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人
“我要见段决明，我要见段决明。”张伊看上去都要急疯了。
欧阳少文将段决明叫醒，二人走到门口。
“我和你说过，咱们两清了，对吗？”段决明眼神冰冷。
“我真的没办法了。”张伊眼泪流了下来，他猛地一抬头，对口型道：“别逼我跟你鱼死网破，段决明。”
段决明恨不得一拳把张伊的脑袋轰爆，这个该死的小人，出尔反尔的小人，真以为一个秘密就可以吃定他了吗？
他忽然笑了，“行，我会替你还钱，但这是最后一次。”
张伊的表情一瞬间放松下来，“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捞我，太谢谢你了兄弟。”
“方便进屋谈吗？”段决明望向西装男。
“可以。”西装男耸肩，跟着段决明进了屋子。
“张伊欠了你们多少瓶盖？”
“八千。”
“把他抓回去，他后半辈子创造的价值能超过八千瓶盖吗？”
“很难，一个普通的劳动力，回本概率基本为零，还有暴毙的风险。”
“那你这不成坏账了？”
“能收回多少算多少。”西装男笑笑。
“你把张伊领到外面，把他的头割下来带给我，我会付八千瓶盖给你。”段决明道。
“你有那么多瓶盖吗？”西装男笑了。
“少文，去把你床底下的黑箱子拿出来，还有我床头的小木箱。”段决明道。
他把黑箱子和小木箱都打开，推给西装男。
“黑箱子里有四千瓶盖，小木箱里有两千，剩下的两千瓶盖，你一周后来找我要。”
西装男沉思了一会儿，“我听说你是蓟城的战斗英雄，暂且信你一次，如果一周后交不齐尾款，蓟城也保不住你，没人能欠老城区的钱。”
二人握手，宣布这次交易达成。
“张伊，你欠的瓶盖，他已经替你付清了，但你必须跟我回老城区，接受一个月的劳动惩罚。”西装男道，说罢，他指挥着士兵将张伊五花大绑，扔进后备箱里。
西装男开着车驶出蓟城，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他将车停在路边的歪脖子树旁。
后备箱打开，此时张伊脸上的惶恐已经不见，两只眼睛贼溜溜地转着。
西装男把这种眼睛叫做赌徒的眼睛，他们眼珠一转，想的便是怎么去赌场把输掉的钱赢回来，最后越输越多，越输越多，直到把身家性命全部输掉，把亲人朋友全都牵扯进去。
“为什么要停车？”张伊问道。
西装男嫌他聒噪，撕了块胶带把他的嘴粘上，之后用绳索将其牢牢捆在树上。
他从西服里怀摸索了一阵，翻出一把锋利的折叠小刀。
张伊见西装男执着小刀向自己走来，急得满头冒汗拼命挣扎，奈何西装男捆的十分结实，徒劳的扭动身体无济于事。
西装男右手在张伊脖子上摸索着，“应该就是这个位置吧。”他喃喃自语，轻轻捏了一下那根动脉血管，感受着它的跳动。
小刀划过血管，西装男敏捷地跳到一边，没有一滴鲜血喷溅到西装上。他想起小时候家里杀年猪，也是如此，用铁钩先将猪勾出来，弄到案板上，之后向着脖子一刀捅下去，旁边帮忙的村民会拿盆接着猪血。
约莫过了几分钟，张伊体内绝大部分血液都已流光，西装男拿着小刀，顺着脖颈小心地环切了一圈，将头放入一个盒子里。之后便开着车离开了。
西装男走后不久，一堆闻着血腥味前来的变异犬，将张伊的无头尸体分食的一干二净。
太阳升起，光线刺穿了无边无际的黑夜。
西装男把盒子递给段决明，段决明打开看了一眼，之后把装有六千瓶盖的两个箱子推给西装男。
“别忘了剩下的瓶盖。”西装男摆摆手离开了。
“家里还剩下多少瓶盖？”欧阳少文在一旁问道。
“还剩三百多，维持咱们日常开销还是够的，至于欠的那两千，我先找朋友借一下，等发工资了再还上就行。”段决明道。
现在张伊死了，他空出来的位置给谁，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电台虽然名义上受市政府管辖，但只要不是更换节目、人员变动这种大事，日常的内容安排总负责人就是一把手。
这个位置还是有很多人眼红的，段决明也不例外，谁能拿下这个位置，在蓟城便有了自己的喉舌，换句话说，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段决明向鲶鱼和老余一人借了1000瓶盖，又提笔给白玫瑰写了封信，告诉她尽全力争取总负责人的位置，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自己。
接着他又寄给王阵一封信，约他明晚在锦绣大酒楼一起吃个晚饭。
按照蓟城提拔官员的一惯尿性，这个位置归谁估计也就是王阵一句话的事。
夜晚，锦绣大酒楼依然灯火通明，身材苗条的少女们往来穿梭，将一盘盘珍馐递到不同宾客的桌上。
王阵夹了一块蟹肉放到嘴里，“不错，好鲜的螃蟹。”
“都是旅大刚捞上来的海货，鲜得很。”段决明笑着解释道。
“来，决明，走一个。”二人碰了个杯，段决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今天请我吃饭，是想争争电台总负责人这个位置吧。”王阵道。
段决明点头，“那个白玫瑰不错，业务能力很强，我想替她争取争取。”
“白玫瑰唱歌的确是好听，但光是业务水平熟练也不行啊，这毕竟是个管理岗位，再加上她刚来蓟城没多久，资历也差了一些……”王阵侃侃而谈。
段决明打断了王阵的废话，“您就开个价吧。”
“哈哈哈哈哈，痛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王阵笑笑，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万瓶盖，我保她当上电台总负责人。”
“您这话说的，虽然叫总负责人，但被市政府压得死死的，市政府哪怕是放个屁，电台都得照单全收按着整改，这位置您要三万瓶盖，不太合适吧。”
“老弟，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我要三万瓶盖已经是友情价了，换个人今天来找我，少于三万五我转身就走。”
段决明喝了口酒，一咬牙，“成，半个月后，三万瓶盖一分不少地送到你家。”
“来老弟，干一个，哥等你半个月，要是半个月后钱没到账，这位置就归别人喽。”二人碰了个杯，这协议就算定了下来。
午夜，段决明回到家，思考着怎么才能在半个月内赚到三万瓶盖。
白玫瑰正和欧阳少文在客厅下棋。
“怎么样，那个王阵怎么说？”白玫瑰一见段决明便没心思下棋了，连忙问起职位变动的话题。
“他管我要三万瓶盖。”
“太不要脸了，三万瓶盖，他怎么不去抢呢？”白玫瑰愤愤不平道。
“我答应下来了。”段决明道。
白玫瑰和欧阳少文震惊地看着他。
“你疯了吧，咱们哪来的三万瓶盖？”欧阳少文惊讶无比。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打算去战前废墟碰碰运气，能拿出来三万瓶盖，这位置就归白玫瑰，拿不出来，这位置就是别人的。”段决明叹了口气。
“哥，你对我真好。”白玫瑰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直接扑到段决明怀里。
段决明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推你上去，是希望以后用得到你时，你能尽力帮我，明白吗？”
“如果背信弃义，张伊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别忘了我也是基因战士。”段决明说着，把盒子里的人头扔到地上，吓得白玫瑰止住了哭泣。