用手枪点了点狗蛋的太阳穴。
“哈哈哈哈哈，我今天看到了两个笑话，笑得我肚子都痛了。”狗蛋继续放声大笑。
“哦，什么笑话，说来听听。”特务头子道。
“那两头牲畜，整日在家歌颂伟大将军，他们却被伟大将军下令处死。”
“围观的站台百姓冲着无辜死难者，发泄他们的吃不饱饭的怨气，好像一群冲到槽前抢食吃的猪。”
“太搞笑了，你们今天这趟真没白来。”狗蛋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杀了你的爹妈，你不恨他们吗？”特务头子笑道。
“谁的爹妈？我是民主之子，被枪毙的是两头猪，槽里抢食吃的也是猪，手边拿枪的更是猪，不过是毫无人权的畜牲间互相杀戮而已，我为什么要恨？”
“你很有思想对吗？”特务头子笑道，“我最喜欢你这种有思想的孩子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脑海里只剩将军恩情的样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